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時小姐不是自降身價的人
時璨麵色慘白。
左胸下有微微的疼,心髒像是裂開了一道細細的縫,然後,縫隙驟然變大,疼痛伴隨著傅淵渟的話滲入骨髓而變得蝕骨。
窗外夜色正濃,窗內燈光如晝,燈光將二人的身影都照在玻璃上。
一個冷漠倨傲,一個單薄蒼涼。
她不信,不信那些殘酷的話是從傅淵渟嘴裏說出來的。
五歲那年冬天,她在結了一層薄薄的冰的遊泳池上玩耍,不慎掉進池子裏,是傅淵渟立刻脫了外套跳下去救她。
結果是他發燒到三十九度,差點燒成肺炎,而她安然無恙。
十五歲那年夏天,她被幾個紈絝子弟堵在巷子裏輕薄,他二話不說將那幾個二世祖給揍了一頓。
結果是那幾個二世祖的父母上傅家討說法,他被傅爺爺罰跪在祠堂一天**,在流言蜚語猛於虎的時候,選擇一力承擔所有。
十八歲成人禮,她興衝衝地告訴他,她成年了,最想要的成人禮就是他。
他笑著喊她“小屁孩兒”,說再等兩年,她太小了,舍不得下手。
那樣的傅淵渟,是時璨從記事起,就傾慕著的。
眼前這個傅淵渟,卻是個眼見她家有難而置若罔聞,選擇和別的女人訂婚的男人。
“你走了,就不該回來。”傅淵渟冷聲道,“世界不是圍著你轉的,你一句‘我回來了’,所有人都得對你俯首稱臣?”
傅淵渟的話像一把把刀一樣地紮進時璨的心中,他用世間最好聽的聲音,說著最殘酷的話。
而時璨,問了大概很多女人都會問的問題:“你愛葉知秋嗎?你……愛過我嗎?”
傅淵渟抽煙的動作頓了一下,也僅僅是一下,那張俊美的臉上依舊是麵無表情到了極致。
而後,他淡然一笑。
明明是七月的天,時璨卻感覺到了寒氣,透過皮膚一個勁兒地往她骨子裏麵鑽。
他說:“小孩子才談情說愛,大人隻談合適。你二十三歲了,雙商還停留在十三歲?”
時璨隻感到自己肺裏忽然像是被引爆了什麼一樣,空氣在那一瞬間迅速被消耗殆盡。
傅淵渟抬手看了眼腕表的時間,動作流利地從椅子上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時璨,離開前給了她重重一擊。
“你要真對我念念不忘,我準你無名無分地跟著我。”
這話聽著,像是傅淵渟對時璨這麼多年癡情的恩賜一般。
時璨的手在桌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甲嵌入皮肉也絲毫不覺得痛。
而後,她的拳頭鬆開,緊繃的唇線也釋然了。
她說:“我是不是還得說聲謝謝你?”
“想來時小姐也不是自降身價的人,那麼以後就不要做讓你蒙羞的事情。”
說完,傅淵渟利落轉身,邁著闊步,離開包間。
在關門聲傳來時,窗外傳來一聲驚雷,暴雨忽至。
時璨的心,猶如千軍萬馬過境而寸草不生。
她得是多自取其辱,才會在明知傅淵渟與葉知秋訂婚的情況下,還要約他見麵。
換來……噬心蝕骨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