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旻怎麼也不想不到,原本應該廝殺的最慘烈的皇宮現在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王允帶著趙岐、馬日磾(di)等諸多大臣緩緩走向皇宮,王允已經五十多了,但在他之前的五十多年中從沒像今天一樣舒暢過。
城內外的事情已經要定下,大漢已然可以中興,就算董卓現在開始回軍,那雒陽也能守得住。
皇甫嵩手中三萬,朱儁手中一萬,白寒手中六千,就算董卓回來,看到雒陽城雄壯高大城池,也隻能望而興歎。
王允帶著眾多大臣剛走入皇宮,就看到石橋前一員身披銀甲戰袍的少年將軍持槍走來,身後是跟著數之不盡的西涼軍。
“白將軍,陛下可好?”王允迫不及待的問道。
“陛下…”白寒微微一笑,“陛下好得很,要不要我這就差人帶你去見他?”
“如此甚好。”
白寒笑了笑,“左右。”
“在!”
白寒指著王允等諸多大臣,“拿下王允等叛臣,壓入地牢。”
“諾!”西涼軍士一擁而上,王允這些大臣個頂個的瘦弱,哪裏會是西涼軍的對手。
在王允等人被押走後,白寒深呼了口氣,聽著雒陽城內不絕於耳的喊殺聲,心中沒有半點漣漪,正如何太後所說,他和劉協已經勢不兩立了,那他就必然要做些什麼。
白寒舉起右手,喝令道:“傳我將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將軍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將軍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將軍之令,所有人原地休息。”
傳令兵們很快便將白寒的軍令傳達下去,白寒身後是五千虎賁,這已經是他所能出戰的極限了,畢竟還要留下一千人守衛皇宮,夜晚的雒陽城兵槍馬亂,誰知道會不會有人不要命的來皇宮裏搞事。
……
皇甫嵩手中長刀一記橫掃,在其周身的幾名西涼軍士被攔腰斬斷,一個軍侯自恃武勇,揮舞長槊向皇甫嵩刺了過來。
皇甫嵩眉頭一臨,猛地一喝,聲若驚雷,手中長刀剛猛的砍斷軍侯手中長槊,繼而砍下他的頭顱。
在皇甫嵩的身後,幾十名親兵奮勇當先,表現甚為活躍。
一番混戰之後,皇甫嵩無力的癱坐在血泊中,身邊的朱儁同樣如此,之前的混戰西涼軍成功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麼才叫天下強勇。
三萬多大軍,反而被八千西涼軍殺了一萬多,傷亡不計其數。
皇甫嵩也懶得統軍了,任由軍士們坐在地上休息,這夜晚還很漫長。
皇甫嵩穿著粗氣,眼中充滿了希望,雒陽周圍的敵軍都被肅清,大漢終於可以中興了,想想之前的為了大漢慘死的將士們,皇甫嵩的眼角滲出了晶瑩的淚水。
朱儁亦是如此,他們已經老了,親眼見證了大漢帝國的衰敗,如今天子雖然年幼,但做事卻極為果決,此乃中興之兆啊。
就在二人還在悲傷的時候,朱儁突然拔刀而起,目光直直的看向遠處的黑暗中。
“報!”傳令兵跑了過來,“稟將軍,衛將軍白寒率兵五百來此。”
白寒…
聽到這個名字朱儁緩緩放下手中利劍,他和白寒也算是認識,隻是交談比較少而已,在朱儁的印象當中白寒屬於董卓親信的那一派,但在劉協的書信中已經明確表示白寒是可以相信的人。
兩側的軍士們任由白寒帶人走到皇甫嵩身前,白寒邊走邊邊看兩側的士卒,這些是士卒人人帶血,有些人受了傷直接坐在血泊中,痛苦廝嚎聲隨處可見,不難想象之前這裏究竟發生了多麼慘烈的戰事。
來到皇甫嵩和朱儁二人身前,看著兩位老將軍白寒躬身一拜,他們二人都是大漢帝國最後的名將,為大漢帝國延長了十幾年的國運。
“白將軍此來,所為何事?”皇甫嵩問道。
“傳天子口諭,諸位將士征戰有功,特命在下前來犒賞三軍。”
說完,白寒手一揮,許多宮女從後麵走出,這些宮女的手上端著美酒和剛烤好的肉。
“王允他們呢?”朱儁敏感的問道。
“他們正在宮裏和天子商討安撫城中百姓的事情。”白寒臉都不紅的說道。
朱儁、皇甫嵩二人彼此相視一眼,點了點頭,白寒既然是天子相信的人,那他們也不疑有他,二人轉身對著皇宮的方向三拜九叩,“老臣拜謝天子皇恩。”
說完,皇甫嵩迫不及待的拿起一邊宮女呈上的羊腿,大口吃了起來,戰場廝殺是很消耗體力的,更何況他們都已經年老,體力已經大不如從前。
看著二人大快朵頤的樣子,白寒笑了,微微躬身:“陛下有口諭,請兩位老將軍休息一陣之後,到皇宮中商討軍務,在下還有軍務在身,就先去了。”
皇甫嵩爽朗的笑了:“那行,以後有時間咱們可要好好的喝幾杯。”
“會有這個機會…”白寒躬身緩緩向後退去,嘴中又吐出一個字:“麼?”
白寒並沒走遠,隻是隱入黑暗當中,靜靜的等待著時間的流逝。
皇甫嵩和朱儁一邊喝酒一邊吃肉,談論著未來大漢的局麵,天子讓他們看到了希望,他們二人衷心希望大漢可以中興。
就在二人相談甚歡的時候,皇甫嵩突然捂住肚子,露出痛苦的神色。
朱儁大驚,“皇甫嵩,你怎麼了?”
話才剛說出口,朱儁的肚子也有了反應,肚子內宛如刀絞一般的疼痛,朱儁強打起精神看了眼周圍的士卒,士卒們也都出現了這種情況。
“不好,酒裏有毒!”朱儁隻說出了這麼一句話,就險些疼得昏厥過去。
遠處的白寒看著皇甫嵩軍士如此表現,從黑暗中走出,身後數百虎賁軍士也顯露出他們的身形,不少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迫不及待的神色。
白寒擎起長槍,“全軍衝殺!”
“殺啊!”虎賁軍士們如狼似虎的衝了上去,於此同時四周都響起了喊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