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勝家中。
秦風看著那些印刷相當粗糙的小報,正樂的合不攏嘴。
雖然內容挺扯犢子,可是當成是故事會來看,還是挺有意思的。
那家叫紅日的小報編輯實在是太特麼有才了,把王紅成的感情生活寫的有聲有,色。
有血有肉。
簡直妙極,讓人欲罷不能。
秦風本以為這事辦的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還是低估了王博士,或者說他背後一部分站台的人的能量。
就在他通知徐德勝等人準備撤退的時候,賓館的電話響起。
“喂,你好。哪位?”
“漢美日化老總秦風?”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陰鬱陌生的男人聲音,帶著幾分怒氣。
“是我,你是?”
“秦總可不厚道,王博士做他的發明,你做你的日化行業,井水不犯河水。”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秦風自然不可能承認,饒是如此他還是有些心驚。
對方還真有些手段,這就查到了自個兒身上?
“秦總,我打這個電話來,就是希望你收手,魚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電話那頭繼續說道。
“抱歉,我這人從不吃別人的威脅,還有一句話送給你們,但凡讓國家人民蒙羞的事情,我見一次拆穿一次。”
掛斷了電話後,秦風皺著眉頭。
對方可不是一般人,得想辦法考慮後路。
拿起電話,趕緊跟黃文江聯係,身邊的保鏢暫時得跟上。
他倒是不怕這些人跟他在生意場上真刀真槍的幹一場,就怕對方來陰的。
他身後,廚房裏。唐嫣正拿著各式調料,往那咕咚咕咚冒著泡泡的鍋裏不要錢似得灑。前幾天徐德勝已經給唐嫣安排到了黑大,原本她都住進黑大的宿舍裏了。可自打昨天給徐德勝打電話聽到了秦風的聲音,得知人在哈爾濱而且就住在徐德勝家裏,她就直接拿著行李搬了過來。理由很簡單——家裏兩個大男人,總要有個做飯的。於是,剛剛在徐德勝家幹了不到十天的保姆,被這個霸道的毛妹一進門兒就給辭了。
鍋裏煮著的,是地地道道的俄羅斯濃湯。胡蘿卜土豆加上牛肉圓蔥,放在一起老大一鍋——如果不是那過分多的各種調料的話,看起來就跟豬食差不多。
唐嫣哼哼著不知名的俄羅斯小調兒,拿起勺子盛了一點兒濃湯,嚐了嚐,自覺相當滿意,便用小勺盛了一勺,獻寶似得用手擎著,端到了秦風的麵前。入鄉隨俗,戰鬥民族的兒女來到了中華之後,也跟了中華的潮流。在家裏,唐嫣穿上了能凸顯身材的小背心兒和黑色腳蹬褲。腳蹬褲這玩應兒是用人造纖維混紡製成,彈性很大,外形上就類似那種舞蹈打底褲似的。
整體上寬下窄,褲腳下直接設計成環狀,以便踩在腳下。因為彈性麵料的關係,穿上後有一種天然的拉伸感,能顯腿長。這東西一經麵世,在這個流行一陣風的年代就走紅了。
可遺憾的是,並不是什麼流行都能帶來美感。
腳蹬褲的要求其實很高,高了矮了胖了瘦了,穿上都不好看。十多歲的小姑娘穿吧,身子沒長開,騰不起來。
三十歲以上的婦女穿吧,有失穩重。可以說這玩應兒對身材和年齡的適合範圍極小。可是現在這時節流行起來一陣風,大街上大媽大娘大嬸一個個的全穿,甭管多的大肚子多粗的腿,一水水的都是腳蹬褲。看上去一個個倒三角似的,從腰到腳脖子都是被腳蹬褲束縛而成的圓錐。
慘不忍睹,且自取其辱。有句順口溜說多的好;不管多大官,都穿夾克衫。不管多大肚,都穿腳蹬褲。九十年代,雖然大多數人的審美還是沒跟上去,可是小部分人的吐槽就已經很厲害了。
不過唐嫣明顯就不一樣。歐羅巴人種特有的大長腿和曼妙的曲線,將五塊錢的腳蹬褲穿出了超模打底的趕腳。俏生生的往秦風麵前一站,看的他連念阿彌陀佛。
得想個辦法把這妖精整走,不然天天在眼把前晃悠,老衲定力怕是遲早有限。
秦風看著那兩條大長腿,心想。
“李,快嚐一口,看看好不好吃?”看見麵前的勺子,秦風揮了揮手,“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說吧,這還沒熟呢嗎不是?”
“快點啦!”唐嫣不由分說,整個人貼到了他身上,彎下腰去,把勺子遞到了他嘴邊兒。沒辦法,秦風隻能將那些創意十足的小報放下,張了嘴。濃湯入口,那怪異的味道,讓他渾身一陣惡寒、可是看著唐嫣一臉期待的樣子,他還是豎起了大拇指:“好吃!快去給你徐哥整一碗!”
“真的?”唐嫣高興極了,回身便拿了個盆,盛了一大盆放在了一旁抽煙的徐德勝麵前,“喏,便宜你啦!”聞著刺鼻的濃湯,徐德勝憤恨的看了看悄悄將嘴裏東西吐到了小報上包起來的秦風。
“憲子,接下來咋整啊?之前賣那些基料,咱才收回來五百多萬,這還差一半兒呢……”雖然感覺很難吃,可是徐德勝現在每每想到自己被騙的那些錢,心裏就一陣抽動,吃什麼都沒味兒。秦風微微一笑,將餐桌上一份龍江日報翻了出來。
指著那上麵占據了一個碩大篇幅的公告,笑道:“別急啊,機會這不就來了嗎?”
看到那個公告,徐德勝搖了搖頭,“老秦,你想的太簡單了。在這樣的公共場合進行試驗,王紅成那狗卵子身邊必定有專人保著,咱們近不了身的,更別提要錢了!”
秦風哼哼一笑,“誰說要錢了?王紅成這家夥,雖然騙了投資,但是這貨大多的資金都壓在廠房和地皮上了。
你不是立案起訴了嗎?隻要他倒了,自然有人賠償你。”聽到這兒,徐德勝一下子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老秦,你……你要幹嘛?你可得清楚,王紅成可不是輕易能搬倒的!”秦風擺了擺手,沒吭氣兒。
之前,他確實覺得王紅成挺難搞。可是現在思路理順了,他覺得這世間上的事兒,也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