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案子交出去的事了,反正我是不讚成的。”陳興很是堅決的打掉了成容江的幻想,同時不忘再給成容江施加壓力,“容江同誌,快過年了,我也不逼著你們這幾天出結果,但我希望年後,嗯,就過完年吧,案子能有所突破,也希望你們檢察院能抓出這個案子背後那些仍逍遙法外的大碩鼠,為國家追回損失,哼,一棟住院大樓,建得跟五星級酒店一樣,上億的建設費用,審計結果竟然有近兩千萬不知去向,不是肥了一些人的腰包又能跑哪去,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眼下正是你們檢察院發揮作用的時候,我希望你們不會讓人失望。”
“陳市長,您這真是讓我為難了,年後?怕是沒那麼快,時間上的話,能不能再寬裕一點?”成容江無奈道,心裏想著能拖就拖著吧。
“不給你們點壓力,你們哪來的動力。”陳興擺了擺手,“你也不用跟我討價還價了,年後我一定要個結果,你這個檢查院難道連這點破案的信心都沒有?而且依我看,那鄧錦春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意誌力堅強的人吧,這樣的人都撬不開他的嘴,那還真是讓人有點失望了。”
“不是沒信心,隻是……”成容江張了張口,看著陳興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沒用,隻能長歎一聲,“那我們盡力吧。”
陳興滿意的笑了笑,今天已經給了成容江足夠的壓力,陳興聰明的不再談案子的事,他懂得張弛有度的道理,打量著成容江,笑道,“容江同誌,我看你今天心事重重的,好像不怎麼在狀態,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沒什麼,家裏的一點煩心事,就不說出來讓陳市長您見笑了。”成容江笑道,心情不佳,又被陳興 施加壓力的他一點也不想在陳興這裏多呆,“陳市長,您要是沒什麼事了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也好。”陳興點了點頭,起身相送。
“陳市長留步,我可不敢勞煩您送。”成容江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陳興笑了一下,依然將成容江送到門外,他也不單單是給成容江施加壓力,同樣也給對方足夠的尊重,他想招攬對方,也不可能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站在門口,目送著成容江離開,陳興若有所思,今天成容江在跟他談公事明顯是有些心不在焉,思慮片刻,將黃江華喊了過來,“小陳,你讓肖主任過來一趟。”
“市長,您找我?”肖遠慶很快就過來。
“你對成容江了解多嗎,知不知道他家裏有什麼事。”陳興示意肖遠慶不用站著,開口問道。
“成檢察長?還真不怎麼熟,不過成檢察長家所在的小區離我家倒是挺近的,兩個小區就隔了一條馬路。”肖遠慶笑道,“陳市長要是想打聽什麼,我讓我愛人去打聽一下,我記得她說她在成檢查長的那個小區有幾個麻將牌友,應該能打聽到一點什麼。”
“這倒也行。”陳興眼睛一亮,女人要打聽消息,有時候可是便利很多。
“那好,我等下就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這幾晚多去打麻將,平常是讓她少打,她還不樂意,這次讓她去打,她估計要高興壞了。”肖遠慶笑道,跟領導說點這種家長裏短的事,其實有時候能拉近領導的關係,當然,要懂得挑在合適的時候,否則領導誰有空聽你講這個?
“那你就讓她奉旨去打麻將。”陳興跟著說笑了一句,轉身走回辦公桌後麵坐下。
路鳴見陳興又要忙碌,識趣的準備離開,想到陳興過幾天要回去,路鳴腳步又停了下來,笑道,“陳市長,您過年難得回去一趟, 要不在家多呆兩天,初三那天,我幫您值班。”
“不用,我作為領導,要是帶頭讓人頂替,那就給別人做出錯誤的表率了,上梁不正下梁歪,不能開這個頭。”陳興笑了笑,拒絕了路鳴的好意。
陳興的回答讓路鳴一怔,暗道過年的時候也不是沒有其他領導讓人頂替值班,陳興這麼認真對待,其他人怕是也不敢亂來了,心裏暗暗感慨,陳興在南州的時間長一點,恐怕會真的改變南州官場的風氣,這是好事一件,於公於私,他都巴望著陳興能留得久一點,他畢竟是跟著陳興獲益的人,再往上一步也不見得就是奢望,就怕陳興隻是下來鍍金,弄點政績,呆兩年就走。
水汽繚繞的浴室,頭頂的浴霸向下散發著熱量,泡在放滿熱水的浴白裏,感覺渾身毛孔舒服得都要張開,陳興很是愜意的享受著這放鬆的時刻,微微眯著眼睛,陳興有些不適應燈光帶來的刺眼。
浴室外傳來了幾聲動靜,輕不可聞的腳步聲慢慢的朝浴室靠近,浴室的玻璃門被輕輕的推開,感覺到刺眼的燈光慢慢的消失,被什麼給遮擋住,陳興慢慢的睜開眼睛,一身黑紗的楊紅正站在陳興眼前。
“要過年了,你老公還在外麵滿世界跑?”陳興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打量著麵前的楊紅,心想這楊紅看起來有點何麗的潛質。
“哼哼,誰說不是呢,除了上次我爸六十大壽回來兩天,又跑出去了,說是生意要緊。”楊紅哼了一聲,說起自己的丈夫,也沒多少情感,反正就是相親認識的,彼此見一麵後互相感覺不錯後就很快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結婚後,她也很快懷上了小孩,生活就這樣如同鬧鍾調好的機械發條一般,有條不紊波瀾不驚的過著,沒什麼起伏,也沒有任何激情。
楊紅甚至都驚訝於兩人在這樣的狀態下還能維係著不錯的關係,從來沒有一方會主動開口說這樣的感情生活沒有半點意思,兩人好像很適應這樣的狀態,彼此維係著這一紙婚姻,但又過著各自追求的生活,楊紅有時想想都不知道是該悲哀還是慶幸。
“你爸六十大壽那晚上我有見過你先生,戴著一副金邊眼鏡,長得斯斯文文的一個人。”陳興笑道,楊紅的丈夫給人的第一感覺不錯,白白淨淨的像是一個書生,也不知道這樣的人怎麼就放著家裏一個漂亮媳婦不在乎,喜歡長年呆在外麵,也許應了那句話,得到的就不會在乎,得不到的永遠才是最好的。
“陳市長,現在斯文這個詞彙可有點脫離褒義詞的範疇了,有些人說起斯文,後麵可是還暗含著一層意思,斯文禽獸,陳市長不會也是在變相罵著我老公吧。”楊紅輕笑道,慢慢的蹲了下來,靠在浴白邊緣,一隻手放到了水裏,輕輕瓢著水幫陳興衝刷著身子。
“我可沒那麼缺德。”陳興笑了笑,跟別人老婆那啥了,還要罵人家斯文禽獸,那就忒不地道了,陳興還不幹那樣的事。
“我還以為陳市長就喜歡幹那種缺德事呢,給人戴了綠帽子,還要大義凜然的罵上兩句。”楊紅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可沒有大義凜然的,倒是你很是心安理得嘛。”陳興頗有些嘲諷的看著楊紅。
“我為什麼不能心安理得?這年頭就準許男人在外頭花天酒地,女人就要在家裏遵從三從四德?”楊紅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她並不是個隨便的女人,但也不認同一些傳統的觀念,婚姻本就是雙方相互的,不是靠一方就能維持,丈夫能在外麵拈花惹草,她又何必守身如玉?她不隨便,但她是個權力欲望極強的女人,她願意拿自己的身體待價而沽,她不會因此有什麼愧疚感,這社會本來就是不公平的,隻要不去殺人放火幹些違法犯罪的勾當,能憑自己本事得到的,又何在乎手段?
“你這話倒也在理。”陳興笑著點頭,“你不是說學會了什麼專業按摩的手法,特地叫我出來享受享受嘛,我可拭目以待呢,希望你不會是半吊子水平。”
“那陳市長您就好好享受下我新學的按摩手法,享受完了別忘了給個評價哦。”楊紅嬌聲笑著,人也站了起來,抬腳跨進了浴白裏。
“陳市長,給您按按太陽穴,放鬆下大腦,免得您整天動腦的。”走到陳興身後,楊紅說道。
“你按吧,我看你學到什麼手法。”陳興笑了笑,閉起眼睛享受。
見陳興又閉上了眼睛,楊紅略略收起心思,打算下功夫的幫陳興認真的按一按,今天能把陳興約出來也不容易,楊紅自是要抓住能在陳興麵前表現的機會。
“這是我做SPA時跟我那個按摩師學的手藝,今晚還是頭一次嚐試,讓您瞧瞧我的手藝。”楊紅邊按邊笑道,其實她的手法很是生疏,不過是現學現賣而已。
“敢情是把我當成試驗的小白鼠了。”陳興不可置否的笑笑,他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楊紅約他出來,雙方的心思都是心知肚明,說什麼按摩無非是找個借口罷了。
“別人想當這個小白鼠還沒機會呢。”楊紅輕聲笑了起來,給陳興揉了幾下太陽穴,感覺坐著的姿勢不好按,楊紅笑道,“陳市長,要不您把頭枕在我腿上,那樣好按一點。”
“行,隨便吧。”陳興可有可無的點頭,讓楊紅坐到後邊去。
兩人換了姿勢,楊紅給陳興按了一會,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陳市長,聽說兩會前又要調整任命一批幹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誰跟你說的?”陳興眼睛睜開一條縫,看了楊紅一眼。
“沒誰說呀,我隻是隨口問一句。”楊紅笑道,“陳市長,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兩會前是不是又要調整一些幹部?我們教育局有沒有在調整範圍之內?”
“時間還沒到,你現在問我,我也給不了你答案。”陳興笑著搖頭,並沒回答。
“這也快了嘛,過完年很快就到了,陳市長您能不能先透點口風。”楊紅鍥而不舍的追問著,眼裏閃動著莫名的光芒,對她這種權力欲望極強的女人來講,當務之急還有什麼比將頭上的‘副’字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