蠻人雖然身體健壯,但團體意識奇差,烈火焚營中,沒有頭人指揮滅火,大營內亂成了一鍋粥。
而在北方五百步外,借著夜色掩護,5000名司州軍將士單膝跪在地上,低著頭,確保鎧甲的護胸鏡不會反射月光被蠻人發現,5000名肅然無聲的聚在一起,連續行軍已經令他們疲憊不堪。
趙雲蹲在地上眺望著蠻營的火海,他確定這已經是大亂了,不過的遠道而來的他們還要休息一會才有精力進攻。
輕微的腳步聲中,一個飛鷹台的探子奔了過來,直赴趙雲身前,“趙將軍,蠻營大亂,正是衝殺的好機會。”
趙雲精神一振,沉聲問道:“可有廝殺聲?”
“沒有。”
“逃出來的蠻人呢?”
“沒有。”
“很好。”趙雲點了點頭,“下去休息,本將軍自有計較。”
探子拱手退下,趙雲望向北方月夜,目光閃過一絲焦灼,他在等,等攝政王的大軍到來,憑他手裏這五千弟兄,他有信心擊潰蠻軍,但四散逃亡的蠻人他顧不上,會給後期征剿帶來相當大的難度。
驀地,趙雲的目光變得堅毅,翻身順勢拿出背後長弓,同時摸出一根羽箭對準了夜色中,張弓喊道:“什麼人?!”
軍士們也反應過來,戒備的望向遠方,踢踏的馬蹄聲愈來愈大,一個斥候騎兵出現在眾人眼前,趙雲這才放下弓箭。
斥騎縱馬來到趙雲眼前,猛的勒住馬韁:“大王口諭,即刻進攻!”
說著,遠方響起喊殺聲。
“告辭!”斥騎抱拳告退,消失在夜色中。
趙雲也不看他,翻身騎上白馬,月色下他將龍膽亮銀槍向前一揮:“殺!”
說罷,當先縱馬而出,5000名司州將士洶湧而動,追隨趙雲衝了出去。
同時從四個方向傳來的喊殺聲蓋過了蠻軍大營內喧鬧的叫聲,正在指揮本部眾救火的孟呐骨聽到喊殺聲臉色一變,狼一樣地目光掃向了喊殺聲最大的方向,眼中露出了深深的驚懼。
漢軍怎麼會來,還有營中大火,難不成也是漢人幹的,營地內有漢人內應?
周圍的蠻人聽到喊殺聲均露出惶恐的神色,那些奔走救火的蠻人聽到喊殺聲也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慌忙的去尋找武器用以自衛。
“敵襲!”
“敵襲!”
此起彼伏地呼號聲接二連三炸響,大營裏很快炸了鍋,之前因為救火的喊聲掩蓋住了漢軍移動的聲音,當他們聽到的聲音的時候漢軍已經離他們很近了。
漢軍士兵不斷撞擊著北寨門,隨著號子聲的不斷響起,大門不堪重負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音,一些膽大的蠻人硬著膽子將竹矛從木門縫隙刺出,明光鎧甲防禦出眾,可甲胄連接處和臉部防禦依舊薄弱。
“啊呀…”
一個士兵被竹矛刺中眼睛,顫抖的手捂住眼睛發出淒慘的叫聲,聽著那喊聲白寒緊咬牙關,這就是戰場的殘酷!
吱吱吱…
沉重的木門終於承受不住擠壓轟然落下,十幾個蠻人嗚嗷喊叫著被壓在了門下,洶湧而出的漢軍士兵踩著他們衝入大營,驚雷般地喊殺聲瞬間撕裂夜空,無數蠻人衣衫不整的奔逃,根本不敢與穿戴整齊的漢朝軍士廝殺。
“死!”白寒衝在最前方,赤霄劍化作一道疾電,掠過一名蠻人的脖頸,撲哧一聲,熱血噴濺,頭顱拋飛。
白寒不再看他,隻管往前衝殺,緊隨其後的漢軍將士們滾滾跟進,森寒的環首刀不斷收割著蠻人的生命。
混亂的蠻軍大營中,不乏敢死之士,可麵對勢頭正盛的漢軍,他們的抵抗顯得軟弱無力。
其他三個方向也均是如此,衝進來漢軍將士勢不可擋,東邊許褚這裏,許褚領著軍中僅有的三百名斥候騎兵和5000名步軍衝殺。
“去死!”許褚一聲雷吼,手中戰錘以雷霆萬鈞之勢砸在一個膽敢擋路的蠻人腦袋上,腦袋頓時爆濺開來,殺勢驚人。
凡是見過許褚威力的蠻人無不口呼天神奔逃,這種時候他們對漢人的不屑早已不見,有的隻是驚懼,無數蠻人在大營內四處亂竄,味道不過是尋找一條求生之路。
西門處,鮮血已經染紅了趙雲的戰袍,龍膽亮銀槍不知陰了多少蠻人的鮮血,完全變成殷紅色,根本看不出半分銀色。
趙雲看似柔弱,但沒有一個蠻人能擋住他的快槍,許褚等人還要揮舞兵刃才能殺死蠻人,而趙雲隻要把手一揮,旁人根本看不到出槍的軌跡,一個蠻人就倒下了。
而祝飆帶著火神洞族人蹲在地上抱著頭,自己的兵器放在身前,表示臣服,身邊衝過的漢朝軍士見他們這樣也就沒再攻擊,畢竟漢軍可是收俘虜的。
慘烈的廝殺不斷進行,大火依舊在燃燒,直到天明時分都還沒宣告結束,蠻營裏的火光依舊沒有熄滅,還在零星的燃燒。
清晨的霞光照耀大地,蠻軍大營上空卻是漆黑一片,那是燃燒的黑煙,營帳內依舊響起喊殺聲,情況卻演變成一邊倒的廝殺,蠻人已經徹底喪失了抵抗之心,如無頭蒼蠅般四處躲藏,尋找著逃跑的機會。
那些都是不願意投降的,願意投降的漢軍很大方的接納了他們,把他們趕到一起喝西北風。
大營的某個角落,數百名大漢兒郎的手持鐵盾長刀圍在一起,在他們中間是一個斷了兩條小腿的蠻人和十幾個負傷的蠻人。
“跟他們拚了。”孟呐骨大吼著,身側的親衛不顧身上的傷痕衝向漢軍,前排刀盾手擋住他們的攻擊,後排長矛手就刺入他們身體麼,斷了小腿的孟呐骨眼睜睜的看著親衛們一個個死在自己眼前,他的心都在滴血。
周圍的漢軍士卒也都知道這個蠻人身份不低,緩緩向前想要製住他,但孟呐骨手裏的長刀卻威脅著漢軍將士,沒有哪位將軍下令他們也不敢一擁而上弄死這個蠻人。
孟呐骨陰冷的目光從周圍的漢軍士卒臉上掃過,凡是被他注視到的士卒不由的退了步,單是眼神便有如此威力。
漢軍將士們拿著武器畏縮不前,孟呐骨緊咬牙齒,如果可以他真想咬死那些漢人,可現在的他又能做的了什麼呢?
一個殘廢就算僥幸不死,也會是混吃等死的下場。
這時候,圍住他漢軍突然分開一條路,騎著白虎的白寒來到他身前,“投降吧!”
白寒的聲音很冷淡,就像是在說一件漠不關心的小事一般,說實在話,孟呐骨在與不在已經沒差了,隻要祝飆在,他的戰略就能繼續進行,不過孟呐骨兩個兒子的死都與他有關,白寒心中有愧,還是想留他一命的。
“你殺我兒子,傷吾部眾,我與你勢…不…兩…立!”最後四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那就死吧。”白寒轉身退去。
周圍的士卒得到白寒的首肯,眼神開始變得狠厲,一擁而上砍死孟呐骨,虎熊洞孟氏一族遭到滅族!
隨著孟呐骨的死亡,此戰正式宣告結束,漢軍開始進行滅火動作。
白寒騎著白虎出現在焦黑的土地上,視察降卒和軍士們收拾的如何了,地上到處是被燒焦的屍體,溝壑裏屍體堆積,白寒歎道:“一將成名萬骨荒,今朝埋骨何人記啊…”
說完,來到俘虜這裏,這一場仗由於是甕中捉鱉,大部分蠻人都被抓到了,還沒統計出具體數字,不過看數量絕不會少於萬人。
每隔三步就有一名漢軍士卒看守,對於已經繳了械的蠻人來說,這種程度的看守已經稱得上嚴密了,溫熱的土地上哀嚎遍地,到處都有受傷未死,卻無法行動地蠻人在哭泣,或無助地慘嚎。
更有一些不怕死的,臉色猙獰,咬牙切齒挑釁著看守的漢軍,可是已經沒有武器的他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喂!攝政王!”祝融的聲音突然響起,白寒轉頭一看,祝融正帶著他老爹祝飆和典韋小跑過來,“攝政王,我們火神洞這次可為你立大功了,打算怎麼賞我們啊。”
旁邊的典韋一聽不好,輕輕碰了碰祝融,祝融把臉一撇,“再敢碰我我把你爪子剁下來。”
典韋一聽,非但不怒,反而還嘿嘿笑道:“隻要是你我願意的…”
那肉麻的話連白寒聽了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看祝融的樣倒是挺受用的,效果出奇的好。
白寒也不再理他們而是看向祝飆,祝飆上前單膝跪下,“火神洞主祝飆拜見攝政王殿下,火神洞族人願為攝政王效以死命!”
白寒笑嗬嗬將他扶起,“此真能贏全賴祝族長之功,本王現在就許你為關內侯,食邑2000戶,賜長安宅院一座,永享富貴!”
孟呐骨雖然不清楚那個什麼關內猴是個什麼物種,不過白寒都這麼說了,那猴一定是個好猴,趕忙拜謝道:“多謝攝政王賞賜,敢問攝政王我蠻中子民該當如何?”
白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蠻中之地就剩你一個頭人,本王要你將蠻中之地的子民全數遷往北方,與我大漢子民混居。”
“這…”祝飆眼睛一瞪,顯然白寒的這個要求觸及到他的底線了,本來他以為最多是率眾向漢人臣服,沒想到居然是要舉族遷出,就算他同意了,蠻中子民也不會答應啊。
“攝政王,這種要求…”
白寒早知道他要說什麼,提前擺手道:“如今的蠻中精壯之士已十去七八,沒有與我大漢談條件的資本,祝族長孤是看你心向大漢才說此建議的,若是沒有本王還可放火燒山,對蠻中子民行滅族之策,你!可懂?”
一想到烈火焚山的畫麵,祝飆就一陣心驚,再想到自己已經歸降漢人隻能一條路走到黑了,隻要點頭應下:“懂…懂…懂…”
“很好。”白寒點了點頭,眼中劃一道不為察覺的精光,祝飆答應了這件事就好辦了,困擾大漢百年的南蠻之亂也可宣告結束,還能為中原增加幾十萬人口,而且大都是女子、小孩,對未來的人口增長很有幫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