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內,白寒信手立於窗邊,望著下麵成群結隊守衛著的軍士們,許褚率領的三百重甲鐵騎已經到了,興平局勢趨於穩定,而白寒思緒卻不知飄到了哪裏。
“啟稟攝政王,程雪然求見。”門外的羽林郎稟報道。
“讓她進來吧。”
白寒收回思緒坐到案桌前,掀開香爐頂蓋,拿起竹簽擺弄這裏麵的西域香料,隨著咯吱一聲門被推開,一身紅色嫁衣的程雪然翩然而入,正要跪地拜見白寒提前道:“免了,直接說來找本王意欲何為?”
程雪然福了福:“民女家道中落,無處可去,請攝政王收留。”
“嗬嗬。”
白寒笑著將一小塊熏香加入香爐,轉而看向程雪然:“本王身邊可不留廢物,說出留下你對本王的好處。”
“民女自幼曾攻經略,而今亦有權謀,可為大王您的左右手。”
“嗬嗬,有趣。”程雪然說話的語氣不卑不亢,眉宇間的嫵媚卻暗含一股英氣,不知為何,白寒很想看看這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
起身從旁邊的畫缸裏取出一卷羊皮地圖,身為當朝攝政王,白寒走到哪都會隨身細帶一份大漢地圖。
將地圖攤在案桌上,做了個請的手勢,程雪然欣然來到他身邊,一根白嫩的玉指放在紅色的“大漢”二字上,朗聲道:“而今天下大亂,漢室衰微,群雄並起,其中最強者當屬攝政王您,大王雄踞西北六州一域,勢力龐大,隨時都可揮軍東進以豫州為踏板入主中原,而您卻沒有,如果小女子猜測屬實的話大王您是在布局,布一盤天下棋局!”
說到這,程雪然看向白寒,白寒笑了笑,“繼續說。”
“最近20年來,大漢紛亂不斷,天災與人禍令華夏大陸滿目瘡痍,尤其是河北、中原二地,大王您如果用兵絕對能占據這兩地,但是將來所要花費錢糧、精力是您無法承受的,所以大王您就想讓這兩地各自產生一個諸侯替您去治理,在此之前您隻會對富庶之地動兵。
“民女曾研究過大王你的軍隊,戰力如何民女不知,但是養軍80萬的消耗是巨大的,再者大王所頒發的生育令雖然能在20年後讓大漢,但其中消耗不亞於養80萬軍隊,所以,大王你你現在看上去很威風,更是天下第一諸侯,但據我所料,每年能流入府庫的錢糧怕是根本無法支撐大規模的戰爭了吧。”
“軍國大事,你一個女子豈敢妄加言論?!”
“怎麼,小女子說的不對?”
白寒放聲大笑:“很對,如果不是第一次見到你本王甚至會以為是哪位軍師將本王的戰略意圖透露給你的,你很聰明。”
程雪然麵不改色,“多謝大王謬讚,請問小女子有沒有資格留在您身邊。”
白寒止住笑聲,看著她:“既然你能看出大局,那將你換成本王,接下來你會如何做?”
程雪然漠然的看著他,那小眼神似乎是在說,你都想好了還要我說什麼,但還是道:“大王您的謀劃無非是懷柔天下,我若是您當先取漢中,兵臨益州,益州劉焉守城之犬不足為懼,隻要能保證其宗族富貴,益州不難到手。
再者,益州劉焉最寵愛的兒子劉璋曾被您特批在黃埔軍校學習,此人深知大王麾下文武之厲,大王兵臨益州,此人定會勸諫劉焉投降,取得益州不難。”
看著程學然說的條條是道的樣子,白寒點了點頭,這小娘們說話的時候真有種一代女皇的感覺,說的很對,在很久之前他就著手對益州的謀略,劉璋能進入黃埔軍校還是他特批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劉璋記住他的同學們有多厲害,到現在為止劉璋還是掛科狀態,黃埔軍校建校以來最差的差生。
至於劉焉的死是最近幾年要發生的,劉焉一死,益州必將易主!
“取的益州,大王可南北雙線縱橫,無論是南征還是北戰,都可取得極佳的戰略位置,屆時,天下便是大王的囊中之物,大王以為如何?”
想象著程雪然的構思,白寒不敢相信道:“那些天下大勢你真的是道聽途說的?”
“然也。”
“厲害,女子任高官從未見有過,先封你個女史。”白寒不得不佩服,郭嘉、賈詡等人說出這話不足為奇,他們身居高位目光長遠,這個女子居於興平小縣居然對天下大勢看的如此透徹,如果她能作為這帝國的行策者之一,該是怎樣的情景?
絕世的戰略家!
興平的事暫時告一段落,許褚帶著三百重甲騎兵也到了興平,白家的男人被一同押往延尉府監牢先關著,至於關到什麼時候就看白寒的心情了,至於女眷除了那個白寒名義上的生母被軟禁在長安的一座別苑內,剩下的女人發往蒙州嫁給戍邊將士。
白寒帶著新收的女史程雪然回到長安這座帝國神都,所謂女史就是女中的史官,常跟在君王身邊記錄君王的言行和整理史冊,芥菜子大的官職,但也是個官。
攝政王歸城,鍾鼓琴瑟,甲士戍衛,九馬拉乘的龍錦車架是必不可少的,荀彧已經帶著百官在城門外等候。
當聽到馬蹄叩擊大地的聲音,長安城門外的樂師敲擊鼓樂,隨著宮商角徵羽五個旋律譜寫清脆的歌章。
沉重軍陣逐漸靠近城門,所有人都為之窒息,漢軍有重騎,如虎賁之獸,就算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他們還是感到呼吸都困難了。
整齊劃一的黑色裝束,無論是騎士戰馬都披著重甲,每個人都拿著镔鐵長槍,遠遠看去宛如鋼鐵森林,皓日懸於天空,灼熱的光線映在將士們的鐵甲上散出森森寒光,迷亂了所有人的眼眸。
最前,白寒騎著白虎快速向前奔馳,很快便來到城門下看著城門上那黑色的長安二字眉宇間掠過一絲歡喜。
“臣荀文若率文武百官恭迎攝政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隨著荀彧的一聲,周圍的百官和守衛在官道兩側的持戈甲士如浪潮般單膝跪地,白寒正要翻身而下,胯下白虎突然不安的仰天咆哮。
嗷嗚!
隨著一聲虎嘯,在場的將士們都打起精神警惕的防備著四周,虎癡許褚翻身下馬用自己魁梧的身軀擋在白寒身前,冷眼掃視著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