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醫生像幽靈一般,出現在陳美娟和劉欣悅跟前,熱情地對劉欣悅說:“欣悅,你生病了,我還準備去你的病房看你,聽說你已經出院了,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劉欣悅禮貌地說:“謝謝叔叔,我們這是回家。”
周醫生征求道:“讓我開車送你們回家可以嗎?”
劉欣悅想起昨天晚上,他們隨周醫生一起去麥當勞用餐,乘坐他的車回家,被陳美娟訓斥的情景,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陳美娟。
陳美娟冷冷地說:“這時候,你兒子不是放學了嗎,怎麼還不去接他?”
周醫生不以為然地說:“沒關係,讓他現在學校等我一會兒,我先送你們回家,然後再去接他。”
“謝謝你的好意,我們自己知道回家!”陳美娟牽著劉欣悅的手離開,周醫生眼睜睜地看著她們的背影離去。
陳美娟突然想起林向東電話騷擾她的事情,便牽著劉欣悅穿過斑馬線,帶著她走進了市人民醫院對麵的一家移動公司。
陳美娟在自動排隊機上取了一張排隊卡,帶著劉欣悅坐到營業大廳的一張凳子上等候。
不一會,電腦報數器就播報出陳美娟排隊卡的號碼,她安頓好劉欣悅之後,起身來到了業務辦理窗口。
一名漂亮的業務員問:“請問,你需要辦理什麼業務?”
“我想辦理一張移動卡。”
“你的身份證帶來了嗎?”
“帶來了。”
陳美娟將自己的身份證交到營業員手裏,營業員拿著她的身份證去複印機上複印了兩份。
陳美娟在選號機上,選好了一個吉利的號碼,填好一份合同,繳納了一百五十元錢,營業員將一張新的移動卡交到她手裏。
陳美娟來到劉欣悅身邊坐下,將新卡放進手機裏,率先給父母去電話。
電話是母親接的,老太太看見顯示屏上是一個陌生號碼,便問:
“喂,你誰呀?”
“媽,是我,”陳美娟急切地說:“我的手機號碼換了,如果你以後要找我,就打這個電話把。”
“你為什麼要換號碼呢?” 陳母奇怪地問。
“我……我那張手機卡壞了,索性換成了這張卡。”陳美娟怕父母知道林向東來電話騷擾她的事情,便撒了一個謊。
“哦,原來是這樣啊,你什麼時候回家?”
“過兩天吧。”
“為什麼?”
“因為,劉欣悅昨天晚上發高燒住院了,我們剛從醫院裏出來,等她的身體完全康複了以後,我再回家。”
“需要我們來醫院看看嗎?”
“不用,已經出院了,我先帶她回家休息一下。”
“那好吧,你也要注意身體。”
掛斷母親的電話後,陳美娟為在母親麵前撒謊的事情感到不安。
劉欣悅天真地問:“媽媽,你剛才和誰通電話呀?”
“我在和你的外婆通電話。”陳美娟微笑著問:“欣悅,你想不想見外婆呀?”
“想……”小女孩麵露興奮之色。
“等你的病完全好了,我就帶你去外婆家。”
“願意,”劉欣悅幽幽地說:“可是,我外婆家在縣城,裏這裏好遠喲。”
劉欣悅沒有見過陳美娟的父母,對他們沒有任何概念,錯誤地將陳美娟所說的外婆,當成自己親生母親楊雪的母親了。
“欣悅,你弄錯了,”陳美娟解釋說:“我剛才說的這個外婆,是我的媽媽,我媽媽家就在省城,離這裏不遠。”
“是嗎?那你現在帶我去外婆家可以嗎?”
“現在還不行。”
“為什麼呀?”
“因為你的病還沒有好,過幾天,等你的病全好了,我就帶你過去行嗎?”
“那……好吧。”
劉欣悅略有些失望,便撅起小嘴,隨陳美娟一起走出移動公司。
周醫生對陳美娟仍不死心,見她領著劉欣悅走進了市人民醫院對麵那家移動公司之後,便去停車場將自己那輛奧拓車開出來,停靠在移動公司門口。
陳美娟和劉欣悅剛從移動公司走出來的時候,他急忙迎上去,獻殷勤說:“我已經把車開過來了,你們上車吧,我先送你們回家。”
陳美娟毫不客氣地說:“我剛才不是已經給你說了嗎,我們自己會走,謝謝你的好意,希望你以後別來騷擾我們!”
劉欣悅驚愕地看著他們之間的表情,周醫生顯得非常尷尬。
趁周醫生愣神之際,陳美娟已經攔上了迎麵駛來的一輛出租車,牽著劉曉倩的銷售,鑽進了出租車。
出租車很快駛入了川流不息的車流中,消失在周醫生的視線裏。
周醫生的熱臉再次貼到了冷屁股上,歎了一口氣,悻悻地鑽進了自己的奧拓車裏,朝新華小學方向駛去。
由於路上塞車,周醫生來到新華小學門口的時候,已經放學好長一段時間了。
其他學生已經被家長們領走了,唯有周小濤站在校門口張望,他的班主任李老師也站在他身邊。
一見到父親,周小濤便跑上前,責備道:
“爸爸,你怎麼才來?”
周醫生沒有理會兒子的問話,而是朝李老師點了點頭,歉疚地問:
“李老師,對不起,來晚了。”
李老師微笑說:“可以理解,聽說你們醫院有點忙。”
李老師相貌平平,與周醫生的年齡相仿,是一個剛離婚不久的單身女人,她很理解像周醫生這樣一個大男人帶一個小孩的艱辛。
周醫生歎了一口氣說:“攤上了這份工作,又帶一個孩子,有什麼辦法呢?”
李老師關切地說:“周醫生,我認為,你也別讓自己太辛苦了,不如找一個人來,幫你照顧孩子。”
“此話怎講?”
“聽說你與愛人離開了你已經好幾年了,怎麼不給周濤找個母親呢?”
“沒有遇見合適的。”
“我看是周醫生太挑剔了吧?”
“沒有的事。”周醫生不想別人地打聽自己的隱私,故意問:“對了,李老師,你怎麼還不回家吃飯呢?”
“不瞞你說,我回家也是一個人,在家冷冷清清的,還不如在外麵隨便對付一頓算了。”
“你愛人不在家嗎?”
“我……我們離婚了!”
周醫生覺得自己問話有些唐突,抱歉說:
“對不起……”
“沒什麼?”李老師柔情似水,“你……你們現在就回家嗎?”
周醫生從她的眼神裏讀懂了一些內容,邀請說:“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起吃晚飯可以嗎?”
“好啊,”李老師爽快地說:“不過,讓你破費了。”
“沒事,大家一起吃飯還熱鬧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