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能請動韓會長的人,看來麵子大得很。”陳興笑容玩味。
“在商場混的,總歸免不了各種各樣的人情往來,有讓人欠人情的,也有欠別人人情的,有些總是推脫不掉的。”韓薇薇笑著聳了聳肩。
“那不知道韓會長受人所托是何事?”陳興盯著韓薇薇。
“是陳建設的事。”韓薇薇同陳興對視著,坦然道。
“看來陳建設的麵子不是一般的大,才剛一動他,為他求情的各路牛鬼蛇神就跳了出來。”
“陳建設畢竟當了江汽十幾年的董事長,他在本地權貴圈子裏的交際肯定不會少。”韓薇薇笑道。
“那韓會長你呢?你是隻受人之托,還是也想為陳建設求情?”陳興目光灼灼的看著韓薇薇,他不懷疑陳建設的交際圈子會很強大,但大多數他都不會在乎,現在韓薇薇是受人之托,他更在乎的反而是韓薇薇的態度,韓薇薇真要是也想卷入進來,以韓薇薇背後的能量,那麻煩就更大了。
“我犯不著為他求情,我和他的交情沒到那份上。”韓薇薇笑著搖頭,“要不是這次的人情推脫不過,我也不想出麵,這種事,沾上了也沒啥好處,陳市長您說是不是?”
韓薇薇的話讓陳興心裏一鬆,隻要不是韓薇薇乃至於其背後代表勢力的意思,陳興就不會太忌憚。
“既然韓會長隻是受人之托,那我也明確表個態,陳建設的事,必然會查下去,直至進入法律程序,要為他求情的人,若是和陳建設有涉及到公務上的不正當往來,最好是把自己屁股擦幹淨了,別讓辦案人員查到了。”陳興冷聲道。
陳興說完,韓薇薇就忍不住‘噗嗤’一身笑了出來,“陳市長,人家隻是為陳建設求個情,你這卻是殺氣騰騰的放了狠話,我要是把您的意思轉達過去,估計對方得嚇個半死。”
“你要這麼說,那說明對方是真的不幹淨了,就這種人,他還敢湊上來為陳建設求情?”陳興謔笑了一聲。
“這年頭,什麼人沒有?”韓薇薇笑了笑,“好了,我的話帶到了,陳市長您也表態了,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怎麼,韓會長還沒告訴我是誰要為陳建設求情,這就完了?”
“陳市長您都撂狠話了,我就更不敢說誰了,要不然豈不是坑朋友嘛。”韓薇薇笑得花枝亂顫,上身那包裹在緊身衣裏的豐滿也隨著蕩漾出了一條條美妙的弧線,端的是景致迷人。
陳興隻是看了一眼就迅速移開目光,這朵成熟美豔的鮮花也就隻能讓人欣賞。
沒有讓韓薇薇非得說是誰請她出麵求的情,陳興也知道對方不會說,談完了正事,接下來的時間,兩人自然也隻能找些別的話題聊,不至於讓氣氛冷場。
一頓飯吃完,韓薇薇送著陳興離開,直至陳興上車離開,韓薇薇才又返身走回酒店,在同一樓層的另外一間包廂,隻見韓薇薇的丈夫葛長垣自飲自酌的喝著酒,桌上擺著幾樣小盤的美食。
“走了?”葛長垣看到妻子進來,問道。
“剛走,還真被你料中了,這位陳市長,強硬得很。”韓薇薇笑著在丈夫身旁坐下,“我要是把他的意思轉達給吳興平,估計他得嚇尿了。”
“怎麼說?”韓薇薇饒有興趣的問道。
“陳興不隻是拒絕,還放了狠話,讓替陳建設求情的人把屁股擦幹淨,別被辦案人員查到了。”韓薇薇說著,忍不住又笑了出來,“你說吳興平要是聽到這話,能不嚇到嗎。”
“這吳興平,不好好的開他的高爾夫會所,非得攙和進這種事,真要出事,那也是他活該,不過這次總算是把欠他的一次人情還了,以後他要是再求上門來,不用理他。”葛長垣撇了撇嘴。
“我聽說那趙從剛經常去吳興平的高爾夫會所來著,估計這次有可能是趙從剛請他出的麵。”韓薇薇猜測道。
“算了,甭管是誰在背後使的勁,反正市裏這些事,咱們沒必要去瞎攙和。”葛長垣淡然道,態度頗為超然,作為家裏曾經出過江海省一把手的葛家來說,他的確有這種超然的資格,哪怕葛家現在沒人從政,但憑借著其父親早些年在江海省當過八年的省委一把手,又在省人大當過五年的主任,葛家在整個江海省可謂是地位超然,盡管其父親在職的時候已經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但其父親當時提拔起來的門生故舊如今正是省內的中堅力量,葛家也憑借著這一張人際關係網,在省內有著特殊的地位。
葛長垣和韓薇薇兩人在包廂裏聊了一會後也離開酒店,對葛長垣來說,如果不是因為欠別人的人情,葛長垣根本不會讓妻子出麵去替人傳話,在江城的政商圈子,葛長垣的名聲也的確是有口皆碑,大多數時間隻喜歡搞一些藝術創作的葛長垣,跟多數所謂的權貴子弟比起來,算是比較潔身自好的一個。
時間一轉眼過去了多天,陳建設的案子由檢察院的人加班加點的偵辦著,對案子本身來說,抓了陳建設,無疑等於是捅破了最後一層窗戶紙,除了之前掌握的證據,原本隻是懷疑跟陳建設有關的一些關聯公司的老總,也都被檢察院的人直接帶回來協助調查,大大加快了辦案進度。
陳建設的案子在辦著,而帶領省政府考察團外出考察的省長周誌明也已經返回了兩天,這兩天,陳興時刻都在等著來自於周誌明的直接壓力,但讓陳興意外的是,周誌明那邊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難道陳建設就這樣被當做棄子拋棄了?”辦公室裏,陳興靜靜的坐著沉思著,陳建設已經被檢察院帶走了五天,這幾天,他或多或少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但那些壓力都在他能承受範圍之內,而讓他最為忌憚的周誌明反倒是什麼動靜都沒有,這讓陳興頗有些想不通。
想著之前周誌明口口聲聲強調江汽在省裏汽車工業戰略的重要性,陳興就有些嗤之以鼻,周誌明如果真的那麼重視江汽的發展,那就不至於縱容陳建設將江汽搞得烏煙瘴氣。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陳興搖了搖頭,現在去揣測周誌明的想法沒什麼意義,隻要將陳建設的案子辦成鐵案,周誌明就算有想法也不可能明著表示什麼,至於江汽本身,如果在這段時間裏能夠做出成績,那麼,周誌明就算想找理由挑刺也找不到了。
“今天有劉安定的電話嗎?”陳興轉頭問著於致遠,這幾日,他無時不刻不在關注劉安定的進展,希望劉安定能給他帶來喜訊。
“暫時還沒有,華汽那邊,劉總還在努力,不過怕是不容樂觀。”於致遠搖頭道。
沉吟了一下,於致遠說道,“之前咱們市裏出麵牽頭,跟華汽也談過一次合作,最後談崩了,這次想要再合作,怕是沒那麼容易。”
“哦,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陳興詫異,他還真不知道有這件事。
“兩三年以前吧。”於致遠仔細回想著,“當時華汽提出以技術和部分資金入股,要求占股百分之五十,江汽給駁回了。”
“對方提出的股權比例確實是高了點。”陳興皺了皺眉頭,不過一想到江汽的情況,轉而又道,“江汽一點核心技術都沒有,想要跟人談判,連點優勢都沒有。”
“可不是嘛,江汽這邊堅持要控股,持股比例不能低於百分之51,最後人家華汽也不談了,直接跟把談判團隊撤走了。”
“兩三年以前的江汽比現在的江汽情況還好些,當時人家華汽都不願意鬆口,以現在江汽的條件,想要再跟人去談,就更不容易了。”於致遠說著自己了解的情況。
聽到於致遠的話,陳興也不吭聲了,他到江城上任以前的事,很多都是他不清楚的,如今看來,想要解決問題,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難。
陳興正沉思著,門外響起了敲門聲,於致遠走過去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於致遠嚇了一跳,一個跨步竄了出去,把門反手帶上,“方總,您有事嗎?”
“於秘書,你這話問的,沒事能來找陳市長嗎。”方萍萍笑了起來。
“方總,您要找陳市長,好歹提前預約一下不是,總不能每次都不按規矩來不是。”於致遠無奈的翻了翻白眼,他可是知道陳興每次應付方萍萍都很是頭疼,所以這會也不敢直接將方萍萍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