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軻比能…”白寒呢喃著這個名字,他記得這家夥特別愛學習漢族文化,人生的前幾十年裏熱別安份,年年都通過閻柔給大魏帝國進貢,在檀石槐死了之後幾十年統一的鮮卑,到了老年士氣腦子抽風開始為害魏國邊境,被魏國刺史王維雇傭刺客殺了,鮮卑才重新進入混戰時代。
這個人也算是鮮卑人裏少有明主了,但就是沒學到大漢真正的高端兵法,被魏國曆代並州刺史虐得不輕。
郭嘉突然道:“王上,臣建議派遣使者給鮮卑軻比能,令其稱臣並出兵討伐遼東鮮卑!”
這個提議讓眾人大驚,黃忠道:“軍師你沒看玩笑吧,軻比能怎麼可能答應?”
“就是啊,還不如想想怎麼破敵呢。”威北將軍趙虎附和道、
眾將都覺得不可能,就連儒將性格的趙雲也搖頭了,而白寒卻是看著郭嘉,想要將他看穿,郭嘉在死後的兩千多年仍被人稱為鬼才,他的腦回路究竟該有多大?
“奉孝,說下去。”
白寒沒有直接否定,郭嘉心裏還是很高興的,從侍從手裏拿出一卷羊皮地圖,這張圖上繪製的是簡易版的大漢以及周圍勢力的地形圖,在地圖上白寒的勢力之大,已經不亞於漢靈帝時期全境。
郭嘉將手放到白寒目前的領土上,“諸位請看,如今王上的疆域西起西域,南至武都,東至淮南,北盡蒙古二州,鐵騎成群,玉軸相連,倉儲穀粟積靡無窮,劍氣衝而南鬥平。暗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由此強大之勢待來日必是鯨吞天下,軻比能是個明白人,他會做出明白的選擇。”
“軍師的意思是這個把軻比能會對王上臣服?”黃忠道。
“如我所料不錯,這個軻比能不會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隻會善待使者,而是等我大漢和鮮卑大軍打完第一仗之後才會表態。”
白寒閉眼思考著郭嘉的話,真正的明白人看到更深遠,熟知曆史的白寒清楚軻比能臣服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未來的十幾年都會保持臣服,一直到他腦子抽風叩邊。
眾位將軍思考的同時,白寒已經睜開眼:“兵法雲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再次伐兵,使者可以派去,但這第一仗一定要打的漂亮,大家都說說吧。”
眾人商議一直到晚上才結束,而在一百三十裏的外鮮卑大營內
魁頭站在王帳前看著天上那一輪血月,眼裏盡是擔憂,他本是步度根麾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部落頭領,這次莫名其妙的被軻比能升遷為遼西鮮卑的大頭領。
說是什麼大頭領,但他自己的知道,他不過是步度根手下的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此戰若是勝了他要死,敗了更要死,他雖然無大才卻也知道這裏麵的端倪,再說這一百多萬鮮卑人裏真正歸他管的也隻有本部落的幾萬人。
天上那一輪血月,似乎是在預測著他的死亡。
看著血月魁頭的目光逐漸迷惑,在任何種族裏,血月都是最大的凶兆,令他心中變得異常沉重,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線生機就是漢軍避而不戰,但就在兩個時辰前,大漢攝政王白寒親領十萬大軍來此,戰端已經打開。
魁頭的目光望向南方,他很清楚現在的他已騎虎難下,他不想死,可是他的生路在哪裏,會是漢人麼?
這時候他的妻子閼氏走到他身邊,輕聲道:“大王是在為目前的局勢擔憂麼?”
“是啊。”魁頭點了點頭,攔住了閼氏的腰肢,“你說我該怎麼辦?”
魁頭深知自己這個妻子的智慧,絕對不亞於軻比能派來督戰的那個納木錯,閼氏將頭埋在魁頭懷裏,“事到如今,大王您隻有一條生路,那就是與漢人結盟,在他們的幫助下稱霸一方。”
稱霸一方!
念著這四個字,魁頭眼中逐漸顯露出的熾熱的神采,旋即有暗淡了下去:“真的可以麼?漢人的攝政王會和我結盟,並支持我抵禦軻比能?”
“一定會的。”閼氏非常確定,“白寒是個聰明人,他的才能不比軻比能差,為了北方的安定,我相信他願意在北方有一個鮮卑的朋友,隻要有漢人的支持,您的安全絕對可以保證。”
閼氏的話很有誘惑,但魁頭知道那隻是幻想,他們也沒見過漢人攝政王白寒,不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更不清楚他是否會答應,但現在他有的選擇麼?
“夫人,白寒若是答應,我們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一場大勝,隻要您能給他一場三十萬以上的大勝,他一定願意。”
“如此最好,我即刻派人去聯係白寒。”魁頭也沒什麼舍不得的,對於這一百多萬鮮卑民眾他看的很輕,反正隻有幾萬人是聽他的,剩下的死多少都無所謂,再說他也沒有野心,隻要能活下去就好。
就在這邊魁頭準備賣隊友的時候,幾百米外的一座營帳內,真正統領這上百萬鮮卑大軍的納木錯正和一種親信商量著此戰該怎麼打。
這個納木錯是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年約三十歲,眼睛銳利如鷹,閃爍著一種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精芒。。
他和軻比能從小長大的,曾和軻比能一起研究過漢人的技藝和文化,可以說軻比能能有今天這個納木錯功不可沒,更重要的是他這人沒什麼野心,所以軻比能也願意將這上百萬鮮卑部眾交給他。
納木錯凝神整理一下思路便道:“此次交戰,漢人擁兵三十萬,所拒有的不過是古州的十幾座城池罷了,強攻我族傷亡必定很大,所以我建議示敵以弱,令其在草原上與我族決一死戰!”
“可是白寒會那麼傻麼,就算他傻,北地三十萬漢軍也不是好惹的。”一個比較理智的頭領說道。
納木錯信誓旦旦的說道;“會,他白寒既然親自來了就不可能據城而守,甚至我還認為他可能主動來找咱們作戰。”
氈帳內的各位頭領彼此相視,誰也不敢反對納木錯的提議,納木錯繼續說道:“此戰我族兵多將廣,應該發揮我們的長處,漢軍最大的弱點就在於他們的戰線太廣,三十萬漢軍要駐守數百裏的古州邊疆,但這片土地本來是狼神賜予我鮮卑族的,如今那白寒小兒看似占據了大片土地,可實際上也帶來了巨大的負擔,他們本身兵力不少,可是一分散到各地防禦,他們的兵力就不足了我建議派一支奇兵,越過古州進入漢人腹地,將他們的地盤貂攪個天翻地覆,轉道去蒙州或者並州,如此一來也給白寒增加壓力。”
奇兵之計!
眾位頭領眼中閃爍著精光,在正麵牽製的白寒的同時再來在他背後搞點事,這麼妙的計策他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納木錯但目光放到了他帶來的一個虎背熊腰的漢子身上:“突利,由你帶三萬控弦之士襲擾漢族後方!”
被稱為突利的漢子1毅然道:“末將領命!”
三天後的夜晚,白寒站在古武城的女牆邊,郭嘉、賈詡二人就站在他身邊,白寒手裏握著一份羊皮紙,這是斥騎剛從邊疆截回來的,是魁頭送來的請降信,賈詡和郭嘉認為可以嚐試,如果鮮卑人中真有位高權重者願意暗中幫助他們那自然是極好的。
白寒看著天空上那一輪血月,眉頭深鎖,血月象征著不詳,偏偏在這個時候出了這種事情,是有詐還是真要發生什麼?
夜空上的血月被一片烏雲所遮蔽,原本被映照的猩紅的大地被黑暗所籠罩,隻有雲朵間的縫隙裏不斷顯示出一點點微弱的星光,不知為何他心裏總是充斥著不祥的感覺。
這時,黑夜中幾名騎兵疾奔而至,瞬間奔至城下,這幾名騎兵是穿著漢軍斥候獨有的輕甲,他們在城下大聲喊道:“我們要見大王,有緊急情報稟報!”
聽到這個聲音,白寒心裏驀的一驚,探頭問道:“出了什麼事?”
“稟大王,有三萬鮮卑騎兵殺過西武郡,向南方去了!”
“什麼!”白寒大吃一驚,連忙對身邊的士卒令道:“開城,讓他們進來!”
四個士卒趕忙跑到絞盤處共同用力,巨大的吊橋悠悠的放了下來,沒多久,守城士卒就帶著幾名斥候兵來到了城牆上,為首士兵單膝跪下,“參見大王!”
白寒急問道:“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在今天下午,一支三萬人的鮮卑騎兵殺進西武郡,還在草原上放火,大火燒了上百裏,現在西武郡已經亂成一鍋粥了。”
這個意外的消息令白寒的心亂了起來,鮮卑騎兵過境這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他們所帶來的破壞性,稱之為赤地千裏都不為過。
白寒現在隻能安慰自己,各州郡守軍充足,但還是要快速做出反應,現在還不清楚統兵將軍是什麼性格,萬一是個貪財不要命的主南下司州劫掠一番然後鑽進群山或者遠遁千裏,那可是長久之患啊。
而且司州那裏是白寒的腹地所在,那裏的百姓根本不認為戰亂會波及到那裏,雖然有十萬守軍,卻沒有任何防禦準備,對相鄰州郡幾乎不設防。
想到可能發生的嚴重後果,白寒即刻道:“飛鷹台傳令,即刻給司州、蒙州、並州發布消息,讓各地太守做好準備。”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