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宋老爺子出來了。”
隨著木門發出一聲皺響,始終緊閉的宋宅大門,這個時候露出了一條縫隙。
原本還嘈雜的場麵,在這一刹那,變的格外安靜。
哪怕就是劉猛,都不自覺的提起了心眼,朝著宋宅的門口看了過去。
說實在的,
除了在宋宅門口,劉猛從未見過這些普通群眾會如此的有秩序。
每一個人,全都安安靜靜的站在原地。
翹首以盼。
哪怕是掉地下一根針,都能清楚的聽見。
“咳咳——”
伴隨著門內發出一聲輕咳,宋景輝也終於推門走了出來。
跟上一次劉猛見到的時候一樣,
今天的宋景輝,穿著一身唐裝,整個人顯得精神抖擻。
略帶花白的頭發,一絲不苟的梳在腦後。
一副金絲邊老花鏡,就卡在他的鼻梁上麵,給人以一種文質彬彬的感覺。
隻不過……
他的臉實在是過分冷漠。
冷漠的簡直就像是一塊亙古不化的冰塊一樣,讓人不願意和他對視。
一如既往,宋景輝出來之後,還是先行沉默。
一句話也不說。
別人也不敢就這麼開口。
劉猛站的位置稍遠一些,如今本能的想往前擠,但是想了想,又無奈作罷。
大家都不容易,
有些人為了想見宋景輝一麵,請他幫忙鑒寶,甚至已經等了快有一月時間。
宋老頭的一雙眼睛,宛若鷹隼一般。
極其犀利。
他依次在每個人的臉上看了過去,眉角不時擰上一下。
足足在人群裏轉悠了三圈,最終卻又一下子將目光停留到了劉猛身上。
被這宋老頭盯著,劉猛雖然沒有像別人一樣反應劇烈,但還是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存在。
這宋景輝,一輩子都是靠著這雙眼睛。
這也就導致了他的眼神,異常犀利。
“你,跟我進來。”
突然,
宋景輝伸手一指,正是劉猛。
心中當下一喜,劉猛臉上卻還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晃了晃腦袋,輕笑著邁步上前。
“宋老。”
對方是個老人,也是前輩,劉猛索性鞠躬拱手,尊敬的叫了一聲。
後者也沒說話,就這麼點了點頭,露出一副高傲的姿態,扭身回院。
眼看著今天的名額又已經定下來了,所有人都露出了一臉失望的神色。
許多家裏距離較遠的,就地就打起了地鋪。
他們是決定死磕宋景輝了,直到後者能幫他們鑒寶為止。
哪怕到時候宋老頭告訴他們,手裏的寶貝是個假貨,那也心滿意足。
有的時候,
人性就是這樣扭曲。
平白揣著可以一夜暴富的夢想,大家都會失去努力的勁頭。
劉猛就跟在宋景輝身後,等對方前腳進院之後,他也是趕忙鑽了進去。
同時還不忘記回首將院門鎖死。
瑪德!
外麵可是還有那麼多頭餓狼等著呢,萬一這些家夥一股腦全都衝進來的話,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眼看著院門已經鎖好,劉猛扭頭這才三兩步朝著宋景輝跟了上去。
對方畢竟年紀已經大了,腿腳不怎麼便利,所以走的非常緩慢。
劉猛倒是也沒著急,
既然已經進了宋宅,見到了宋景輝,那麼接下來,就要看他自己表演了。
索性借著這空檔的功夫,劉猛四下觀察起了宋景輝的這個所謂宋宅。
宋宅很大。
他們腳底下,是一條青石鋪成的蜿蜒小路,兩側布滿青苔,顯然已經有些年頭。
而在小路的左手邊,則是一副假山。
這假山雕刻的栩栩如生,竟然是五嶽之尊的泰山縮影。
如果不是高度太小的話,劉猛險些就要以為這宋景輝是不是把泰山給搬到自己家裏來了。
縮小版的泰山之上,零散的趴著幾隻正在曬太陽的野貓,而在它們腳底下,則是放著幾盆貓糧。
至於小路的右手邊,卻是一處巨大的荷花池塘。
池水有些泛綠,荷花開的正盛。
遠遠的,劉猛都能聞到一股清香。
時不時還可以聽到幾聲蛙鳴蟲吟,十分愜意。
這宋宅裏麵的空氣也非常舒適,讓劉猛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走在前麵的宋景輝,雙手倒背,步履十分緩慢。
一邊走,他還會駐足停下來觀看。
劉猛注意到,他看的最多的,就是那假山上的野貓。
在聯合那一地的貓糧來看,對方應該是個愛貓的人。
“你不是來找我鑒寶的。”
正在劉猛思量這些的時候,沒想到宋景輝卻是突然開口。
當先一句話就戳破了劉猛此行的目的。
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劉猛就跟著釋然的笑了起來。
確實。
他真的不是來這裏鑒寶的。
甚至於,在劉猛手頭上,連一個可以拿出來供宋景輝把玩的寶貝都沒有。
無奈的笑了笑,劉猛眼看著宋景輝沒有回頭,當即就直接開口說道:“是的,小子今天來,是有別的目的。”
這一次,宋景輝不說話了。
甚至連走都不走了。
就這麼定格站在遠處。
好半天,他才朝著假山上的那群野貓招了招手。
很快,一隻通體黝黑,隻有四爪雪白的小貓就從假山上蹦跳下來,而後一股腦鑽到了宋景輝的懷中。
宋老頭一手撫摸著黑毛那雪亮的皮毛,嘴角逐漸露出一絲笑意。
“可我隻會鑒寶。”
瑪德!
聽他這麼說,劉猛翻了個白眼。
老子當然知道你隻會鑒寶,否則的話也不會來請你了。
隻不過……
礙於對方的身份,劉猛還沒辦法直接爆粗口,當即就沉了沉心思,抿嘴說道:“是這樣的宋老,我有個朋友,想請您出去幫忙鑒寶,而且數目不少。”
“不去。”
沒想到,劉猛的這句話才剛剛說完,宋景輝連考慮都沒有,直接揮手拒絕。
同時,在他懷中的那隻黑貓,猛然扭頭,一對犬牙在嘴角齜了出來。
目露凶光。
儼然一副想要撲上來的意思。
劉猛微微皺眉。
這尼瑪!
還真是怪老頭。
不單單人怪,就連手底下養的野貓脾氣都這麼大。
“您聽我說……”
“不用說了。”
還沒等劉猛說話,宋景輝就直接轉頭看了過來,同時冷聲說道:“既然你能來找我,那我的規矩想必你也應該清楚,不用多說。”
規矩?
劉猛心中一動。
宋景輝的規矩就是,一天隻鑒一個寶貝。
多了不看。
據傳說是怕失手。
畢竟眼力這種東西,算是一項技術,但卻又要高於技術。
如果長時間鑒寶的話,難保就會出現偏差。
所以,每一次鑒寶之後,宋景輝都會休息。
直至一天過後。
如今聽到宋景輝提起了規矩,劉猛也是微微皺眉。
確實,
早在來這裏之前,他就已經聽說過了。
但是,
俗話說的好,規矩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既然能定規矩,也就能破規矩。
深吸了一口氣,順手從懷裏掏出了兩根香煙,朝著宋景輝遞過去一根:“宋老,您抽煙。”
後者也沒有拒絕,接過香煙之後,悶頭吸了起來。
不過,他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因此變化什麼,一如既往的死板。
但凡是接觸過宋景輝的人,全都知道,這是一個脾氣非常古怪的老頭。
一輩子都是如此。
待人如寒冰一樣冷。
古板的像是茅坑裏的石頭一樣硬。
這也正是因為為什麼,他有錢有權,可偏偏一輩子都沒能說上媳婦的主要原因。
歸根結底,沒有女人能和他相處下去。
在來這裏之前,劉猛就已經了解了這些,如今瞧見宋景輝這樣,他倒是也沒生氣,隻是蹲在池塘邊上抽煙。
這池塘裏麵,有不少魚苗。
上下翻騰。
時不時的可以瞧見幾隻碧綠色的青蛙從麵前跳過。
宋景輝也緩步走到了這邊,眼中流露出一抹安心。
“宋老,您真不聽聽?”
眉角挑了挑,劉猛突然開口問道。
“不聽,請回。”
宋景輝依舊還是老樣子,說完這句話之後,順手就將自己手中的煙屁股掐滅,扔進了池塘裏麵。
心中輕笑了一聲,劉猛知道這老頭在想什麼,無非就是怕臨老的時候,砸了自己的招牌。
更怕因此會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事。
嘖了嘖唇角,劉猛深吸了一口氣,這才從池塘邊上站了起來,一手在身子底下拍了拍,打掃灰塵。
“算了,既然宋老沒興趣,我隻能去找別人了。”
“隻不過……可憐那幫孩子了,唉!”
說到最後,劉猛長歎了一聲。
要知道,孫家這次舉行的,可是慈善晚會,晚會上所得到的錢財,全都會捐獻給一些需要幫助的人。
而劉猛,率先想到的就是孤兒。
孤兒肯定是最需要幫助的人群。
毋庸置疑。
這場晚會,就等於是孫家做了一次賠本買賣,一切所得,全都是為別人徒做嫁衣。
“孩子?”
一聽這話,原本都已經扭身要走的宋景輝,突然愣住了。
腳底下就像是被‘502’膠水黏住了一樣,死活就是不願意動彈了。
本來已經轉身的劉猛,嘴角逐漸挑起了一抹微笑。
猜對了!
果然就是這樣!
不過,他也並沒有著急回頭,隻是就這麼耷拉著腦袋,裝了一副苦惱的樣子出來。
唉聲歎氣的開口說道:“是阿!那群孩子都等著這次晚會的錢上學治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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