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到一分鍾的時間,王小雪打電話回來了,大聲說:“佳佳,我和老頭子正在北京首都機場售票大廳,準備買兩張飛往香港的機票。現在機場正在廣播,由北京前往香港的旅客請注意,國航CA6605航班於21:30起飛,大約在01:00降落到香港國際機場,票價為80元,不設找零,若有月票的旅客請出示月票。”
“哈哈,你就吹吧!”她在電話裏將何佳逗了。
王小雪嗬嗬笑了兩聲,繼續說:“我現在正在安檢處,四處人聲鼎沸,有人扛著蛇皮口袋,有人拎著活雞活鴨。你聽,安檢員正在喊,‘那位背背篼的超重了,你要補票哈。’。這個乘客回答說,‘上回我背的兩麻袋土豆比這裏重得多,這回行乘客攜帶李標準變了嗎?’。‘另一個乘客湊過來對乘務員說,‘來來來,兄弟抽根煙,看我這幾袋活雞怎麼辦,如果機艙擺不下就綁到機翅膀上去算了,反正它們自己也飛得起,又不耗飛機的油!’”。
何佳笑著說:“別逗了,這不是土包子趕短途公共汽車嗎,哪裏是趕飛機喲?”
“哪個在逗你喲?”王小雪繼續說:
“我現在都已經進登機口了,這裏的空姐們一個個都戴著紅繡章,拿著小旗,一個空姐捧起擴音筒在喊,‘擠什麼嘛擠,票拿出來排隊,沒買票的要去補票哈。’。另一個空姐問一名乘客,‘你的票呢?’乘客回答說,‘進安檢時,我姐夫說我可以不用買票啊,’。‘你姐夫是誰?’。‘王機長!’。‘哦,你原來是機長的舅爺唆,那就算了,進去吧!’”。
何佳覺得王小雪說得很滑稽,附和她說:“那你快點上去占個座位,免得別人把位置占了?”
“還好,有一個鄉巴佬看著本小姐漂亮,給我讓了一個頭等艙的座位!”
王小雪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哇,飛機起飛了,正在城市上空盤旋,現在已經到了120層樓的高度,樓頂站著一個人,機長打開艙門喊,‘喂,去香港走不走?’。那人問,‘多少錢?’,‘五十!’,‘太貴了。’,‘那二十塊行不行?有位置,要去就快點上來!’。‘停一下嘛!’那個人跳上來了。”
何佳故意問:“他坐下了嗎?”
王小雪嘻嘻地笑了兩聲,說:“哪裏還有位置喲,機長是騙他的,現在還擠在過道裏呢!”
“那你讓他和你打個擠嘛,大老遠的,站在過道裏多累喲?”
“哈,我才懶管這些閑事呢,再說老頭子坐在我旁邊不吃錯嗎?”
王小雪說:“不跟你講了,我要上廁所!”
“嘿嘿,那你去吧!”陳美娟笑著說。
王小雪換了另一種腔調繼續說:“哇,空姐,怎麼廁所堆滿了土豆,請你把這些東西拿開,我要上廁所,小姐,請將就一下吧,憋幾個小時就好了,對了,外麵的風大,你要係好安全帶啊?”
何佳在電話裏捧腹大笑,說:“如果憋幾個小時你不撒尿在褲襠裏才怪呢!”
聽王小雪講完笑話後,何佳覺得心情好多了。
“別沒正經的了,你現在究竟在哪裏?”
“我現在住在香港大酒店,前麵說的那些都是和你鬧著玩的。”
“把這些鬼話拿去哄小孩子還差不多,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估計下周吧。”
“你可要在香港給我買幾件禮物回來喲?”
“沒問題,你什麼時候回學校?”
“我也準備下周回來。”
“那好,不見不散,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後,何佳突然感到有些困乏,便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
劉波抱著女兒和吳婭儷一起來到醫院時,病房裏圍了一大堆人。
幾名醫生正在替臨床那位老頭進行急救處理,一個個病人家屬焦急地站在旁邊觀望。
一名醫生拿著心髒除顫器在他胸口反複電擊。
老頭的身體在病床上顫動了幾下,心髒跳動儀上的脈動立即顯示出了一條直線。
醫生無奈地替他取下嘴、鼻上輸氧器後,所有家屬都放聲大哭。
劉欣悅問:“爸爸,這位爺爺怎麼了?”
吳婭儷告訴她:“這位爺爺累了,他想休息了。”
當老人被護士和哭哭啼啼的家屬抬上擔架送往太平間時,劉波觸景生情,想起楊雪當時死去的情景,不免擠出幾滴淚來。
老人的屍體被送走後,病房裏恢複了平靜。
劉欣悅躺在病床上,一名護士拿著輸液器進來。
護士小姐笑嗬嗬地說:“小妹妹,讓姐姐給你打針,好嗎?”
劉欣悅勇敢地點了點頭。
小女孩咬緊牙關讓將吊針紮進手背上的血管裏,吳婭儷用一張毛毯將她的身子蓋好。
劉波握住女兒另外一隻小手鼓勵她說:“我女兒真勇敢!”
小女孩臉上立即綻放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護士小姐走後,病房裏隻剩下他們三人。
劉欣悅懂事地問:“爸爸,你什麼時候給欣悅找個媽媽?”
劉波與吳婭儷相視一笑,說:“你想讓爸爸給你找一個什麼樣的媽媽呢?”
“我要讓你找一個天底下最好,懂得疼我的媽媽!”
吳婭儷坐到病床上,在她的鼻子上掛了一下說:“放心吧,你爸爸很快就給你找一個回來!”
小女孩似乎沒有理會她,繼續說:“爸爸,何佳阿姨今天怎麼不了看我了?”
“阿姨今天忙,沒時間來看你啊?”
話音剛落,何佳的聲音就從房門口傳來:“誰說我沒有時間來看我們的欣悅呀?”
何佳春風滿麵地走進病房來到劉欣悅跟前。
欣悅高興地喊了一聲:“何阿姨!”
吳婭儷木納地從從病床上站起來。
劉波尷尬地問:“何佳,你怎麼來了?”
“是我將你女兒送來的,怎麼又不來看她的道理?”她對欣悅微微一笑說:“欣悅,你說是嗎?”
劉欣悅立即將她的手握住說:“爸爸,何阿姨可好了,她給我講了好多好多的故事,我很喜歡她!”
劉波看了吳婭儷一眼,發現她的臉色很難看,知道她對何佳的出現感到不爽,於是假惺惺地說:
“何佳,幸苦你了,謝謝你照顧我的女兒!”
“如果能討得你女兒的歡心,辛苦點又有什麼呢?”
說完,她挑釁性地看了吳婭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