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在日化領域的延伸並沒有像納愛斯和立白一樣取得成功,香皂定價太高,隻能作為福利發給自己的員工;洗發水品質不過關,胎死腹中;它甚至還開發了純淨水業至於後來非日化業務,更是成為活力28的沉重負擔。
無奈之下,活力28選擇了合資,這個時候國外資本露出了獠牙,簽下合資協議後,卻不生產不采用“活力28”的商標,導致這個昔日民族的驕傲徹底被雪藏……
車間裏隻有三三兩兩的人,好在大多數人對秦風還是有些歉意,畢竟這事他們做的確實不夠厚道。
他們沒飯吃的時候是秦風給了他們一口飯吃,現在有了點餘糧就又開始鬧停工。
“其他人去哪裏呢?”
“他們去區裏要說法去了,這幾天每天都去。”
內河日化廠產權的變更對職工的影響最大,而且區裏始終沒有拿出職工安置的說法來,職工們自然天天去鬧。
著急也無濟於事,他們要說法總不至於不回家。
去了食堂,讓食堂師傅開了小灶單獨炒了幾個炒菜,二人下飛機就沒有吃東西,早就餓的不行。
吃了飯,宋路站在車間外,看著那寬大的廠房,停擺的機器,聚集鬧事的職工,愁眉苦臉的秦風,有些心潮澎湃!
本以為可以憑借生產線當作談判的籌碼,卻不想秦風居然也知道這一消息,導致他的盤算落了空。
可如今的困局,又給了他機會!
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崢嶸歲月,那時候的他毅然而然的放棄了副縣長的職位,扛起了一個瀕臨破產的廠子。
此時的情景與當時何等相似!
老子是複旦大學的畢業的天之驕子,優秀畢業生。
擔任過百萬人口大縣的副縣長。
更帶領過一家長期巨額虧損,瀕臨停產的國企走出困境,年利潤達五千萬。
上千號職工的鬧事,無數供貨商的催款,大風大浪見得還少嘛。
他站在秦風身後,隻等秦風手足無措之際,他如天神下凡,力挽狂瀾!
到時候小秦廠長還不像劉備見到諸葛孔明先生一樣?
宋路對解開內河日化廠的困局很有把握,早在答應陪同秦風來之前,他已經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如果不趁機不擴大生產規模,將可能丟失市場機遇。
但如果按照傳統的發展思路,立項、征地、搞基建,少說也得二三年時間,而且所有資金將被投入到這個無底洞,很可能會陷入廠房造好產品卻沒有銷路的困境。
秦風的麵前有三條路:一是聯營,二是租賃,三是有償兼並。顯然前兩條路是穩當的,而有償兼並要冒相當大的風險。
但他看得出來秦風最終卻打算走第三條路,兼並內河這個國有大廠,若是能夠實現,小魚吃大魚必將引起轟動。
宋路不知道的是要不了兩年有一個叫宗慶後的人更有魄力,花費八千萬,有償兼並了杭州的國營老廠杭州罐頭食品廠。
當時的杭州罐頭食品廠有2200多名職工,嚴重資不抵債;而此時的娃哈哈僅有140名員工和幾百平方米的生產場地。
宗慶後力排眾議,“娃哈哈”迅速盤活了杭州罐頭廠的存量資產,利用其廠房和員工擴大生產,三個月將其扭虧為盈,第二年銷售收入、利稅就增長了1倍多。
1991年的兼並為娃哈哈後來的發展奠定了基礎,也讓宗慶後嚐到了並購的“樂趣”,並購幾乎成為娃哈哈異地擴張的主流手段:到2002年底,娃哈哈已在浙江以外的22個省市建立了30個生產基地。
但是對於秦風來講,內河日化廠的情況很糟糕,成了懸在漢美日化廠頭上的一把刀。
漢美日化廠目前的情況短期內也無力開發新的代加工工廠,所以解決內河日化廠的問題成了目前的唯一突破口。
可是秦風一個外人,哪怕他能力再強,哪裏有資格插手一家國營大廠的事情。
他沒有,可宋路卻有辦法,複旦畢業的他,同學老師早已經遍布天南地北擔任要職,這也是他重要的資源之一。
他隻需要一個電話,就可以讓省裏的同學出麵,內河日化就會從這次改革試點企業中剔除。
一旦內河日化不在這次試點改革的名單中,那可以操作的空間就太多太多。
幫秦風把目前的危機解除後,用不了多久的時間,他就能把漢美日化廠帶入科學發展正軌之上,而他理所當然的會成為這一家私營大企業的實際掌舵人。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他是勢在必得!
等到六點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住廠區內的職工們回來。
廠區辦公室內,趙旭等職工臨時代表湊在一起。
秦風詢問了一下目前內河日化廠的轉讓情況,得知有三家外地企業有意收購後,眉頭緊鎖。
時間不等人,廠子一旦賣出去,說什麼可都完了,一想到這裏秦風沒了跟他們理論的閑心。
不過麵對著趙旭等幾個職工代表,秦風可沒有那麼好說話。
“代加工合同是我跟你們簽的,你還記得你們簽字按了手印不?你們要是停工,影響了我們漢美,我自然會去起訴你們,到時候一切責任可是你們幾個人擔!”
幾人一聽將會被起訴有可能還會擔責,可有些坐不住。
這年代的人輕易不願意吃上官司,畢竟不論對錯可不光彩。
看著如同如同熱鍋上螞蟻的幾人,秦風繼續加上一把火:“我們漢美日化要是供不上貨,聲譽口碑利益損失有多大不用我說,這個責任你們六個確定要幫你們廠的人背?”
趙旭攤著手跺跺腳:“小秦廠長啊,這事可不是我們挑頭的啊,實在是員工自發組織,廠子都要被賣了,關鍵是沒人給我們個說法,連我們怎麼安置方案都沒拿出說賣就賣……”
秦風連忙抬手打斷:“得了,我又不是領導,跟我說這些沒用,我隻要你們要職工繼續生產,加工費我照給,你們去鬧事,哦不,去維權總也得吃飯吧?”
幾人先前被秦風要起訴這一番話嚇得可不輕,現在一聽隻要恢複生產還有加工費拿,一番商談以後,拿出方案,日化廠每天一半人生產,一半人去要說法。
秦風自然不願意,庫存早已經空了,三班倒秦風都還嫌棄生產得慢,一番討價還價最後決定職工三班倒加班三天後,後麵一半人生產一半人休息。
至於職工那邊,經過幾個職工代表苦口婆心外加生活費相要挾,已經停產三天的車間生產線終於轟隆隆的運轉起來。
看著一塊又一塊白花花的香皂源源不斷從生產線傳送出來,秦風總算稍稍鬆開了一口氣。
特意交代王大山優先供給已經斷貨的渠道商,並且讓銷售股那一幫銷售做好安撫工作,手段無非就是請客吃飯蒸桑拿。
到了區政府得知區長徐澤不在,秦風總算是好受一點,看來他的日子也不太好過啊。
徐澤此時正躲在區裏家屬大院保衛室辦公,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隻要他在那裏內河日化的那群職工就堵在哪裏。
一口一個老領導做主,可正當他出麵讓職工先回去等消息時,沒一個人賣他這個老領導麵子。
他也沒想到職工會對內河日化產權轉讓反應這麼大,他更沒想到就因為這件事自己在職工的心裏地位就下降了那麼多。
對於這群職工現在是說也說不服,惹也惹不起,更不敢來硬的。
惹不起,總躲得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