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聽到這裏,不禁愕然,並不是他吃驚於另一個自己對《》卦象的解釋,而是驚歎於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這個人的野心也太大了。
他居然想當“呂不韋”成為權傾朝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什麼是神偷?
妙手空空?完美犯罪?盜盡天下珍奇異寶……
可這些如果和“竊國”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如果小偷真能做到“竊國”那才是當之無愧的神偷。
對方繼續說:“‘’中也暗藏了聖人的名字。有很多研究《易經》和《》的哲人都指出這個’是一個漢字,隱含在聖人的名字中。
‘隹’是大鳥,‘則是展翅。甲骨文的‘翟’字是個‘形象。所以古代的大聖人墨子名‘翟’,在民間被比喻成鳳凰。墨子高尚世間少有,也正符合卦象中 ‘而今有聖人’和 ‘聖人複生’之說。
《尚書·顧命》篇中有:鳳鳥不至,河不出圖:鳳鳥至,河出圖,古人謂乃聖人受命而王之兆。所以,正是一個‘翟’字。古人寫字和現代人正好相反,所以卦象中,名在前,姓在後。‘是‘翟’,‘明月麗空’為‘明’。”
陳默愣了半晌,說:“但《》真的能預測未來嗎?”
對方笑著說:“屬於玄學範疇,你作為一個異能者,是玄門中人,卻懷疑玄學的真實性,問題是不是太傻了?”
“即使預測是真的,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你為什麼認定翟明就是預言中的翟明?”
“因為在卦象中還預言了地名。‘日月麗天,群陰懾服’是指:看到日好似月,麗天:大晴天;看見的太陽像月亮一樣的大晴天。有太陽就有陰影,但這個大麗天又看不見陰影,為什麼?因為有大霧時,太陽看起來就像月,而且樹下屋後也看不見陰影,是因為霧把光散射作用,導致看不到陰影。所以‘日月麗天,群陰懾服。它看來像是指天氣,實際上它是指一個地名:濛陽鎮,被霧濛了太陽的鎮。
而翟明一家祖籍正是濛陽鎮,他們一家是翟明三歲的時才來到的百江市。”
陳默苦笑,說:“《》中的預言生澀難懂,可以有很多解釋,雖然你說的言之鑿鑿,但在我看來《》之所以被說的如此傳神,隻不過是有好多被證明是成功的預言後,後人又附會的結果。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
“你別忘了,我來自什麼地方。我來自異界的十五年後,十五年後的翟明已經成為了實權人物。那時他才四十多歲。”
陳默再次愣住,巧合,巧合,巧合,一係列的巧合。如果說名字是巧合,出生地是巧合,年齡是巧合,十五年後翟明能晉升還是巧合,那巧合的事是不是也太多了?
可是……
陳默沉吟了半晌,說:“可是,我覺得翟明並不像是個磊落……我的意思是,他偷偷地來看《》,這種行為似乎不太符合一個的正麵形象。”
“他還年輕,而且形象是要樹立的,是需要宣傳的。難道就必須完美的?況且卦象中,頌曰:而今有聖人,雖非豪傑也周成。
意思已經很明顯,出現的聖人並不是豪傑,但是卻能取得周成一樣的功績,帶領國家越來越富強。”
“那你決定怎麼利用他,成就自己?”
“他是我手中的一塊王牌,掌握了他,就等於是掌握了未來國運。所以,我正在對他進行投資,就像是呂不韋投資莊襄王一樣。”
“投資?你把他帶到綢緞島來是為了投資?”
對方點頭,說:“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他是未來國運的嗎?”
“怎麼知道的?”
“從安全局知道的。安全局內部能人眾多,能推算出未來國運的人很多,所以翟明的身份早已經被窺竊未來至高權利的人知道了。世界上什麼最誘人?當然是權利,為了權利那些人不惜將阻礙自己登頂的人除掉。所以把他接到綢緞島才是最安全的。這麼說吧,我針對安全局,一是為了自己報仇,二是為了掃清翟明將來仕途上的障礙,而翟明仕途上最大的障礙,就是安全局。”
“為什麼是安全局?”
“因為現在安全局中的當權者,正是泄露翟明身份的人。對方和窺竊未來國家權利的人是一丘之貉。”
聽對方這麼一說,好像和安全局的對抗,瞬間提升到了慷慨救國的正能量上來了。但陳默心裏清楚,對方隻是以“護國,愛國”為幌子,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野心,妄圖成為呂不韋那樣的“竊國”者。
野心是什麼?
也可以說成是雄心壯誌,但兩者卻又有本質上的不同。或者說,成王敗寇,成功了就是壯誌雄心,失敗了就是狼子野心。
陳默也有野心,但他的野心卻遠遠沒有另一個自己那麼大,或者這是另一個自己比他多活了幾年,閱曆豐富的原因。
但是,陳默並不想成為絕世神偷,參與“竊國”的行為和計劃,他的目的很簡單,把安全局拉下馬,泄自己心頭之恨,然後在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至於其它,他根本不在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他還沒那個覺悟,而且他也不想有。
陳默說:“我對你說的這些不感興趣。”
“但我就是你。”
“可你畢竟不是我。”
“會的,早晚會的。因為時間能證明一切。”
陳默不以為意,說:“我們還是談點別的吧。 比如,在除掉段濤的過程中,趙括會不會和在你的世界一樣死掉。”
“如果有需要,他還是會死的。因為一個人活著,就會改變很多東西。比如讓智閑活著,他就惹出了麻煩。”
陳默心頭一動,假裝鎮定問:“他惹出了什麼麻煩?”
“他把安全局的徐繼鵬殺了。”
“他為什麼要殺徐繼鵬?”陳默試探著問。
“智閑的父親是仲裁者的創始人,應該是為了給他父親報仇。”
陳默立刻鬆了口氣,看來另一個自己,並不知道智閑殺徐繼鵬是受自己指使。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安全局和我們是對頭,智閑殺掉徐繼鵬不正好對我們有利?”
“我用了兩年時間才在徐繼鵬身邊打入了眼線,可眼線還沒從他身上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卻被智閑殺掉了,你說是不是損失?”
這……
陳默無語,按目前來看,他的損失就是自己的損失,雖然泄了自己的心頭之恨,卻影響了一個兩年的布局,代價實在太大了。
“那你知道,現在智閑在什麼地方嗎?”
對方搖頭,說:“智閑的修為極高,又是殺手出身,對隱藏身份十分在行,一般人根本找不到他。”
“現在國內的形勢怎麼樣?”
“安全局對龍華會的產業很清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還一直在等待時機。”
“我聽趙括說,隻要兩國之間的關係沒有重大變化,安全局就不會對我們采取行動。”
“想到不趙括的政治覺悟還挺高,沒錯。安全局要的是不出手則已,出手必須剿滅華龍會,所以他們才不會輕易對龍華會在國內產業動手。”
“兩國的關係會一直這麼緊張嗎?”
“至少在三年內,不會有大的變化。”對方以過來人的身份說道。
三年內不會有大變化,則說明綢緞島在未來三年內是安全的。三年內,另一個自己可以扳倒安全局嗎?
按照陳默當初製定的計劃,再有一年華龍會就會羽翼豐滿。
現在除掉段濤,則是為了加強集權,這麼做雖然是卸磨殺驢,兔死狗烹,但為了達到既定的目的,卻必須這麼做。
鈴鈴鈴……
房間裏的座機響了起來,來自異界的陳默起身去接電話,片刻後將電話掛掉,說:“胡白已經指控了段濤,現在我讓龍華會的主要人員過來開會,你可以在我身邊旁聽。”
“段濤也會來嗎?”
“他當然不會來。”
陳默點頭,然後戴上了茶幾上的無臉麵具。
十幾分鍾後,院子裏響起了汽車聲,陳默過去開門,外麵已經下起了細雨,三輛商務車停了院子裏,他看到從車裏魚貫走下來一些人。
這些人一共九個,認識的有老鬼,馬六,趙括,蕭寅,不認識的有五個。
其中一輛車裏,還被抬下來三具屍體,那三具屍體正是今天刺殺自己的刺客。
九個人進了客廳房間,三具屍體也被抬了進來,並排著放在了地上。
“大家隨便坐,不要客氣。”來自異界的陳默說。
九個人紛紛找座位,趙括和蕭寅則分別坐在了他的左右,陳默便站在了他的身後。
老鬼首先詫異的發問:“莫先生,三個死人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