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要走,我攔不住
傅淵渟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閑散而漫不經心,好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但時璨看傅淵渟的眼底,有種說不上的凝重在裏麵。
時璨心中一顫,腦海中依舊是傅淵渟剛才說的那話——我要還是個警察,你信嗎?
“你……跟我開玩笑,是吧?”時璨不確定地問道。
可是腦海中想到的是那次傅淵渟送她回宿舍的時候,傅淵渟滿目瘡痍地問她——這樣滿身銅臭,精於算計的傅淵渟,你還愛嗎?
傅淵渟嘴角微微上揚,手中的煙燃盡,他又點上一支,他的煙癮真的很大。
“別抽了。”時璨忍不住說了一句,“抽煙對身體不好。”
到底不想看他的肺就那麼壞了,到底心疼。
她想起上次坐這車的時候,看到車前櫃裏麵有糖,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
時璨頃身,打開車前櫃,裏麵果然躺著一瓶吃了一半的糖。
相比較之前被發現他車上藏著的小秘密,不管是時璨還是傅淵渟,都特別淡定了。
傅淵渟將剛剛點上的煙掐滅,雙手掌著方向盤,“剝給我吃。”
“你自己沒手嗎?”
“開車呢。”
“說的好像剛才抽煙的人不是你一樣。”時璨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給傅淵渟剝了一粒糖。
他張嘴,時璨伸手遞過去。
傅淵渟咬住了糖,同時也咬住了時璨的手指。
她往後縮,他卻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而時璨明顯感覺到,傅淵渟用舌頭舔了她的手指。
觸電般的感覺。
時璨恨不得立刻抽回手指,臉都憋紅了,“你放開我啊!”
被含著手指什麼的,很色—情了好吧!
傅淵渟隻是日常調·戲時璨,看她臉紅,便張了嘴鬆開時璨的手指。
時璨看傅淵渟一臉享受,她極力控製住自己的脾氣,淡聲說道:“我剛才去了衛生間,忘記洗手了。”
她看到傅淵渟眉腳微微挑了一下,他似乎非常不介意,然後說道:“是嗎?”
顯然,這個謊話並不足以讓傅淵渟信服。
“你別繞開話題,是你問我信不信你還是個警察。你既然這麼問,那你是臥底咯?緝毒警倒是臥底很多,怎麼,這麼危險的事情你們家的人也願意讓你做?”時璨問道。
其實一開始傅淵渟問的時候,她是相信他依然是個警察的。
但是想想,不太可能。
傅淵渟家境殷實,背景複雜,讓他去做臥底,首先他家裏人就不會同意。其次,他當臥底,目標太大了,稍微查一下就知道他家很多紅色關係。
這樣的人當臥底,不是分分鍾被識破嗎?
“嘖,這就被你看穿了啊?沒意思。”傅淵渟淺笑一聲,“時璨,我知道你當初對我死心塌地是因為我幹了你喜歡的事兒,你看著穿著警服的我,雙眼都在發光。隻可惜,那身警服,我以後怕是不會再穿了。”
原來,他知道她為什麼愛他啊……
“不過也不虧,我不穿那身衣服,你照樣愛我愛得死去活來。”
“你住嘴行嗎?誰愛你愛得死去活來的了?別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OK?”
“先前才跟你說,別口是心非。愛我就直說,想要也直說,萬一哪天我把你口是心非的話當真了怎麼辦?”
這人真是……
“我現在沒心情和你談情說愛。”時璨略顯無力地靠在椅背上,“我問你,如果這件事和葉家有牽扯,會不會還有勢力更龐大的人也參與了?”
“在榆城,勢力大的,除了葉家之外,你說還有誰?”
“傅家,溫家。”一個是傅淵渟的家,一個是傅淵渟母親的家。
時璨希望不管是傅家還是溫家,都別牽扯進來。
“我爸和你們傅家溫家無冤無仇,你們不會害他的哦?”
“萬一呢?”傅淵渟問,“可能是無冤無仇,萬一牽扯上利益關係?”
時璨心中一緊,目光詫異地看著傅淵渟。
如果……如果父親被構陷的事情真的和傅溫兩家有關,怎麼辦?
“如果真和你們有關的話,我還是會幫我爸翻案。”
“那我呢?”傅淵渟問出來之後,又覺得這個問題簡直就是自取其辱,“算了,你別說,我不想聽,反正也不是什麼我想聽的話。”
他了解時璨,她的確愛他愛得死去活來,好吧,“死去活來”這個詞也是傅淵渟自己想的,他確定時璨愛他。
但是,他也知道,在時璨心中,他隻能排在第四位。
父母,兄長,接下來才是他。
若傅家和溫家的確和構陷時展風的事情有關,時璨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他。
“傅淵渟,你這麼問,是不是你查到什麼?我父親的案子和你們家有關?”時璨問了一句,心中騰起不好的預感。
“沒有。你把我們家的人當什麼了?平白無故往你家地下室裏塞五千萬現金,錢多沒地方花了?”
“和你們沒關係最好。”
“你以為是羅密歐與朱麗葉的情節?最後我們還得為愛殉情?”
“傅淵渟,我以前真沒發現原來你嘴這麼貧。”明明在外人麵前一副高冷倨傲的模樣,在她麵前就變成話癆,什麼沒下限的話都說。
“那你是不是又多了一個愛我的理由?”
“……”
“好了,不逗你了。”傅淵渟吃著嘴裏的可樂味的糖,嘴角微微勾起。
剛才說那麼多,無非是想要轉移時璨的注意力。
她對時展風翻案的這件事太緊張,任何的蛛絲馬跡都不肯放過,這些事又急不來。
要是急有用,也不至於拖了五年。
“所以你到底帶我去哪兒?”時璨問道,有幾分不耐煩。
“回家。”
傅宅北苑?
這個時間點回去?是不是很過分?在葉知秋住院的前提下,傅淵渟帶她回去……
“盛庭苑,我去拿鑰匙。”傅淵渟解釋了一句。
盛庭苑?
“你和葉知秋的愛巢啊,不想去,你把我放在路邊,我自己打車回去。”時璨才不想看傅淵渟和葉知秋一起住過的地方,膈應。
“沒讓你進去,就待在車裏,我拿了鑰匙很快就走。”傅淵渟將時璨的手拉了過來,“反正你也沒什麼事兒,就在我眼前晃著吧,我心安。”
她不在眼前的時候,他每時每刻都擔心。
隻有她在他跟前晃著,偶爾懟他,他才放心。
還是那句話,想把時璨藏起來,誰都找不到。
時璨輕嗤一聲,“傅淵渟,我看你才是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吧,一秒鍾看不到我,就想我想得不行。”
“是啊。”
他回答得竟然如此……不含糊也不婉轉。
時璨本來隻想調侃他一句的,既然他這麼坦然,時璨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不知道,你在英國的那幾年,我幾乎天天晚上夢到你。”傅淵渟如實以告。
時璨:“……”她還能說什麼?
“然後幾乎每天早上起來都要換內·褲。”
“傅淵渟你是流氓嗎?”時璨很快明白過來傅淵渟的夢都是什麼夢!
“你沒夢到過我?”
“我……沒有夢到和你那樣……”時璨到底不是老司機,沒辦法像傅淵渟那樣遊刃有餘地說出來。
“是啊,夢裏多不真實,還是現在好。”
“你——”時璨把手抽回,“下·流!”
傅淵渟不置可否。
“還疼嗎,那裏。”
“……”話題轉換得如此之快,時璨根本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或者,根本不想接。
“那就是不疼了……”傅淵渟若有所思。
“……疼。”時璨覺得要是自己說不疼,傅淵渟說不定待會兒就找個地方和她……
“那回頭還是得買點藥,放心,這次隻是單純地給你擦藥。”
時璨已經放棄和傅淵渟好好說話,破罐破摔,“你要是不亂懟,也不會傷。”
“我那叫亂懟?是你,抓著我的手臂讓我快一點深一點!時璨,下次要不要我拍下來,當做證物你才承認?”
她想裝死……真的……
“行,你技術好,你那處大,你特別棒……”時璨發現完全不能逆了傅淵渟的意思,否則他會說到讓她承認。
唯一的辦法就是服軟。
果不其然,傅淵渟的嘴角微微上揚,道:“你承認就好。”
我他媽還能不承認嗎?我要是不承認,你不是得逼著我承認?
說話間,傅淵渟已經將車子開到了盛庭苑裏,停在一棟獨棟別墅外。
時璨的眉頭微微擰著,哪怕傅淵渟沒有和葉知秋睡過,哪怕他對葉知秋沒有感覺,但這的確是他們的婚房,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
時璨別過頭,心裏不是滋味。
傅淵渟熄火,回頭對時璨說:“別亂跑,我很快就出來。”
沒人理他。
“把你鎖車裏?”
“你有完沒完?我不走就是了,你以為把車鎖上,我就走不了了嘛?”
傅淵渟似乎笑了,但那笑並未深達眼底,他說:“是啊,你要走,我攔得住嘛?時璨,你要走,我攔不住。”
時璨被傅淵渟忽然的認真給弄得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除非你不想攔。”
“留著你的身,你的心卻不在,有意思嗎?”傅淵渟冷嗤一聲,不過他很快又說道,“留著你的身就夠了,心又不能幹。”
好端端煽情的話,全都毀在傅淵渟最後一句話上。
時璨並不想和傅淵渟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