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夢燕愣了一下,猛然間恍然大悟。
我們屏住呼吸,我甚至開始裝著打起了小呼嚕,齊夢燕伸出一隻手搭在我的胸膛上,嘻嘻笑道:“這樣才仿真嘛。”
我汗顏地道:“你總是在想盡千方百計賺我便宜!”
齊夢燕故意在我胸膛上捏了一下:“噓,繼續打你的呼嚕,他們就要來了!”
我的胸膛被齊夢燕揉的直癢癢,但我還是強忍著。直至,那些陌生的歹徒,輕輕地推門而入-----
憑借職業的敏感性,我感覺到,他們隻有三個人。黑暗中我隻能看到他們的身影,無法看清其麵目。我半閉著眼睛,靜觀他們下一步舉止。
三個人見我和齊夢燕正睡的踏實,迅速地將床圍了起來,形成一個三個角。
我確定被一處明晃晃的東西晃了一下眼睛,那光芒雖然微弱,卻是瞞不過我敏銳的嗅覺。是砍刀!
三個人,三把砍刀,像是達成了默契一樣,淩空向我和齊夢燕砍了過來。
我雙手一個按壓,身體微微偏離,躲開了砍刀的刺殺。齊夢燕也靈敏地翻身下床,順勢打開了臥室的燈!我們看到,三個人都穿著酒店內保的製式西裝,而且都是些年輕的小夥子。隻是,我到現在還不清楚,他們為什麼要刺殺‘陳富生’?
三個男子被嚇了一跳,但隨即冷靜了下來。從他們陰冷的目光中可以判斷,他們極像是殺手,絕不是酒店的內保那般簡單。他們明顯是喬裝改扮,或者是幹脆買通了酒店的工作人員,拿著鑰匙入室行刺。
我裝出誠惶誠恐的樣子,問他們問道:“你們,你們是誰?”
其中一個小胡子男子冷冷地笑道:“那很重要嗎?你們馬上就是死人了!”
我被嚇的打了個哆嗦:“你真的要殺我們?”
小胡子男子一拎手中的砍刀:“人會說謊,刀可不會說謊。”
這時候另外一個男子突然衝小胡子耳邊嘀咕了幾句,小胡子臉色一變,突然將砍刀朝我逼了過來。
我沒有躲閃,任由他將砍刀逼在了脖頸之上。
小胡子男子警惕地掃瞄著我們,皺眉逼問:“告訴我,你們的名字。”
我道:“你們過來要殺我們,竟然不知道我們是誰?”
小胡子狠狠地一咬牙:“也罷。反正你們馬上就是死人了,我可以讓你死個明白。我們是來宰了陳富生那個老兒的!想必你們就是陳富生那隻老兒的----走狗?”
我頓時一怔,曾經的判斷變為現實。雖然心中仍有諸多疑惑,但也算是明白了些許緣由。齊夢燕此時已經被另外一個男子用砍刀架在了脖子上,她不失時機地追問了一句:“我們是走狗,那你們是誰的走狗?”
小胡子哈哈大笑:“聽人說陳富生帶來的兩個人很有兩下子,今天一見,也不過都是飯桶罷了!這麼輕易就被我們架住了脖子,你們的本領哪兒去了?”
我道:“既然我們都要成為死人了,那能不能讓我們死的再明白一點兒,是誰安排你們過來的?”
小胡子狠狠地道:“你們沒資格知道!不過我可以給你們一條活路,告訴我,是不是陳富生那老兒知道了什麼風聲,所以才讓你們到他的房間裏來當替死鬼?”
我道:“如果是知道了風聲,你們還會在這兒安然無恙嗎?”
小胡子道:“少廢話!告訴我們,陳富生那老兒在哪裏,快說!”小胡子架在我脖子上的砍刀一用力,冷光乍現。
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竟然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我淡然一笑,故意道:“你們如果告訴我是什麼人,我就會告訴你陳富生在哪兒!”
三個男子相視一愣,小胡子冷哼道:“死到臨頭了還要跟我們講條件?哼哼,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你們將是陳富生老兒的陪葬品!”
齊夢燕突然抱起了胳膊,神秘地一笑:“讓我們當陪葬品?大話不小!”
我緊接著道:“曾經有很多人想要殺死我,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自己去見了閻王爺。你覺得,你們會例外嗎?”
小胡子男子道:“別聽他們廢話,宰了他們,再去找陳富生那老兒!”
雖然疑惑重重,但是再這樣僵持下去,我們會更危險。我不失時機地衝齊夢燕使了個眼色,幾乎是在一瞬間,我們反腕兒飛臂,沒等製住我們的男子反應過來,已經將架在脖子上的砍刀捏住後柄!說來也奇怪了,我都不敢相信齊夢燕竟然與我達成了如此的默契,使用了同樣一種方式進行反擊。幾乎是與此同時,我們迅速施展拳腳擊中對方腹部。砍刀劃落,對手受擊後退。
扭轉了困境之後,這三人繼續向我們進攻,但是區區三人,根本對我和齊夢燕構成不了什麼威脅。
沒用幾拳幾腳,這三人已經是甕中之鱉。
雖然他們也有些功夫,但是跟我和齊夢燕對手,也算是他們倒黴。將這三人製住,我們不失時機地關緊門,用砍刀架在他們的脖子上,逼問真相。
隻是這三人口氣硬的要命,我們根本問不出什麼。正在這時,有人敲響了房門。齊夢燕衝我一示意,謹慎地到了門口,追問來者何人。
來人竟然是陳富生和眉姐。
齊夢燕打開門,放陳富生和眉姐走了進來。
陳富生的表情顯得有些淡然,他一使眼色,齊夢燕開了客廳大燈。
齊夢燕正要將此事向陳富生彙報,陳富生卻一揚手,說道:“我都知道了!”
齊夢燕一愣,帶陳富生進了臥室。陳富生見到麵前的情景後,並無明顯的驚訝,而是隨口說了句:“算了,別問了,再問也沒什麼用!”
我仍然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陳富生在搞什麼名堂!從陳富生泰然自若的神情,可以推測出,他早就預算到了這次刺殺。而且,他事先與我們交換房間,也是處於一種自保的動機。隻是,我實在疑惑,既然陳富生明明知道有人要刺殺他,為什麼不將事情跟我和齊夢燕商量?而且,這三個有些弱智的刺客,究竟是什麼身份,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下榻的地點和陳富生的房間?
這三個人見了陳富生,似是估摸出了事情的真相。陳富生沒有多餘的舉止,隻是打電話秘密地叫來孫玉敏,將這三人帶走。
幹脆利落的一番安排之後,陳富生與我們坐了下來。
此時此刻,我和齊夢燕都是一頭霧水,靜待陳富生公布事情真相。
陳富生運籌帷幄地用中指敲擊著桌麵,喝了一口眉姐為他沏好的茶水,分別瞟了我和齊夢燕一眼,笑問:“很奇怪是不是?”
齊夢燕與我相視了一眼,齊夢燕率先提出了置疑:“陳先生早就知道今天晚上會有人過來行凶?”
陳富生反而是將了我們一軍:“難道,你們不知道?”
齊夢燕俏眉緊皺,似是有些憤憤不平。她咬了一下牙齒,盡量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了一些,才開口道:“怪不得陳先生要跟我們換房間,原來是這個原因!”
陳富生淡然一笑,道:“你在指桑罵槐?小齊,小趙。你們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如果連這樣的小角色都收拾不了,那還讓我怎麼信任你們?”
齊夢燕追問:“這麼說,這是陳先生對我們的一個試探?”
陳富生道:“當然不是。你們作為我陳富生的左膀右臂,在我跟你們交換房間的時候,應該已經能察覺到什麼。即使察覺不到,像今晚行凶的這幾個小角色,對你們來說能構成什麼威脅嗎?”
齊夢燕皺眉道:“陳先生這是在拿,在拿我和趙龍的生命,開玩笑嗎?”
陳富生略有不悅:“如果你的生命力如此脆弱的話,你可以這樣認為。但是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才剛剛開始!”
我和齊夢燕再互視一眼,更是覺得迷霧重重。
且聽陳富生接著道:“今天這三個人,不是真正的刺客。他們是被拋出來問路的石子!明天,或者後天,我們就可以甕中捉鱉了!先捉隻小鱉,然後再捉大鱉!”
眉姐一直躍躍欲試地想替陳富生說些什麼,但卻似是有些疑慮。憋了半天,她終於對陳富生道:“現在,可以讓他們知道真相了吧?”
陳富生微微地搖了搖頭:“不行!不是我不信任他們,我隻是想自己完成這次計劃,來見證一下自己。也許,等這件事處理完之後,能給小趙和小齊上一課。如果現在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們,那就沒什麼意義了!”
眉姐試探地道:“我不明白,富生,你這次為什麼要這樣逞強?”
陳富生高深莫測地道:“我先攪一攪渾水!小趙小齊,如果我的推斷沒錯,明天,最多後天,我們會捉一隻小鱉。然後緊接著,我再帶你們去捉一隻大鱉。哈哈。”
說罷後,陳富生也不管我和齊夢燕疑惑的目光,兀自地撥通了刑凱的手機號碼。
待那邊接聽,當著我們的麵兒,陳富生與刑凱進行了通話。
在電話中,陳富生將剛才一事,原原本本地說與刑凱聽。刑凱聽後大驚失色。
陳富生讓刑凱重新安排了一家酒店,並讓他派遣十五名隊員,喬裝成客人,負責協助確保酒店的安全。刑凱為了保險起見,建議讓陳富生去廊坊總部入住,被陳富生拒絕。陳富生說他這次微服私訪,不想讓更多人知道。
掛斷電話之後,陳富生高深莫測地一笑,衝我和齊夢燕道:“早點睡吧,今晚安全了!”
然後他和眉姐兀自地回了房間。
隻留下一頭霧水,籠罩在我和齊夢燕的麵前!
經曆了這次事件,我和齊夢燕哪裏還能睡的著,坐在床頭議論起了此事。今晚一事,充滿了蹊蹺。陳富生似乎是在醞釀操作著一個什麼特殊的計劃,而這個計劃,甚至連眉姐都不甚清楚。
齊夢燕叼起棒棒糖,若有所思地道:“難道你不覺得,今天晚上過來行刺的那三個人,都是飯桶嗎?”
我略顯凝重地道:“他們不是飯桶!陳先生說他們是在投石問路,很明顯,他們今天晚上,根本沒抱著刺殺成功的信心。這隻是在製造一種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