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剛才的教訓,霍正恩怕在地下室留下腳印,就讓眾人光著腳進去。
幾個人每人一支手電筒,那個不太大的地下室被照得亮堂,饒是如此,眾人還是沒發現問題。霍正恩不甘心,剛才明明聽到丁文華說,這裏藏有贓物的,為什麼一點值錢的東西都沒看見?
霍正恩當然不會就這麼放棄,他把五人分成兩隊,分別從左右兩邊仔細檢查。這個地下室的牆壁是用碎石砌成的,表麵凹凸不平,在某個凹槽藏有機關不是沒有可能。
霍正恩和葉興盛在一隊,檢查到最裏頭的時候,霍正恩指著距離地麵約一米五高的一個小孔說:“兄弟,你看看這個小孔像不像鎖孔?”
葉興盛順著霍正恩手電筒照著的方向看去,這個小孔有手指頭那麼大,像極了鎖孔。“還真像鎖孔!”
霍正恩把負責開鎖的小夥子叫過來,那小夥子拿手電筒仔細照了照那小孔,又先後摸出幾把奇形怪狀的鑰匙插進小孔裏鼓搗了幾下。換了五把鑰匙,隻聽到哢嚓一聲,旁邊的牆壁打開一個直徑約二十厘米寬的小孔。
霍正恩拿手電筒往裏麵照,裏麵又是一個地下室,隻可惜有一塊簾布擋著,看不到裏麵是什麼東西。
霍正恩打著手電筒觀察了一會兒,把手伸進圓孔裏,摸到門閂,將門閂拉開,再使勁地推了一下旁邊的“牆壁”,這扇跟牆壁一模一樣的門就打開了。
推門進去,將擋在前麵的簾子拉開,眼前的一幕把眾人驚呆了。這個小小的房間裏堆滿各種各樣的財物,國產名酒,知名洋酒,古玩,珠寶,玉石,黃金,名人字畫。
光名酒都有將近上百瓶,古玩有花瓶、罐子、壺子等,從上麵那精致的圖案判斷,這些玩意兒估計是真品。珠寶和玉石、黃金裝在一個木製的箱子裏。霍正恩打開蓋子用手電筒照過去時,一陣耀眼的光芒,讓眾人為之一振。這個箱子不太大,但是裏麵的這些寶物,少說也值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除此之外,還有兩把木製的椅子,這兩把椅子表麵呈暗紅色,磨得光亮,那精美的木紋好像鬼臉。
“你們知道這兩把椅子值多少錢嗎?”霍正恩一屁股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這椅子做工挺精美的,少說也有幾千吧?”負責開鎖的小夥子撫摸了一下其中一把椅子的椅背。
“幾千?”霍正恩嗤笑了一下說:“幾千你賣給我,多少我都要!”
無線電技術專家,那個半老頭推了推黑框眼鏡,說:“這椅子的木材很不一般,我估計兩把椅子估計得好幾萬!”
霍正恩又訕笑了一下,說:“幾萬我也收,有多少收多少!”
負責開鎖的小夥子把眼睛睜得滾圓:“不會吧,霍主任?這椅子又不是古董椅子,值這麼多錢嗎?”
“值,當然值!”霍正恩站起身子,仔細打量了一番他剛才坐著的椅子:“我沒認錯的話,這兩把椅子是用紫檀木製作成的。紫檀木是木頭中的真品,一斤的價格已經賣到上萬。這兩把椅子怎麼說都有幾十斤吧,所以少說得幾十萬!”
“兩把椅子幾十萬?”負責開鎖的小夥子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這也太貴了吧?有這麼誇張嗎?”
“紫檀木幾十年才能長成材,一株紫檀木,隻有中心的材質才有木紋,才是可用之才。製作這把椅子的木材,估計是百年之樹做成的,你說,它值不值這個錢?”霍正恩說。
霍正恩之所以這麼自信,是因為之前他辦過類似的案件。當時,抓的一個貪官家中恰恰也有一把類似的椅子,當時,他以為這椅子不值錢。等谘詢了相關的專家才知道,這椅子的價值。
眼前的這兩把椅子,跟那把椅子十分相似,而且,如果是普通椅子,丁文華絕對不會藏匿到這裏的。
要說貪官,大都離不開錢。而眼前淨是值錢的財物,還沒看到錢。就在眾人為這個問題感到困惑的時候,霍正恩把藏匿珠寶的木箱子推開,地麵下露出一個洞口,把洞門掀開,裏麵藏了白花花的一堆鈔票,目測有幾百萬。在這堆鈔票上麵有幾本存折。
霍正恩拿起這幾本存折翻了翻,冷笑了一聲:“這廝竟然把錢存到國外的銀行!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難不成想退休了到國外養老?有這麼容易的事情嗎?”
“霍主任,這些財物都沒留有丁文華的名字,到時候丁文華否認財物是他的,這可怎麼辦?”葉興盛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就問道。
“嗯,這是個問題,不過已經不是什麼難題了!”霍正恩拿起存折揚了揚:“這存折上的名字就是丁文華的!而且,這片橘子園的土地也是他丁文華的,光這兩點,丁文華就甭想抵賴。”
放下存折,霍正恩隨手拿起一盒名酒,等拆開包裝,裏麵竟然有幾捆百元大鈔,裏頭還夾了一張紙條。他將紙條展開看了看,遞給葉興盛,微笑道:“兄弟,你看看這個能不能證明,這些財物是丁文華藏匿的!”
葉興盛接過紙條,這張末端留有送禮人名字的紙條上麵寫著:“丁區長,我那事有勞您了!”
“葉秘書,霍主任是辦案老手了,隻要找到贓物,就不愁貪官不認罪!”市紀委的一名工作人員說,此人是專門負責取證的,他微型攝像機,將這個地下室內藏匿的贓物給拍攝下來。
這一堆觸目驚心的財物,給葉興盛的觸動很大。這既是當官的好處,也是當官的害處。手握權力,總免不了有人送禮。如果不知道克製,大肆收受賄賂,縱然可以積聚大筆財富,但是,一旦案發,整個人生就毀了。
就丁文華來說,他混到西文區常務副區長多不容易,這個位置也很風光。如果不是貪汙受賄,他順順利利混到退休,光國家給他的福利待遇,他的晚年生活就過得很滋潤。
現在,出事了,辛辛苦苦貪來的這一大筆錢享受不到還不說,還得蹲幾年甚至十幾年牢房,等從牢房裏出來,他還不知道靠什麼生存下去!
“葉兄弟,丁文華的案子,您的功勞太大了,我代表市紀委感謝您!”從洞裏出來,霍正恩緊緊地握住葉興盛的手。
這一夜,葉興盛眼前老晃動著那一堆誘人的財物,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早上,才到辦公室,葉興盛就被胡佑福叫過去,胡佑福拍拍葉興盛的肩膀,語氣中難掩興奮和激動:“小葉,幹得不錯,你這算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了!”
不用說都知道,市紀委書記黃宇聲已經把昨晚的調查到的情況連夜告訴胡佑福了。“書記,我是您的秘書,為您做事是應該的!”
“說是這麼說,但是,調查丁文華的經濟問題,已經超出你的工作範圍了!黃書記待會兒要來我這裏,跟我討論這事,你給他準備好茶。”胡佑福坐在椅子上,靠著椅背,眉頭卻微微地皺著:“下一步,戲會越來越好看了!”
黃宇聲喜歡喝綠茶,為此,胡佑福特地交代廳務處那邊給黃宇聲準備了上好的綠茶,不巧的是,綠茶用完了。葉興盛從櫃子裏拿出空盒子,朝胡佑福舉了舉,說:“書記,綠茶沒了,要不,我趕去買一點回來?”
胡佑福大手一揮:“不用了,既然沒綠茶就用普洱茶吧!這裏是我的辦公室,黃書記必須聽我的!”
正說著呢,黃宇聲出現在門口,他笑嘻嘻地說:“胡書記,您這也太霸道了吧?”
“哈哈,老黃啊,我怎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呢?”胡佑福高興地起身,走到沙發前:“來來來,快請坐!”
兩人坐下,黃宇聲開玩笑地說:“你這麼霸道可不行啊!”
胡佑福笑笑說:“我就霸道,怎麼著?你來我辦公室,還不隨我的便啊?”
黃宇聲笑道:“別說在您辦公室,就是在別的地方,我都得隨您的便啊!”
兩人又是一陣笑,胡佑福收住笑解釋道:“小葉剛才說,綠茶沒了,我就琢磨著,這會兒要是趕去買綠茶,那肯定得怠慢老黃你了,所以,我就讓他給你泡普洱茶!”
黃宇聲說:“胡書記,你別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收住笑容,臉色很嚴肅地說:“胡書記,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胡佑福點了點頭,扭頭對葉興盛:“小葉,把門關上!”
等葉興盛關門回來,黃宇聲已經從他那黑色的皮包裏摸出一疊照片交到胡佑福手裏。見胡佑福摸摸口袋沒摸到老花鏡,葉興盛就趕緊從辦公桌上給他把老花鏡拿過去。
胡佑福戴上老花鏡看照片的時候,葉興盛也瞥了幾眼,這些照片正是昨晚市紀委那名工作人員拍攝的,上麵全是丁文華藏匿的贓物。
“好家夥,竟然藏匿了這麼多贓物!”粗略看完照片,胡佑福摘下老花鏡,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他,眼裏微微地有些驚訝。
“是啊!”市紀委書記黃宇聲附和道:“這贓物之多,藏匿地點之隱秘,完全出乎我的意料!這是我當紀委書記以來,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