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隻有17家願意登記申請，最後落實的隻有6家！不用說大家夥也知道什麼原因！”
“有記者描述：國營，個體單位前涇渭分明，前者收攤人縮著脖子，躲在櫃台後麵，官商做派，後者幹練叫賣，認真講解！寒風刺骨，個體風雨無阻，國營卻準點下班。”
上萬人的體育場，此時靜得出奇，所有人伸長著脖子，仔細琢磨著秦風的每一句話。
“現在我們開始發現，國企改革再也沒有八十年代中期那股子“一針見效，一改就靈，一包就活”的那股子氣呢！”
“1984年以來，改革措施年年創新，從利改稅，承包製，政企分開，到優化組合，股份製，租賃製，藥方開了一貼又一貼，卻罕有成效。”
“我們漢美日化目前的總經理，ceo宋路，在任職副縣長的時候，深感職權重疊，申請下放到地方虧損企業，一年的時間扭虧為盈，被無數工人擁戴，可企業一賺錢，地方政府領導就來指手畫腳！”
“宋經理覺得國企沒有出路，毅然而然辭職，打破了手裏的鐵飯碗，他堅信中國的未來在私企。”
台下的學生們已經對這個名叫宋路的人，肅然起敬，同時也開始疑惑，今後的路在哪裏？
“你們還想進國企嗎？端著鐵飯碗，混吃等死嗎？”秦風吼得太大了一點，劣質的麥克風滋滋滋的破了音，飄蕩在體育場上空。
久久不息的噪音，讓場麵有些尷尬，好一會兒終於弄好。
秦風無奈苦笑著說道：“現實就如同我手裏的這個麥克風，當有人要質問你們靈魂深處的時候，總是會有刺耳的雜音掩蓋，試圖阻止，聽不清，道不明，我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哈哈哈！”
學生們陣陣輕笑，秦風救場的神反應也讓他們自愧不如。
宿舍裏的黃天勝，劉得龍，聽著體育場外派來的廣播聲咬牙切齒道：“嘚瑟什麼！”
而“主”席台上的王繼新，越聽臉色越沉，但他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秦風說的都是事實，這也是他時刻麵臨的問題。
“當然我並不是說國有企業就不行，公有製經濟的主體地位是不可撼動的，而且我們未來的敵人是國外資本，他們有上百年的營銷經驗，管理經驗！”
“紙上談兵終覺淺，得知此事需躬行，所以我很認真的想了想，我能給大家什麼。”
場上的學生們此刻已經被秦風的深深吸引，認真的聽著。
“我打算收購秦鄉酒廠，可能白酒學院釀酒工程專業的同學對這家酒廠並不陌生，已經倒閉，我個人出資收購，然後邀請學校有想法的同學一起經營。”
“當然是需要麵試的，通過的同學這幾年的時間，你當時實習也好，當積累經驗也罷，我並不幹預。我隻是想用幾年時間給各位證明，國企的鐵飯碗不再鐵，私企的飯碗端著也很香！即便是私企，隻要好好幹，未來可期，謝謝。”
秦風說完之後，場上掌聲陣陣，久久不息。
叫好聲不絕於耳，甚至不少學生起立。
聽慣了套話空話的學生們，對於秦風這一番講話，著實思索了不少。
1990全國上下本就迷茫，秦風也沒指望自己一番話就讓這麼多學生們有了方向。
他隻期望哪怕有一個人聽進去了，這樣也不負他的這番苦心。
王繼新等一眾沙河日化高層，聽著場上經久不息的掌聲，臉色格外難看。
一路上的王繼新都鬱悶不已，一年多的時間他就沒在秦風的身上占到過便宜。
本想著今天折折這笑得麵子，出口惡氣，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剛，反手就打他臉。
不過唯一值得他慶幸的事，就是秦風那小子好像要去摻和白酒行業。
這是好事，以後再也不用跟著小子較量了，隨後又有些悲傷，秦風是不屑跟自己玩啊！
“秦總果然是有魄力，我很佩服秦總的開拓精神，但是我有個疑問。”王繼新不懷好意的看著秦風。
他說話的聲音很大，台上的領導，老師們聽到後不約而同的看向了他。
“王總，有什麼疑惑請講。”
“眾所周知，漢美日化目前看來是成功的，這麼大的企業收購一家地方酒廠，就是憑借現有的資源，把他做起來並不能說明什麼？”
王繼新看著在場的人陷入深思，繼續說道：“說句難聽點，秦總就是把酒賣給你們漢美日化的職工，賣給貢城地方，作為一個地方小廠來說，銷量也不會差。”
秦風皺著眉，看著王繼新有些得意的麵孔。
“原來王總是擔心這個事情，那這樣吧，我跟王總簽個對賭協議。”
“賭什麼？”
“我不利於漢美公司的任何資源，大學畢業前我把酒廠的營業額做到三個億，在這段時間，沙河日化每年給輕化工的應屆生六十個崗位編製如何？”
“什麼？三個億！”
“我沒有聽錯吧，相當於白手起家，短短時間就想把這酒廠盤活賣出三個億！”
“年輕人果然還是愛吹牛逼。”
記者們更是掏出攝像機，接連抓拍了數張，這條消息一經發出妥妥的頭條。
“秦總，我沒有聽錯吧？你要是畢業之前能把這破酒廠的銷售額做到三個億，別說六十個編製名額，一百個都行！”
“六十個就行，還有王廠長說話管用不？畢竟你們是國優企業，可不像我們這種私企這樣一言堂！”
“你……你……秦總放心，這點事還是能做主的，馬上都可以生效，這裏有這麼多記者見證。”
“王總在的時候自然沒問題，可是……哈哈……”
王繼新氣得臉都綠了，秦風話裏的意思說白了就是在嘲諷他隻是個酒廠打工人！
在他聽來就是：別看你牛逼哄哄的，國企領導，說白了廠子不是你的，隻要你屁股位置一挪，啥也不是。
不過他篤定了秦風肯定會輸。
要知道國酒mao台九十年代初期的銷量也達不到這個數。
足足直到2000年的時候，年銷售額也才僅僅十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