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名警察悄悄地繞過去,將丁文華控製住。丁文華想叫喊,引起強壯男子的注意,好讓強壯男子救他,卻不料被捂住嘴巴,根本叫喊不出來。
強壯男子跟李國明對峙了一會兒,任憑李國明怎麼做他思想工作都沒用。後來,這廝越發焦躁不安,叫喊著要李國明讓開,不然的話,他就割破霍正恩的喉嚨。
似乎害怕李國明不相信,這廝手上加大了力氣,劃破了霍正恩脖子處的皮膚,一絲鮮血就滲了出來。李國明沒辦法,隻好任憑強壯男子和他的同黨將霍正恩劫持到外麵。
等自己帶來的同夥上了那兩輛麵包車,強壯男子吼道:“把丁文華交出來!不然,老子殺了他!”
這個要求顯然太過分了,丁文華是胡佑福交代下來的,要李國明重點保護的對象。這要是讓這夥歹徒,將丁文華給劫走,那他該如何向胡佑福交代?
胡佑福那麼信任他,他要是無法完成他交給的任務,這個將來升官的大好機會就斷送了!
李國明深深明白丁文華的重要性,就遲遲不肯交人。
強壯男子氣壞了,吼道:“快把丁文華交出來,不然老子真殺了他!”手上又稍微加大力氣,霍正恩脖子上的皮膚又被劃破了一點,痛得他一聲慘叫,一絲鮮血又湧了出來。
李國明看出,這人是個不要命的歹徒,真把他惹毛了,他殺了霍正恩並不是沒有可能。這要是在自己手上鬧出人命,而且這個人還是堂堂市紀委第一紀檢監察室主任,那他的仕途將受到影響。
實在沒辦法,李國明就讓手下把丁文華押出來。一名警察將丁文華押過去,換下霍正恩。丁文華見李國明答應放了,心裏還沾沾自喜,等換下霍正恩,被強壯男子持刀架在脖子上,他才意識到自己成了人質,頓時就覺得雙腿發軟。
這夥人到底是誰派來的?他們是來幫他,還是害他?
丁文華到手,強壯男子就挾持他,一步步朝麵包車走過去。快到麵包車的時候,強壯男子往麵包車車門看了一眼,想辨認位置,好將丁文華拽上車。
就在這十分關鍵的時刻,李國明扣動扳機。隻聽見砰的一聲響,子彈打中強壯男子的小腿,強壯男子一聲慘叫。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有一名警察衝上去,將丁文華給拽下來。
“特麼的,想走?門兒都沒有!”強壯男子一聲怒吼,將手中的尖刀,對準丁文華的喉嚨就飛出去。眼見這把閃著寒光的尖刀就要刺中丁文華喉嚨,恰好就在附近的葉興盛見狀,疾衝過去,一把將丁文華給推開。他自己則被尖刀刺中肩膀!
李國明收起手槍,衝過去,扶住葉興盛:“葉秘書,你感覺怎麼樣?”
剛才尖刀刺中的那一會兒,葉興盛什麼感覺都沒有。僅僅幾秒鍾過後,鮮血湧出來,他才感覺到劇痛,豆大的汗珠從額頭冒出來。他強忍著劇痛,說:“李局長,抓人要緊,你別管我!”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呼呼的發動機響聲,眾人順著聲音看去,隻見那夥歹徒已經上車絕塵而去。好在丁文華沒被劫走,兩名警察正控製住他。
見葉興盛傷勢不輕,李國明安排兩名警察驅車將他送到市醫院,他自己打電話回局裏,安排手下調查那夥人的去向。隨後,帶人和專案組的工作人員一塊將丁文華轉移到另外一個更加安全的地方,並派人加強值守。
葉興盛這一刀挨得不輕,流了很多血,劇痛將他折磨得臉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外冒。好在尖刀刺中的隻是肩膀,而不是心髒或者大動脈,不然就是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在葉興盛被送去市醫院的途中,葉興盛父親葉誌國恰好給葉興盛電話,想問問他,今晚幹嗎不回家吃飯,是不是在加班?電話是一名警察替葉興盛接的,那警察如實告訴葉誌國,葉興盛受傷了,現在正在被送去市醫院搶救。
電話那頭的葉誌國聽了,頓時就急得哭出聲來:“警察同誌,我兒子他是怎麼受的傷?嚴不嚴重?”
那警察安慰道:“有點嚴重,但問題應該不大,至於怎麼受的傷,回頭再跟您說吧!”
葉誌國聽了,就撂下電話,急匆匆地趕到市醫院。
葉興盛被送到市醫院的時候,葉誌國已經先他到了醫院,守在門口。見葉興盛被兩名警察從車上扶下來,肩膀上還插著一把刀,葉誌國就衝上去,抓著葉興盛的手,濁淚橫流,哽咽起來:“兒子,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被人拿刀紮傷了?”
葉興盛強忍著疼痛,說:“爸,我沒事的,隻是皮肉傷而已,您別難過!”
霍正恩本來打算跟隨葉興盛到醫院的,後來一想,葉興盛隻是皮肉傷,相比之下,丁文華的案子更重要,就沒跟過來。
負責將葉興盛送到醫院的兩名警察,不知道葉興盛是市委書記秘書,他們倆將葉興盛扶到急診室門口,給護士交代了一番後就走了。
時間已是深夜十一點多,醫院走廊裏空蕩蕩的,頂上的白熾燈管嗚嗚地響著。
一名年輕女護士給葉興盛傷口塗了些止血和消毒的藥水後,就要轉身出去。葉誌國一把拽住她,說:“護士小姐,您這是上哪兒去啊?我兒子都傷成這樣了,你得趕緊叫醫生救他啊!”
女護士剛進入醫院工作沒多久,根本不認得葉興盛,她上下打量了葉誌國一番,見他穿著很土,就翻翻白眼,說:“急救醫生正在搶救別的病人,這會兒沒空,再說了,你兒子隻是皮肉傷,不大礙的,你們等會兒吧!”
葉誌國看了一眼葉興盛受傷的肩膀,那把尖刀還插在肩上,四周還有血液緩緩地滲出,心不由得揪得緊緊的。“還要等會兒?你看看,我兒子傷口還不停地冒出鮮血,你還好意思讓他再等等?要是再拖延下去,出了什麼問題,你們負責任嗎?”
那護士輕蔑地瞥了葉誌國一眼,說:“什麼我負責任?救不救你兒子,不是我說了算!是領導的意思,你去跟領導說好了!”
老實說,葉誌國這一身打扮確實很土,粗布衣服,頭發有點亂,胡子也沒剃,整一個老農民形象。在當上市委書記秘書之後,葉興盛沒少提醒父親,注意點自己的形象,他甚至還給父親買過名牌衣服。
可是,老父親性格就是這麼倔,穿那些時髦的衣服,在農村老家會被人笑話的。葉興盛怎麼勸說,他都不聽。害得葉興盛都不敢帶他去見同事,父親要是在家,他也不大敢把同事請家裏做客。
見父親被護士瞧不起,葉興盛很是生氣,怎奈傷口劇痛,他不好發作,甚至連說話都不敢說。他一張口,傷口就痛得他快喘不過氣來。
被女護士這麼一陣奚落,葉誌國火就冒上來了:“你們領導在哪兒?我跟他說去!”
就葉誌國這土冒樣,他去找領導還不得被臭罵一頓?女護士就冷笑了一下,朝斜對麵的房間努努嘴:“值班主任在那個房間,你去跟領導說吧!”
葉誌國舉步來到那辦公室門口,見裏麵坐著一名中年婦女,年紀大概四十多歲的樣子。見到葉誌國一身農民打扮,值班主任懶懶地翻了翻眼皮,冷冷地說:“你有事嗎?”
葉誌國趨上去,焦急地說:“主任,我兒子被人用刀紮傷了肩膀,那刀還沒拔出來呢,傷口正流著血,請您馬上派人給他救治,好嗎?”
中年女主任正在點擊電腦,她仍然目光仍然看著電腦屏幕,語氣依舊很冰冷:“你兒子的情況,剛才護士已經跟我說過了,醫生這會兒沒空,麻煩你們再耐心等待一會兒!”
“還要再等待?”葉誌國快急哭了:“我兒子都傷成那樣了,你還讓他再等待?你們這還是急救中心嗎?”
“怎麼了?”中年女主任這才停止點擊鼠標,目光冷冷地看著葉誌國:“你讓我們救,我們就得馬上救啊?得醫生有空啊!再說了,你兒子又不是致命傷!”
“再拖下去就成致命傷了,知道不?”葉興盛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那我問你,醫生什麼時候有空?”
“這個說不準!有空了自然會給你兒子包紮傷口的,不就是個普通的外傷嗎?急什麼急?”葉誌國聲音大,中年女主任更大,眼裏看到的幾乎全是眼白。
“說不準?”葉誌國喘著粗氣:“照你這麼說,醫生要是整晚沒空,那我兒子就整晚都這麼坐著了?”
中年女主任見葉誌國還敢大聲跟她說話,火也上來了,眉毛一揚,說:“就是這個理!”
“你、你......”葉誌國指著中年女主任,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頓:“有你這麼當領導的嗎?”上前一步,將桌子上的鼠標丟到一旁命令道:“你現在馬上找醫生救治我兒子!”
中年女主任快氣瘋了,哪裏來的土冒老頭,竟敢命令起她來了?到底誰是領導?“你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