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不過看樣子已經穩了，主要是做電子製造這一塊的，不過跟你的條件非常像，從商業書來看廠子一期占地一千畝，總占地預計五千畝左右的大廠子，人家可是要打造國內最大的電子製造園，當地政府很看好，銀行免息貸款三千百萬，用於廠區建設。”
在土地出讓、免息貸款、免稅這一塊，各個省份每年都有任務與指標，這家電子製造廠顯然已經拿下了最大的一塊，秦風想要再談同樣的指標，已經不現實。
要麼把條件降低，要麼換一個城市。
“今年不是風向不對嘛，怎麼這麼快就沒名額了！”秦風有些發愁道。
“誰會跟錢過不去，再說人家是外資，我覺得你沒戲，叔叔話裏話外的跟我說，他不太可能幫忙，對方勢力也不小，除非對方能主動退出，你換個地方吧，要不去河南？”唐嫣提議道。
這裏有這裏的地頭蛇，那裏有那裏的地頭蛇，大城市的爭奪肯定會格外激烈，甚至是一些國際品牌，大型國企也會來搶。
這種情況不僅是現在，哪怕是幾十年後，招商引資都是大城市輕輕鬆鬆完成目標，甚至有的企業想要一塊建設用地都難，而二三線城市白給地都沒有企業去，當地政府還得哭著求企業入駐。
“就這麼放棄，心裏不太舒服！”秦風沉聲道。
唐嫣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靠在沙發上，看著秦風道：“你別怪我說話不好聽，你真沒有什麼勝算。”
“你不懂生意！”
“噗！我不懂！”唐嫣笑出聲來，笑得很是開心，直直的看著秦風，有些俏皮道：“我給你透露個小秘密，我本科是北大，學的是企業管理，研究生在耶魯，明白嘛，秦總！”
秦風看著她一臉的驕傲，微微眯著眼睛的樣子像是鄙夷他一般，最後那一句陸總，格外的譏諷。
“那證明這兩所學校也就那樣了，看來我以後讀大學得去複旦。”
“就你，考得上嗎？除非捐錢買還差不多。”唐嫣癟癟嘴。
“哼，打個賭，老子要是憑實力考進去，你叫我一聲爸爸！”
“行啊，明年高考，你要是考不上，以後見到我嘴巴甜一點，得叫我姐知道嗎？”
“聽說你在這裏手眼通天，可以橫著走，麻煩你個事唄？”
“你說吧。”
“那個韓國當代公司的資料你能搞到吧。”
“你真當我隻收錢不辦事啊，不過你這態度不錯，這才是求人辦事的樣子，我先前都打聽到了，陳建仁，丁浩今晚都會去鶯歌夜總會，等下我們去看一出戲。”唐嫣擦了擦嘴後，拿出口紅塗了起來。
“陳建仁，丁浩又是誰？”
“丁浩啊附近幾個省，有名的掮客啊，在石市很吃得開的，不過不是什麼好人。至於陳建仁啊，本地最大的電子製造廠老板。”
兩人步行著，就當消食，唐嫣在前方輕車熟路的帶路。
“不過看你這樣子，大多數的時候像個老男人一樣，你會跳舞嘛？”
秦風白了她一眼，老子上一世可是號稱亞洲舞王。
秦風上一世還在化纖廠當保衛科科長的時候，最喜歡的事情莫過於跳舞，畢竟那是那個年代難得的娛樂方式之一。
不夜城夜總會，隻見門前車水馬龍，霓虹燈閃爍，成為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按照現在的話來說，時尚靚妹帥哥也多，在舞廳裏，滿眼都可以看到穿著蝙蝠衫、霹靂服、喇叭褲，戴著蛤蟆鏡的潮人。
這個時代的審美還不像後世混酒吧的那些小年輕一樣，清一色的網紅臉。
男人們手裏拿著大哥大，腰間別著大奔的鑰匙是在迪廳裏大哥的象征。
這個時候的女孩在迪廳裏反而沒有什麼妖豔濃烈的妝容，淡妝甚至素顏，穿著普通且大方的衣服進出各種場合。
男人喜歡征服世界，而女人喜歡通過征服男人來征服世界。
攀比自古以來都存在，但在夜裏，蓬勃的熱情和活力無處釋放的時候，夜店裏的攀比尤為明顯。
此時桌子上擺著的皇家禮炮，就相當於後世的神龍套，黑桃A是一樣的存在，是金錢地位的象征。
就像孔雀求偶開屏一樣，男人擺在桌子上的芝華士，永遠是吸引異性的最好方式。
熟悉又陌生一幕幕一下把秦風的記憶帶回到了從前。
舞廳一般分為亮曲區和暗曲區，亮區裏大家跳著快三、慢三、恰恰等正常舞蹈。
暗區裏站著百八十個女人，那燈光暗到“伸手不見五指”，五塊錢一曲隨便摸……
在蓉城，稱之為莎莎舞。
秦風還清晰的記得後世的段子“Dj一響，爸媽白養，墨鏡一戴，誰都不愛，燈光一開，全場最嗨，隻要燈光閃得快，沒有悲傷隻有愛，好男不賭，好女不舞，久賭出仇人，久舞出情人，把鞋跳爛，把心跳亂，把家跳散，寧願搖出一身汗，也不願做一頓飯。”
當然秦風與唐嫣來的夜總會要高級的多，舞台上有專業的領舞，主要是各式的表演。
台下是觀眾的座位，外圍也有卡座。
弄潮兒們坐在沙發柔軟的靠背上，幾杯老酒下肚，歌聲款款佳人在側，難免會有種千金散盡還複來的感覺，也許那些一擲千金的朋友們並不敢相信，有一個更好的時代，還在後麵。
一個座位最低消費二十元，卡座另算。
點歌一百一首歌，花籃一百一個，在平均工資不到一百的時代，隻有大哥才能毫不介意。
當然大哥的消費也是白消費的，散場後可以邀請歌手舞者去吃宵夜，一般不會被拒絕。
唐嫣指了指右手邊卡座的那一桌人，秦風順著手看過去，中間的胖子就是陳建仁，華聯電子廠的老板。
雖然在與人說說笑笑，不過眉眼裏的焦慮卻掩飾不住。
“你不是說那個丁浩也會來，怎麼沒看到。”秦風忍不住問道，他對丁浩，這個幫韓國當代的掮客很是感興趣。
“隻是有可能，丁浩放出風要折陳建仁麵子，恰好陳建仁今天又在這裏，這裏有個駐唱跟陳建仁不一般，你說是你會不會來嘛。”唐嫣一副八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