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階絕不會想到這不過是白寒的阻絕之際,用豪族的名頭阻斷了曹操的人入住驛館的可能。
“你們去接管物資。”毛階對身後的甲士和官員們說了聲後,正要請門房入內通報就聽到白寒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毛大人麼,這麼晚了才來啊。”
毛階心裏一驚,這糜竺料定他今天一定會來?
轉頭看向白寒,隻見白寒笑嗬嗬的看著他,裝糜竺就要裝得像,白寒不僅穿著得體,還在下巴占了一搓胡須,除了長時間養尊處優的王者之氣無法改變之外,其他的都做了個改變。
毛階微微欠身:“在下奉我主之令前來接管兵甲,另請糜家主明日正午前往府衙一敘。”
白寒佯裝大喜,連忙道:“請大人回去轉達,小人一定前去。”
兩人相談甚歡,而白寒卻發現這個毛階有意無意的把話題扯到劉備身上,試探他對劉備的態度,他也對他如流,似乎是察覺到無法獲得什麼有用的信息
天色漸晚,一名官員走到毛階身前抱拳道:“大人,全部核對完畢,沒問題。”
毛階點了點頭,回頭對白寒道:“感謝糜家主的支持,明日我主定給您和徐州百姓一個滿意的答複。”
“那在下就拭目以待了…”
望著毛階遠去的背影白寒心有些糾結,本來他是打算盡早起事奪取這濟陽城,他將一切不穩定因素都考慮到了影響到了解決辦法,但是濟陽城裏有一個最大的威脅那就是劉備的二弟關羽。
曹操把劉備張飛放出去了就勢必將關羽留在身邊,關羽見過糜竺,就可能拆穿他的身份,留還是不留這是個問題…
次日正午,打著糜家旗號的馬車停在曹操的州牧府前,看著充滿威嚴的州牧府,白寒心中一片平靜,他想過了關羽不一定會出現,就算出現也不一定會說破,畢竟他的大哥三弟還在他的手上。
曹操雄踞兗、徐二州,糜竺不過是個商人,就算再怎麼需要糜家的支持曹操也是不會出來的,在牧府管家的帶領下一路往正堂走去,經過前院,院子左右是兩口碧綠的池塘,上有荷葉,隱約能見到有金色鯉魚從中遊過。
兩側的花叢茂密,各色奇花競相綻放,一個穿著藍色錦袍的孩童站在花叢邊,信手拈過一朵綠葉,澄澈的眸中閃過一抹憐惜。
白寒不禁駐足,這個少年也就五歲左右,長得白嫩可愛,來日一定是個大帥哥,身上穿著的雖然是錦緞卻已破舊不堪,藍色的袍子洗的都有些發白,但他能在這裏就說明身份不低,九成可能是曹操的兒子,不過從時間上算,曹操的長子曹昂應該已經能揮刀了。
丕植彰熊,這是曹操的哪個兒子?亦或者是…庶出?
“那是我們的三公子植,經常喜歡與這些花草為伴,深得府中女眷的喜愛。”前麵領路的管家折返回來解釋道。
聽到是曹植白寒點了點頭,曹操的兒子各有所承,長子曹昂繼承了他的武勇,次子曹丕繼承了他的權謀,三子曹植繼承了他的才華,幼子曹熊沒什麼特點,有兒子沒孫子,這一脈沒留下來。
似乎是察覺到二人的目光,曹植轉頭看向他們,管家趕忙恭敬的行了一禮:“三公子。”
白寒微微躬身也算是做了個樣子,曹植點點頭看向白寒,“你也愛花?”
白寒蹲下身摸著曹植的小腦袋,淺笑道:“若是沒有葉子的陪襯,鮮花再美也無法博人眼球,就和這天下眾生一樣,普通人為綠葉,唯有賢者才能綻放為花。”
“那你是綠葉麼?”曹植緊緊的盯著他,那目光就是要將他看透。
“能攪動天下大勢之人都不會是綠葉,我自然不是。”
曹植默然,轉身便走。
“真是個奇怪的小家夥。”
“糜家主,快點走吧,別讓老爺等急了。”
“恩。”
管家將其領到正堂,剛一進去白寒覺得一股霸氣迎麵撲來,一個麵貌普通但是充滿了威嚴的男子負手站在正堂內,在白寒進來後快步走到他麵前熱切道:“在下兗州曹孟德久聞先生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先生快快入座。”
曹操的反應完全在白寒的意料之內,昨晚曹操才收了那兩千套兵甲自然不會翻臉不認人,兩千兵甲可不是指兩千套盔甲,而是整套裝備。
曹軍士兵的裝備和漢軍士兵差不多,都是是鎧甲、長矛、短刀,三者合在一起才是一套兵甲,這還隻是曹軍的裝備,漢軍的明光鎧、環首刀更是貴的嚇人。
跪坐在案桌前,看著麵前擺著幾盤珍饈美食,七素一葷一湯,旁邊還有兩個粉衣侍女在旁侍候,一個拿著木勺舀溫酒,另一個在等候。
白寒瞄了眼自己桌上的酒菜,又瞄了眼曹操桌上的,驚訝的發現自己桌上的菜肴比曹操的要好,曹操桌上也隻有四盤炒好的青菜,至於陪坐的戲誌才和毛階二人更是隻有兩道菜,可見曹操現在的窘境,這還是在宴請客人,估計他們平時吃的比這簡單多了。
夾起一片肉放到嘴裏,這大廚的手藝跟皇宮裏的堅持差的太遠了,不禁流露出一絲不悅被曹操盡收眼底,轉頭看向戲誌才,二人交換了下眼神點了點頭,曹操轉過頭堆笑道:“窮苦之地比不得徐州富饒,想我這州牧府也困苦至此,讓先生見笑了。”
白寒笑了笑,“徐州之事,曹公考慮的如何了?”
“我已決定罷免車胄之職,讓程昱接任,張邈為監軍,掌軍政大權。”
相輔而治…
白寒心裏暗笑,曆史被改變張邈沒背叛曹操,曹操看人很少有看走眼的時候,但這張邈可是他看走眼的,讓他掌管徐州軍事這利處不言而喻。
“如此,多謝曹公了。”白寒抱拳一拜。
“這是本官分內之事,糜家主對這天下大勢有何看法?”
白寒淡然的舉起酒樽直視曹操,“天下大勢豈是草民所能論的。”
“無妨,說說吧。”
“這…”白寒有些猶豫,旋即道:“那在下就說說本人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