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煩躁的心被慢慢安撫了下來
本來要去警局的傅淵渟在知道葉知秋醒來之後,去了病房,似乎要當一個盡心盡職的未婚夫。
剛醒來的葉知秋臉色不是很好,慘白慘白的,到底是受了槍傷的人,傷得不輕,醒來之後眼神稍顯有些渙散。
卻在看到傅淵渟完好無損地站在她麵前時,嘴角微微上揚。
她輕聲說道:“你沒事……就好……”
在葉知秋說出這話之後,傅淵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葉知秋的確是因為他受的傷,在他保護時璨的時候,她不由分說地擋在他身後,就像他保護時璨一樣地保護他。
在這個成年人隻談利益不談感情的世界裏,葉知秋豁出命來保護他。
他到底不是石頭,心中總歸會有些動容。
隻是,他心裏頭隻有時璨。就算時璨現在不在榆城,就算她永遠不打算回來,他都沒想過和別人在一起。
至於這個婚約……
傅淵渟在為葉知秋的行為動容時,想到了他和葉知秋訂婚的真實原因。
很快,傅淵渟麵上心裏都已經一片澄明。
“你傷得不輕,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說。”傅淵渟低聲說道。
葉知秋微微點頭,她能感受到傅淵渟說這話時帶著一點感情的,所以受傷,也是不虧的,是吧?
她抬手,想拉傅淵渟垂在身側的手。
近在咫尺。
她想和傅淵渟的距離近一些,再近一些……
但手指剛剛觸碰到傅淵渟的手背,剛剛感知到他指尖的溫度,他抽了手。
動作很明顯。
葉知秋微微頓了一下,心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難受?
不過很快的,傅淵渟扣著她的手腕,放在床上,又給她掖了掖被子。
“好好休息。”他看起來很擔心她的樣子。
但葉知秋見過傅淵渟擔心時璨的樣子,所以輕而易舉就看出他此刻的關心在乎,不過是浮於表麵。
當時時璨軍訓一挑五,不過受了皮外傷,傅淵渟到醫院就把他們老師一頓教訓,後來幹脆不讓時璨去軍訓。
見過他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就知道他不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
原來,為他擋一槍,不過隻換來他客氣的關心。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還得去處理,我讓沈惕留在這邊。另外,你學校那邊打了電話過來,說你有個項目在趕進程,但實驗室的鑰匙隻有你有。”
葉知秋眼神一滯,不過很快恢複過來,“鑰匙就在書房抽屜裏,他們要的文件都在我電腦裏麵,電腦要密碼,等我差不多好了再給他們,不急。”
傅淵渟點頭,“那你休息,我先走——”
“淵渟,我難受……”葉知秋的手在被子下緊緊地攥著床單,咬牙說了這麼一句話,“你能……陪著我嘛?”
作為一個剛剛為他受傷的女人,要求他留下來陪她,一點都不過分吧?
她看到傅淵渟似乎在遲疑,似乎下一秒就要拒絕她。
不過最後,男人說道:“嗯。”
沒過會兒,傅淵渟拿了椅子坐在床邊,“你睡,我就在這兒。”
葉知秋覺得,這一槍,到底還是值得的。
傅淵渟沉默地坐在椅子上,目光偶爾落在葉知秋身上,但大多數時候在看手機。
私人號碼的手機,所以平時不會有工作上的電話打來。
從先前給時璨發了消息之後,手機就沒有響過。
他說:閃閃,我怕失去你。
對麵的人根!本!就!不!回!他!
想打人。
不,想打時璨!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很久,又大概根本沒過去多長時間,傅淵渟看葉知秋已經閉上眼睛,他低聲說道:“知秋?葉知秋?”
高級病房裏麵隻有機器的運作聲,以及葉知秋淺淺的呼吸聲。
沒人回應他。
所以,傅淵渟在沒得到回應之後,似乎沒有半點猶豫地就從椅子上起來,轉身往病房外麵走去。
病房門被人輕輕關上,將走廊內的光亮一並關在外麵。
葉知秋慢慢睜開眼睛,那雙淺茶色的眸子上布著一層淡淡的水汽。
傅淵渟,是不是真的隻有時璨那永遠地消失,你才願意看我一眼?
……
警局。
時璨要去看劉德貴,好多警察攔著。
她不是警察,沒有進提訊室的資格,而且現在劉德貴是重要犯人,不允許探視。所以不管怎樣,時璨沒辦法見到人。
但她明知道買凶殺了林海榮的幕後主使就在裏麵,可她被人攔著。
“我要進去。”時璨冷冷地看著攔著她的人。
動靜不小,都驚動了局長。
程錚穿著一身合體的警服,就算沒有肩膀上的警徽提醒著眾人他是一局之長,他身上那股子剛正不阿的氣息就足以震懾全場。
“程局,時醫生非要去見嫌犯,我們攔不住啊。”女警對程錚說道,也是無奈,先前時璨要見江平野,見不到。現在又要見劉德貴,還鬧出這樣的動靜來。
程錚揮了揮手,擋在這兒的警察都散了去,就隻剩下時璨,程錚和司徒柏三人。
“程大哥,我想去見劉德貴,他買凶殺的人,是我爸以前的司機!”時璨認識程錚,因為程錚認識傅淵渟,當年他們是警校的前後輩。
傅淵渟進警校的時候,程錚正好畢業,但程錚偶爾也會回警校,他們就是這樣認識的。
之前傅淵渟和他們吃飯的時候,時璨也要跟去,當然將傅淵渟身邊的朋友都認識了遍。
包括這個現在已經當上局長的程錚。
程錚眉頭微微擰著,道:“不是我不讓你見,他現在是重要犯人,要是出點事情,我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我給傅淵渟打電話。”時璨覺得,在榆城,似乎還沒有傅淵渟解決不了的事情。
她見不到劉德貴,傅淵渟來了,就一定能見到。
說曹操,曹操到。
時璨都還沒給傅淵渟打電話呢,人就已經來了警局,應該是知道劉德貴的事情所以立刻過來的。
見到傅淵渟來,時璨下意識就抓住了傅淵渟的手腕,說道:“我要見劉德貴,我想知道他為什麼要殺海榮叔,我想知道他有沒有參與五年前勾構陷我爸的案子!”
先前,時璨在麵對阻攔她的人時,從心底裏麵感受到了無力。憑借她自己的力量,想做什麼事情,很難,連見劉德貴這件事都困難重重。
但是在傅淵渟來了之後,時璨煩躁的心慢慢被安撫下來。
就想以前讀書的時候惹了麻煩,不敢跟父母說,又不想讓哥哥來幫忙,就隻能跟傅淵渟說。
他一來,她就覺得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這一點,時璨清楚。
站在旁邊的司徒柏看出來了。
就連置身事外的程錚,都看出來了。
傅淵渟伸手扣著時璨的手,將她冰涼的小手扣在掌心。
他將時璨拉到身邊,似乎又淡淡地瞥了眼司徒柏,才牽著時璨往程錚那邊走去。
司徒柏:……
而看著傅淵渟往自己這邊走來的程錚,眉心微微擰著,得……又是一個祖宗。
等人走來,程錚立刻四兩撥千斤地說道:“上頭特別重視這件案子,傳播範圍太廣了,壓都壓不下。他們還專門派了專案小組過來,所以人啊……不是你們說相見就能見的。”
程錚……在傅淵渟甚至都還沒有開口前,就拒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