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鏡子看著,手從那淤青的地方拂過,顧盼男疼得倒吸了口冷氣,擰開了紅花油的蓋子,顧盼男倒出來輕輕塗抹著,不時咬著的牙齒能看出她在強忍著疼痛。
抹完手臂上的傷處,顧盼男愣愣的看著鏡子,凝視著鏡中的那一個自己,潔白豐潤的脖頸,漂亮的肩胛骨,不算特別漂亮但也不見得會輸給別人的臉蛋,還有她每天堅持跑步鍛煉,一向十分自信的身材,如果是男人,會迷戀她這種女人嗎?紅顏落雁香空老,殘夢依稀化逝花,她這副身子,將來又會躺在哪個男人的懷抱中?
陳興進了電梯,按下一樓時,陳興盯著那八樓的按鍵遲疑了一下,鬼使神差的還是按了下去,剛才李豔麗臨走前的動作和眼神,陳興並非看不出來,那是在暗示他來著,本不想去,但陳興終究還是按下了八樓。
李豔麗站在自個家門口朝電梯張望著,她這一套就在電梯斜對麵,站門口就能看到電梯,看到電梯門打開時,李豔麗眼睛一亮,期待的看著,看到陳興時,李豔麗眉眼間滿是笑意,朝陳興招了招手,自個又往左右看了看,先閃身進了屋裏。
陳興停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門開著,李豔麗正站在門後,一把將他拉了進去,然後將門給關上。
“沒想到你也住這裏。”陳興看了李豔麗一眼,眼裏還是有些驚訝的,他和對方似乎是出奇的有緣,上一次離開,雙方都主動不去問對方的電話號碼,也不問彼此住哪,依然是保持著第一次的默契,就像是李豔麗說的,出來玩的,過後還糾纏不清就玩過界了。
“我也沒想到這麼短時間內會接連遇到你,這說明什麼?咱倆是不是真的有緣呢。”李豔麗笑眯眯的盯著陳興,“進來坐呀,傻站著幹什麼。”
“你丈夫沒在家?”陳興掃視了房間一眼,李豔麗住的三室三廳的房子,戶型不小,那偌大的客廳一看就讓人心裏也跟著舒暢。
“我丈夫要是在家,我敢讓你進來?問的什麼傻問題呢。”李豔麗笑著白了陳興一眼,“坐吧,在我麵前就不用裝拘束了吧。”
“你覺得我會拘束嗎。”陳興微微一笑,迎上了李豔麗那放肆不羈的目光,李豔麗的眉眼還是挺好看的,那一雙長長的睫毛下的眼睛總是水汪汪的蒙著一層迷霧,朦朦朧朧的嬌媚撩人。
“那倒也是,一瞧你也知道是個不老實的主,花心著呢。”李豔麗笑著坐到陳興身旁,“剛才那女的是誰?挺好看的嘛,你女人還是?”
“要是我女人,你覺得我現在會坐在這嗎。”陳興淡然笑道。
“也是,我看剛才你倆那模樣就不像是夫妻,而且那女的我天天進進出出都碰到好多次了,她應該也住這裏不短時間了,但可就沒看到過你。”李豔麗眉眼含笑,“所以我猜那女的也不是你媳婦,要不然我可不敢勾搭你了,免得這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不小心穿幫了。”
“是嘛,我看沒有你不敢做的事吧。”陳興笑著搖頭。
“難道你認為我就是放蕩到骨子裏的人嗎?”李豔麗沒好氣的看了看陳興。
陳興識趣的不回答,這個問題,回答了也是自討沒趣。
“咦,那女的我記得好像是政府機關的人呀,是檢察院還是法院來著,我看她穿的製服,那胸口上可都別著一枚徽章來著,是國徽還是什麼來著。”李豔麗突然說道,兩人都住在同一樓棟,平常免不了碰到,李豔麗已經碰到過對方好幾次了,同是漂亮的女人,對方自然也會讓她留意,特別是顧盼男穿的製服也容易讓人注意。
“那不是國徽,是檢徽,檢察院的徽章,由盾牌,五顆五角星……算了,跟你說這個幹嘛。”陳興搖了搖頭,笑容玩味的看著李豔麗,“你丈夫不在家,你叫我過來幹嘛。”
“你說呢?”李豔麗聽到陳興這麼問輕笑了一聲,一隻手已經擱到陳興腿上。
“你就不怕你丈夫突然回來?”陳興看了對方一眼。
“去南州了,至少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李豔麗歎息了一聲。
“這麼說,你是獨守空房寂寞了?”陳興笑了笑。
“你認為呢?”李豔麗反問一句,打量著陳興,女人天性的八卦顯露無疑,“你到底是做什麼的,剛剛那個女的,既然不是你媳婦,那跟你什麼關係?難道你也把人家也勾搭上了?”
“不是那回事,不要亂講。”陳興擺了擺手,神色莊重了許多,跟李豔麗他會開口胡來,但涉及到別人,陳興顯然是有自己的原則,其實也就是跟李豔麗那晚在酒吧發生了那種荒唐的關係,他在李豔麗麵前也才會口無禁忌,表現出來的是另一麵。
“哎喲,還不讓人講了,看來那女的在你心裏地位不一般嘛。”李豔麗目光灼灼看著陳興。
“怎麼,難道你吃醋了?”陳興戲謔的看著對方。
“我有啥醋好吃的,好奇而已。”李豔麗撇了撇嘴,她還真沒吃什麼醋,和陳興不過是萍水相逢,大家各取所需,沒有感情又談何吃醋。
陳興笑著看了看對方,樓下還有黃江華和李勇等著,陳興也不想呆久,起身道,“我先走了。”
“喲,真走了?”李豔麗有些驚訝的看著陳興,在她看來,陳興也是屬於那種愛玩的人。
“不走還留下來幹嘛,難道要在你這裏過夜嗎。”陳興笑道,“你不擔心我還擔心你老公突然回來呢。”
“你就少裝了,我看你這到處勾搭女人的,能怕人抓奸才怪。”李豔麗謔笑了一聲,看到陳興真要往外走,笑道,“帥哥,真不打算找我要電話號碼?”
“找你要電話號碼幹嘛,我可不想被你說壞了規矩。”陳興嘿然一笑。
“你這男人可真是的,一句話能讓你反複念叨著,還非得我主動把號碼給你不是。”李豔麗看著陳興,“我看你呀,關鍵時刻不會英雄救美,沒英雄氣度,對女人呢,又不會甜言蜜語,總是一副愛咋咋的樣子,都不知道你是怎樣泡女人的。”
“你怎麼就認為我會泡女人呢。”陳興哭笑不得。
“那要不然呢,難道認為你很正經?”李豔麗笑著走向陳興。
“好吧,我不是正經男人,那你這意思,也是在說你不是正經女人?”陳興嘲諷的看著對方。
“我從沒說過自己是正經女人,背著老公在外麵亂來,會是正經女人嗎。”李豔麗眼底深處有那麼一刹那的迷茫,但很快又恢複正常,“連男人我都敢往家裏帶,是正經女人做的事嗎。”
陳興聽到對方的話,倒也不知道該說啥了,這女人還真是說得讓他無言以對,套用一句話,人至賤則無敵,無恥則逆天,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沒資格做出評價,不過李豔麗這會確實是噎得他無話可說。
……
窗外,夜色寧靜,齊盤山宛若一個巨大的馬頭伏在地上,山腳下的別墅小區,一座座別墅望過去,燈火明亮。
張立行所在那一棟,不時傳出來幾聲罵聲,大廳裏,錢新來也在,兒子還在公安局關著的他,這會臉色比張立行還難看。
“那些個小混混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就知道一幫地痞流氓靠不住,你看看,這麼快就出事。”張立行看了錢新來一眼,剛才的罵聲,他是對著電話,衝著電話那頭的楊宏超吼了幾句,這會掛掉電話,張立行同錢新來說著話,同樣是有所埋怨。
“張市長,現在說這個也沒啥用了,你也不用瞧不起這些小混混,說句難聽點的,要不是靠他們盯著,指不定還更早就出事了。”錢新來輕哼了一聲,將張立行的話給頂了回去。
張立行挑著眉,眉宇間有些怒氣,盯著錢新來看了一眼,強壓著心頭的那股躁怒,和錢新來吵起來對他而言沒啥好處,此刻生氣歸生氣,張立行也知道錢新來並不是那些可以讓他隨便喝罵的下屬,但錢新來的話,說到底還是讓他不爽了。
氣氛沉默了一會,同樣在客廳裏呆著的豐山區公安分局局長賈新遠這會看著張立行和錢新來兩人都來了火氣,坐在一旁的他,隻是一個勁的幹笑著,也不敢貿然開口說什麼,往哪邊站都不行,他誰都得罪不起,張立行他要巴結,錢新來他不敢得罪,他一個分局局長,在這裏還真什麼都不是。
張立行率先平息下火氣,氣頭上歸氣頭上,張立行也知道和錢新來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人的關係是用利益緊緊綁在一起的,這比任何友情關係都來得牢靠,但也比任何關係都來得不靠譜,當兩人因為利益上的事而產生矛盾時,誰都有可能從背後捅對方一刀。
“那個常勝軍,必須盡快將他搞走,就算不能,局長也堅決不能落到他頭上,否則就是個禍害。”張立行先打破了沉默。
“這事我已經在做了,能將常勝軍搞走是最好不過,如果不能,那就將他摁在局黨委書記的位置上,局長最好是能上我們自己的人。”錢新來陰沉著臉。
“現在發動的關係,看來還不夠。”張立行點著頭,他知道錢新來這兩天是又砸錢又找關係,都是衝著常勝軍去,沉吟了片刻,張立行突然道,“明天我去一趟南州,看能不能幫你再加把火,這次非得讓常勝軍這個局長的位置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