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名字可真夠奇怪的,姓氏更是千奇百怪。有姓鬆下的,姓龜田的,姓田中的;很多姓名翻譯成中文,簡直是令人捧腹。
鬆下純一看起來與這家汽車公司的龜田副總是老相識,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還帶比比劃劃的,後來龜田連連點頭,拍了拍鬆下純一的肩膀,用生硬的中文說道:“沒問題,沒問題!這件事好辦,我想你們這樣做,恰恰是給我們公司做了一個活僧僧(生生)的廣告!”
鬆下純一的中文水平要比龜田好很多,他頓時笑道:“那你多叫些記者來,我負責長長咱們大日本的威風!”
龜田扶了扶金屬框眼鏡,道:“沒問題!我等著看好戲!我會讓我的員工們,都出去觀看。”
鬆下純一滿懷感激地道:“謝謝龜田君!謝謝!”
龜男用日語說道:“鬆下君太客氣了,咱們在中國相識,本來就是要互幫互助,我也很討厭那些中國人的窮酸樣子!他們買輛車能砍半天價,為了幾十塊錢斤斤計較!”
鬆下純一和龜田‘密謀’之後,龜田把銷售經理,以及幾位女業務員都喊了過去,不知道去幹什麼了。
山本野夫又湊到鬆下純一麵前用日語交流了片刻後,鬆下純一走到我的麵前,突然對我說了一句:“我也要買輛,買輛中國車!”
我頓時一愣,不知道這個鬆下純一要搞什麼名堂!雖然鬆下純一和龜田剛才的談話,我聽懂了一些,但是由於他們說話聲音很小,我並沒聽明白他們究竟策劃了一件什麼勾當。
且聽山本野夫繼續說了一句:“來吧,我的老朋友,幫我選一輛?”
我沒好氣兒地道:“自己選!我哪裏知道你的品味兒!”
山本野夫臉上帶著一種異常舒朗的笑容,很瀟灑地圍著眾國產車轉了一圈兒,從中華到力帆、比亞迪、長城、長安一一地仔細端詳了一番,最後選了一款黑色的比亞迪轎車,他給業務員要了鑰匙,饒有興趣地上去操控了一番,然後才從車上鑽了出來,拎著鑰匙衝我笑道:“中國車,中國的轎車---”他省略了後話,然後衝業務員道:“就要這輛!幫我開到院子裏去!”
我和由夢再次麵麵相覷,兀自地猜測著小日本兒的用意!
他究竟想幹什麼?
我突然間預感到,情況好象有些不妙。
但是我還是下定了決心,今天,不管鬆下純一要耍什麼陰謀,我都會奉陪到底!
十分鍾後,我和由夢隨著鬆下純一和山本野夫,一起來到了展廳外麵。
由夢對此有些心有餘悸,在走出展廳的時候,她皺眉輕聲道:“不知道鬆下這個混蛋在搞什麼貓膩兒,小心點兒!”
我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已經猜出他要幹什麼了!”
由夢略顯猶豫地攥了攥我的手,似是在做出某種心理暗示。
其實出了展廳,才知道外麵的熱鬧。不知道那位龜田老兒從哪裏糾集來了一些記者,足有三四十人,汽車公司門口停放著不少車輛,而且還有記者陸續趕來。
汽車公司的員工,也一小隊一小隊地陸續整裝趕到了院子裏,在一些管理人員的帶領下,列隊站齊,看來這家汽車公司的員工還真不少,連銷售人員帶後勤人員,加起來足有百餘人。
陣勢越來越大,人也越集越多。鬆下純一和山本野夫陪在龜田左右,一齊走下了樓梯。
而我和由夢,也在幾個業務員的陪伴下,走下樓梯。
記者們的閃光燈越來越刺眼,我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看來,小日本真的是想把事情擴大化了!
那我就跟他們奉陪到底!我還不信這個邪了,在中國的地盤兒上,日本人能整出什麼花樣來!
那輛被鬆下純一選中的比亞迪黑色轎車,已經被業務員停放在了院子前側最顯眼的位置,鬆下純一、山本野夫和龜田氣宇軒昂地走到比亞迪轎車一側,一人叼了一支煙,不知道相互間說了些什麼,鬆下純一饒有興趣地從一個業務員手中接過了汽車鑰匙,在手裏晃了晃,嘴角處露出了一絲得意。
我和由夢也找了一處合適的位置站定,皺眉盯著這三個不可一世的日本人,默默地等待著他們往下表演。
而此時,附近的一些行人、客戶或者工作人員,也都湊到汽車公司院子裏看熱鬧。一時間,這裏瞬間形成了一個大型的集會現場,幾乎在二十分鍾之內,聚積起了近千人。這其中,單單是記者,就有幾十人。
鬆下純一見人越積越多,不由得暗暗驚喜,他還饒有興趣地朝後瞄了我一眼,以一種特殊的語氣衝我和由夢說道:“兩位老朋友,過來一起玩兒玩兒吧,相信會很有趣的!”
由夢看了我一眼,拎了拎我的衣角,我衝她笑道:“別怕,有我。”
由夢道:“別把事情弄大了!那會很麻煩。”
我笑道:“你什麼事情變得怕事了?”
由夢道:“本姑娘才不怕事,是擔心你的安全。”
我再道:“放心!我知道這個鬆下純一葫蘆裏想賣什麼藥,看下去,我會讓他服輸的!”
由夢略顯欣慰地點了點頭,撒嬌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們家趙龍辦不成的事兒!我相信!”
我和由夢湊到了前麵,鬆下純一饒有興趣地瞧了一眼龜田,龜田扶了扶鏡框,瞄了一圈兒聚積起來的人群,衝鬆下純一微微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人們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也許沒有人知道這個汽車公司以及前麵站的三個日本人要搞什麼名堂,大家都在等待著,猜測著,相互交流著。
幾位穿著時尚的女記者,充分地利用了她們的優勢,擠到前側,開始從不同角度對上麵進行拍照曝光,盡管是白天,但是那種攝相機的哢哢聲,卻相當刺耳,讓我聽了非常不舒服。
由夢拎著我的手,左右望了望,似乎還不能完全理解這幾個小日本在搞什麼名堂。
但是我心裏,卻已經相當有數了!
我了解日本人,他們是一個非常奇怪非常自信的民族,即使是在中國的地盤兒上,他們也敢明目張膽地做出一些令中國人厭惡的事情;他們是一個喜歡挑起事端的民族,尤其喜歡在公眾麵前擺姿態虛張聲勢,借以襯托大日本帝國的強大!
因此,這三位日本人接下來的舉動,似乎已經相當明顯!
我抱著胳膊拭目以待!就像是看耍猴一樣,看著這三個氣宇軒昂的小日本鬼子!
有我在,我不相信他們敢整出什麼過分的名堂來!至少,我的拳頭,不會允許!我不喜歡使用暴力,但是在某些情況下,尤其是針對某些人,可以大大地例外。
卻說又過了十幾分鍾,院子裏已經聚積滿了人,保守估計,一千五百人左右。我不知道這些人是靠一傳十十傳百的方式聚積起來的,還是那位日本副總有意組織起來的觀眾,但是看上去這些來人應該是來自不同的行業,有著不同的年齡,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是這附近企業裏的員工,甚至還有一些是附近大學的學生。
見人氣已經到了火候,鬆下純一的表演才正式開始。
他朝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望了望,環視了一圈兒,然後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安靜,大家請安靜!現在,我們的遊戲正式開始!”
並不是他的號召力多麼強大,而是人們都懷著一種好奇心,不由自主地停止了議論,靜觀前麵。
鬆下純一再與山本野夫和龜田互視了一眼,山本野夫瀟灑地向前走出一步,捏了捏嘴唇上方那一撮惡心的小胡子,咳嗽了幾聲,開口道:“今天,這個時候,我們請來了不少記者,一起見證和驗證一件事情!我們的汽車公司副總經理,也就是新世紀汽車銷售公司行政總監,新世紀最大的股東之一,龜田先生,也親自參與這次遊戲,全當是一種消遣,一種對公司產品的驗證和宣傳。另一位呢,我想他的身份更加特殊一些!”山本野夫回頭瞧了一眼正凝情冷視的鬆下純一,繼續道:“他就是大日本小泉首相的首席警衛官----鬆下純一先生。我和鬆下君、龜田君都是好朋友,當然和所有的中國人也都是好朋友,現在呢,我們一起來做一個遊戲,隻是一個遊戲,沒有摻雜任何的不良目的!這個遊戲呢,就由我們小泉首相的首席警衛官-----鬆下純一先生來表演,會很精彩,希望大家注意看!這個遊戲表演完,也許會改變大家的消費觀念,尤其是對汽車的消費觀念!”
山本野夫這一番滔滔不絕的描述,倒是令我足足吃了一驚。剛才在展廳裏爭辯的時候,他的中文說的很不流利,但是此時此刻,當他站在這麼多人麵前,鏗鏘而言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緊張情緒,中國話講的相當流利清晰,如果不是他做了自我介紹,或者人中處那一撮惡心的小胡子,沒有人會認為他竟然是一個無恥的日本人!
更可笑的是,那些並不明真相的觀眾們,竟然還紛紛鼓起了掌,一時間,使得整個荒唐的鬧劇,幾乎是開始進入到了gao潮的前奏!
鬆下純一神氣地登場,拎著那串鑰匙鑽進了比亞迪車裏,擰動鑰匙啟動,然後猛烈地踩油門兒,汽車的馬達聲,越發顯得強烈。
而人們,都懷著詫異的心情盯著這位日本人,紛紛猜測著他的奇異舉動,究竟意味著什麼。
也許大家本以為鬆下純會駕駛比亞迪轎車在院子裏溜一圈兒,玩兒幾個特技,以顯示車子的超凡性能,因此熱烈的掌聲一浪高過一浪,人們期待地盯著這輛比亞迪轎車,憧憬著有什麼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但是人們想錯了!所有的記者想錯了;所有的汽車公司員工想錯了;所有的臨時觀眾,也都想錯了!
鬆下純一在人們最期望的時候,突然熄了火,這使得現場一陣詫異。
他在人們的猜測和議論聲中,推開了車門,從車裏鑽了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扯著嗓子衝下麵喊道:“大家請看!”順手指著這輛比亞迪轎車,接著道:“這是一輛中國產的,算是比較高檔的一輛轎車了!我們可以看一看,這輛轎車的具體情況。首先,說一說它的外形!它的外形,象不象----象不是豐田花冠?土由他花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