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0章 張飛跳樓了

睜開眼,看著那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亮好像很圓,張飛如是想著,視線有些模糊,此時的他,思緒飄飛著,過往的一件件事在腦海中回蕩著。

“張飛,你幹什麼,快下來。”後麵,突然傳來媳婦的聲音。

張飛笑著,張開雙臂,像是要迎風而上一樣,無聲的對命運做著抗爭,但隨之而來的,是砸在地上的一聲巨響。

七點左右,常勝軍準備從辦公室離開,回宿舍換一身衣服,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了下號碼,見是楊宏超的電話,常勝軍皺了下眉頭,楊宏超會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給他,倒是奇事了。

“常書記,白天被你訓斥的那個警員,跳樓了。”電話裏,楊宏超急切的說道。

‘啪’的一聲,手臂撞落了桌上的杯子,常勝軍霍然而起,眼珠子瞪得滾圓。

周淮驚訝的看了常勝軍一眼,他很少看到領導如此失態的樣子。

“是什麼時候的事?”常勝軍沉著臉。

“剛剛發生。”電話這頭的楊宏超,聲音顯得很沉重,“分局的人打電話過來說的,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常勝軍眉頭緊擰著,這突如其來的事,讓他驚訝,更有些措手不及,一個普通的警員跳樓,看似隻是一件小事,但常勝軍此刻心裏卻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警員的家在哪裏,我馬上過去。”常勝軍沉默了一會,道。

“常書記,我來局裏跟你彙合吧,跟您一塊過去。”楊宏超說道。

“好,我在局裏等你。”常勝軍點著頭。

掛掉了電話,常勝軍那幾乎擰成一個川字型的眉頭沒有鬆開一點半點,下午剛被他訓斥的警員跳樓了,常勝軍談不上什麼悲傷或憐憫,下午所見,讓他對那個警員沒有半分好印象,否則也不會當場發怒,隻是在聽聞對方跳樓後,常勝軍也無法無動於衷。

這頭楊宏超掛了電話,嘴角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剛才常勝軍那邊傳來的動靜,他在電話裏都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常勝軍是打落了茶杯還是什麼,但可想而知,聽到這個消息的常勝軍,估計這會心情好不到哪去吧?

“楊局,咱們現在過去?”豐山區分局局長賈新遠看著楊宏超。

“嗯,過去吧。”楊宏超點了點頭,嘿然笑了一聲,“那位常書記,估計這會正煩著呢。”

“煩還隻是小事,我想他很快會發現真正焦頭爛額的事還在後麵呢。”賈新遠同楊宏超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裏都是心照不宣的笑意。

“走吧,別讓那位常書記久等了。”楊宏超點頭笑著。

兩人坐車前往市局,市局的辦公室裏,常勝軍背負著雙手在辦公室裏走來走去,一旁的周淮剛剛在問清了什麼事後,也知道今晚常勝軍打算換便裝出去走走的計劃是泡湯了,下午被訓斥的那警員竟然跳樓了?周淮腦袋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反應是不是也太大了?

常勝軍不時的抬手看著時間,等著楊宏超過來,神色略有些煩躁。

“常局,您先別急,現在都還不知道是啥情況呢,也許是別的原因。”周淮安慰道。

常勝軍聞言,撇了撇嘴,甭管是啥原因,今天下午這警員才被他當麵訓斥,指不定就有人就要借此編排出點什麼出來。

約莫等了十分鍾左右,楊宏超和賈新遠一塊過來,一進常勝軍的辦公室,楊宏超立刻道,“常書記,老賈在得知情況後,向我彙報,我也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向您彙報。”

常勝軍看了賈新遠一眼,點了點頭,也沒心思說什麼,道,“走,先去看看。”

楊宏超和賈新遠兩人交換了個眼神,跟著常勝軍往外走,周淮跟在兩人後麵,看著兩人那看起來一臉凝重的眼神,疑惑的皺了下眉頭,總感覺有些奇怪。

幾人上了車,分坐兩輛車前往城郊張飛的家裏,二十多分鍾的路程,常勝軍幾次抬手看著時間,而坐在後麵一輛車裏的楊宏超和賈新遠兩人,卻是悠閑的聊著天。

車子到了張飛位於城郊的家裏,常勝軍到了之後,就看到事發地已經圍了不少人,看起來應該是周邊的居民,現場被警方拉起了警戒線。

“局長,您來了。”有民警看到賈新遠過來,迎了上來,這會在現場的都是分局的人。

賈新遠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瞥了常勝軍一眼,詢問著手下民警,“有什麼別的發現沒?”

“沒什麼發現,我們詢問了張飛的家人,晚上張飛吃完飯說是要上樓吹吹風,然後就自己一人上了三樓陽台了,張飛妻子說她隔了十多分鍾跟上去之後,就看到張飛爬到了欄杆上,她緊張的一喊,就看到張飛跳了下來。”那名民警詳細彙報著。

“哦。”賈新遠應了一聲,很快就疑惑道,“小李,這張飛是你手下的隊員,平常是個什麼樣的人,最近有什麼異常嗎,怎麼會跳樓呢。”

“局長,我也奇怪著,最近沒發現張飛有什麼異常啊,而且張飛這人是個活潑開朗的人,平時在隊裏大大咧咧的,愛說話,很樂觀的一個人,按說跳樓這種事怎麼也不該發生在他身上,我也奇怪著呢。”叫小李的男子同樣是一臉不解,此刻若是張飛還能還魂,赫然就能看到說話的這人正是他敬重的李隊長,中午從醫院裏接他出來的人,是豐山區分局交警二中隊的中隊長李賀良,中午還為他喝酒壯行。

李賀良此刻撓著頭,臉上滿是不解,琢磨了一下,又道,“要說張飛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的話,也就今天下午被……”

李賀良說到這裏,仿佛是突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如同被捏住脖子的公雞,梗著脖子,喉嚨聳動著,偷偷瞧了常勝軍一眼,後麵的話不敢再說出來。

賈新遠瞪了李賀良一眼,朝對方揮了揮手,示意對方走開,做完這些,才看向常勝軍,道,“常書記,要不您先回去?”

常勝軍沒說話,掃視著現場的人,看到還有人在對著現場拍照,常勝軍目光微凝,“這些是什麼人?”

“我讓人去問下。”賈新遠看了,忙道。

叫人去了解情況,很快,上去詢問的人回來,彙報著,“局長,是晚報社的人,還有電視台的記者。”

“這些記者就是鼻子比狗還靈,他們來瞎搗什麼亂。”常勝軍聞言,臉色難看的說了一句。

“可能是他們打新聞熱線爆料了。”賈新遠幹笑了一聲,“我讓人把他們攆走。”

賈新遠說完,讓人將那些拍照的人趕走,隱約間還有幾聲爭吵。

常勝軍走上前去,這時候醫院的救護車已經要離開,張飛已經確定死了,拉到醫院也沒意義,屍體火化是家屬的事。

常勝軍站在一旁,看到張飛的屍體還有一地的鮮血時,眉頭再次皺了皺,長期從事刑偵工作,常勝軍沒少接觸屍體,一個死人不至於讓他覺得有什麼恐怖,隻是看著張飛的屍體時,常勝軍內心深處始終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抬頭往三樓看了看,常勝軍提出要到三樓看下,楊宏超和賈新遠聞言,也沒阻攔,跟著常勝軍一起上了三樓。

三樓陽台,常勝軍仔細的看著邊沿的欄杆,詢問著張飛跳下樓之前站立的位置,以及張飛的妻子上樓後,人是站在哪裏,又是從哪開始出聲喊的,問得非常詳細,以至於現場的民警都回答不出來,將張飛的老婆叫了過來。

楊宏超和賈新遠跟在一旁,看到常勝軍細心觀察的動作和詢問的話,兩人忍不住對視了一眼了,差點忘了這個新來的局長是搞刑偵工作出身的,是個老刑偵了,兩人眼底深處都有些驚懼,幸好這不是什麼謀殺案,否則就算是做得再天衣無縫的謀殺案,難保也會有蛛絲馬跡留下啊。

常勝軍仔細查看著,並且詢問著情況,張飛的妻子蔣華死死的咬著咬唇,好一會,突然歇斯底裏的喊了出來,“常書記,你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是我丈夫是被人謀殺的嗎,當時隻有我一個人在三樓,你這樣又問又看的是想說我是重大懷疑對象是嗎,想說我是殺人凶手就直說,在這裏裝模作樣,你這樣算什麼。”

常勝軍微微有些錯愕,轉頭看了蔣華一眼,如果是按照刑事案件的一般推理,死者在臨死前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或者現場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往往會被列入重點偵查範圍,張飛的妻子可都符合這兩個條件,不過他此刻還真沒有懷疑張飛妻子的意思,觀看現場,並且詢問得這麼仔細,常勝軍隻是出於一個刑偵人員的本能罷了,畢竟他是幹了近二十年刑偵工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