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懷孕了

交錢掛號後,陳美娟拿著掛號單乘坐電梯來到三樓走廊時,婦一科的門口已經站著許多看病的人。

這些人大都是一些年輕的婦女。

一個小護士從她的手裏接過掛號單後,大聲喊:“大家在外麵等候,按照順序依次進屋找周醫師檢查、看病!”

陳美娟在走廊裏站了老半天,護士小姐終於推門出來,喊:

“陳美娟!”

“在!”

陳美娟應了一聲。

“該你了!”

陳美娟隨護士進門。

一個年輕的男醫生端坐在一張桌子前,笑著問:

“這位女士,你覺得什麼地方不舒服?”

何佳如實回答說:“我覺得最近一段時間食欲不振,總想嘔吐。”

“那你先坐下,我替你把一下脈。”陳美娟坐在他對麵的一張木椅上,把手伸到桌子上的一塊棉墊上。

周醫生在她雪白的手腕上的動脈上一摸,陳美娟覺得心裏一震。

她偷看了這位男醫生一眼,發現他的年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最多不過三十歲出頭,濃眉大眼的,長相還算過得去。

由於自己單獨和男人接觸不多,她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從脈相上看你可能是懷孕了,但為了更確切些,你還是去化驗室做一下尿檢。”周醫生說完,在一張單子上寫了“尿檢”字樣,用一副職業性的口吻,說:“你先去檢驗室,把尿檢做了再來找我!”

陳美娟拿著尿檢單問:“化驗室在幾樓?”

“四樓。”

陳美娟站起來後,護士小姐將房門推開,大聲喊:

“下一位!”

位於四樓的化驗室裏擠滿了來此做化驗的人,他們中間有驗血、驗痰、驗尿,甚至檢查糞便的。

陳美娟排了好半天隊,才將尿檢單交到一位穿白大褂的中年護士手裏。

護士接過尿檢單,順手在一個塑料杯上寫上陳美娟的名字,麵無表情地說:

“你先去排部分尿液到這個杯子裏,然後將杯子放到廁所旁邊的尿檢台上,二十分鍾後,來這裏取尿檢報告。”

於是,陳美娟照辦。

二十分鍾後,陳美娟再次來到化驗室門口,問:“請問,陳美娟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

“出來了!”

中年護士從一堆化驗單裏,找出了寫有陳美娟化驗單,交到她手裏。

陳美娟結果化驗單一看,上麵寫有這樣的字樣:

亞硝酸-,葡萄糖+ -2.8mm,維C-,尿比重1.020,隱血+1 25cell,蛋白質+ - 0.15,膽紅素-,尿膽原 Nommal,酮體+ -0.5mm,白細胞-0cell。

她不知道上麵寫的什麼東西,便拿去找周醫生看。

周醫生看完後,微笑著說:

“恭喜你懷孕了!”

“什麼?我真的懷孕了?”

“千真萬確!”

“大約有多長時間?”

“大約十周,就是說兩個多月零十天。”

陳美娟掐指一算,這個時間正好是林向東將她和別人進行“交換”的時候。

“難道懷的這個孩子真的是那個糟老頭的?”陳美娟的頭懵了一下,她根本無法接受這種現實。

她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周醫生問:“別人快做媽媽了,都興高采烈的,而你卻不高興,是不是不打算要這個孩子?”

陳美娟敷衍著說:“不是,主要是覺得這件事太突然了,我還沒有思想準備。”

“你既然懷孕了,回去就應該好好休息,要多吃點營養的東西,如果出現食欲不振、嘔吐、抽筋等現象,屬於正常的妊娠反應。”周醫生叮囑道:“你不必擔心,要注意身體,盡量避免感冒發燒,多吃一些補鈣食品,千萬別亂吃一些影響胎兒正常發育的藥品,要定期來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

如此雲雲。

……

陳美娟確認自己懷孕後,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仿佛覺得有無數雙睥睨的目光看著她,交頭接耳,指手畫腳地議論她:“你們看,這個女人終於懷孕了。”

“她的老公不是去坐牢了嗎?”

“老公不在家,怎麼會懷孕呢,難道是別人的孩子?”

“誰知道呢,你們知道她老公是因為什麼坐牢的嗎?”

“不知道!”

“據說是強 奸了她最好的女朋友,被警察抓住了才坐牢的,而坐牢後,她便和老公離婚了,聽說她還在這個女朋友家住住了幾天,居然和女朋友的丈夫眉來眼去,後來被女朋友發現後從家裏趕了出來。”

“這不是亂套了嗎?那她的女朋友現在在哪裏呢?”

“死了!”

“怎麼死的?”

“這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好鳥,還不是背著丈夫和別人偷 情,被別人老婆捉奸後跳樓自殺了。”

“活該!”

“唉,現在的女人真不要臉,別看她們外表文靜,滿口仁義道德,背地裏男盜女娼,他們的內心卻如此肮髒,這年頭誰還敢相信誰呢?”

……

想到這些言語,陳美娟恨不得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她不知道是如何離開周醫生辦公室,怎樣逃離市醫院的。

她漫無目的地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上行走,孤身一人來到江邊碼頭,茫然地坐到了她上次跳水時坐過的那塊石階上。

唯一知情的楊雪已經離開了人世,唯一值得信賴的劉波又不知道淪落何方,她心裏麵的痛楚不知道向誰傾訴。

她把這一切都歸罪於林向東身上,對他恨之入骨。

望著湍急的江水,她想起劉波從江水中救她起來的情景,想起了劉波微笑著看她的眼神,想起了他們一起在錦城賓館那個難忘的夜晚,想起了他給自己的支持和鼓勵,想起他給她帶來的生活勇氣和決心,她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她從心裏默念道:“劉哥,我懷孕了,但不是你和林向東的孩子,我還能將這孩子生下來嗎?”

一種莫名其妙的依賴和牽掛湧上心頭。

她絕望地對著寬闊的江麵喊:“劉哥,你在哪裏,你知道我在四處找你嗎?”

湍急的江水滾滾東去,回答她的是遠行的船隻啟航的汽笛聲。

她的手機在挎包裏響了很久,她一直沒有聽見。

她感到饑餓難忍,便將手機拿出來看時間,突然發現上麵顯示了無數個未接電話,全部是父母從家裏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