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市長在想什麼,又是傻笑又是搖頭的。”林虹奇怪的看了陳興一眼。
“沒啥沒啥。”陳興尷尬的笑了起來,要是讓林虹知道他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他這市長都沒半點形象了,“林小姐,那我先走了,改天再來看你。”
“陳市長忙自己的事去吧,你這大市長日理萬機的,可別在我這裏浪費時間了。”林虹笑道。
“那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林小姐怕是想在這裏享受二人世界了。”陳興不正經的笑了起來,半點沒有市長的樣子。
就在陳興在醫院的時候,省紀委,抽調了紀委內部一小部分精幹人員參加的小型會議在省紀委一號會議室裏舉行,省紀委書記譚正親自主持會議,調查李浩成的專案組正式成立,由省紀委副書記肖慶元擔任專案組組長。
此時的南州,臨近中午,十一點左右,而大洋彼岸的紐約,正是前一天晚上的十一點,今晚的紐約,夜微涼,天上下起了淅淅瀝瀝的下雨。
李浩成站在窗前,看著窗外飄著的小雨,李浩成的心情也格外的惆悵,不時的輕歎著氣,這對一直以來順風順水仕途得意的李浩成來說,同樣是鮮有之事,以往在他臉上,能看到的隻有春風得意和意氣風發,鮮有能看到他長籲短歎的時候。
“看來不能在國外耽擱了,必須得盡快回國了。”李浩成神色陰沉。
電話響了起來,李浩成不用看也知道是來自國內的電話,看了下號碼,李浩成接了起來,“什麼事?”
“李市長,省紀委已經正式立案調查你。”電話那頭,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李浩成差點沒將手機丟到地下去。
“省紀委已經立案要調查你。”對方重複了一遍。
“什麼時候的事?”李浩成臉色發白,聽到紀委兩字,李浩成腦袋轟隆一聲,大腦一片空白。
“剛剛的事,才剛開完會,肖慶元親自擔任調查組組長,他們手上目前已經掌握了你的一些違紀資料,我看到是一個小本子,但不知道記了什麼。”
李浩成聽著對方的話,呆呆的拿著手機,竟是一時忘記了說話,隻知道拿著手機發呆,看著遠方,李浩成思緒一片胡亂,整個人已經傻掉。
李浩成良久沒有出聲,拿著手機的手臂更是已經無意識的垂了下來,整個人呆呆的,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身體仿佛已經沒有了支撐的力量,隨時都會軟倒下去,可想而知,這個消息對李浩成的衝擊有多大。
“李市長,你還在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如此叫喚了兩三聲,李浩成似乎才有了動靜,手臂微微動了動,李浩成那有些渙散的瞳孔終於重新凝聚起了焦點,將手抬了起來,重新把手機放到耳旁,李浩成深吸了口氣,他的額頭,不知不覺竟是已經滲出了一絲細密的汗珠,臉色,在那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蒼白,“怎麼突然立案調查我?誰做的這個決定?”
“這我就不清楚了,案子是譚書記親自提出來的,八九不離十就是他拍板的,省紀委裏也隻有他才能拍板這樣的大案子,至於是否還有更上麵的領導,那我就不知道了。”對麵的人搖了搖頭,“對了,今天上午,陳興來了一趟省紀委,我看他進了譚書記的辦公室,不知道此次調查你跟陳興是否有直接關係,我想,那小日記本是他交給譚書記的,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
“陳興?”李浩成聽到這個名字時,蒼白的臉色中又多了幾分陰沉,“那小日記本裏都記了什麼?你有機會看到嗎?”
“抱歉,我沒辦法知道裏麵的內容。”電話那頭的人淡漠的說著,“李市長,你要沒什麼事,我先掛電話。”嘴上如此說著,可是還沒等李浩成說什麼時,電話已經掛掉。
李浩成嘴角扯動了一下,他已經無力去計較對方的行為,對方肯在這種情況下打電話給他通風報信已經是十分仗義了,至於現在有意的要跟他拉開距離,李浩成並非不能理解,被省紀委調查,可以說他已經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凶多吉少。
跟之前的風光不一樣,現在,別人是避他如蛇蠍,此時此刻,李浩成如喪考妣,嘴巴動了動,並沒有出聲,但從那嘴型中隱約可以看出他默念的話跟陳興有關,無疑,李浩成不會說陳興的什麼好話,此刻,用什麼話也無法表達他的憤怒,他恨不得將陳興大碎八塊。
“陳興,你真是太狠了,我們隻是競爭關係,你卻是要趕盡殺絕。”李浩成一口鋼牙幾近崩碎,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什麼錯,反而隻認為是陳興要用卑鄙的手段對付他,卻不曾想自身有多少問題,正所謂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他自己有了問題,才給了別人機會。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窗外的小雨在風中飄蕩著,一陣冷風吹來,李浩成打了個哆嗦,後背,已是一身汗,外麵在下雨,而他,在流冷汗。
這一陣冷風,似乎將李浩成吹得清醒了過來,臉色已經沒有像剛才那樣蒼白,但依然沒有什麼血色,此刻,李浩成冷靜了許多,盡避內心深處仍然充滿恐懼,但起碼大腦能夠正常思考,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仔細過了一遍,李浩成臉色越來越難看。
手機還拿在手上,李浩成撥了一個號碼,臉色很是複雜,有痛恨,有不解,更隱隱夾雜著幾分痛苦和不甘。
南州市第一醫院,陪同林虹在病房的仍是隻有嚴俊一人,自始自終,林虹的家人都沒有出現,因為林虹也沒有通知他們,就連寡言少語的嚴俊都好幾次好奇想問這個問題,但想到這不關他的事,也識趣的沒有問,而林虹似乎以專門逗他為樂,常常讓他麵紅耳赤。
“小嚴,明天我打算出院了,你覺得怎麼樣?”林虹臉上的笑容很是迷人,她剛剛才逗了嚴俊幾句,說的是男女關係的一個笑話,還調笑了嚴俊幾句,嚴俊竟是臉紅得跟個小孩子一樣,以至於林虹笑哈哈的說他不會還是初哥,啥都不懂吧,愣是把嚴俊說得差點就奪門而出,林虹登時就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沒人知道,林虹那是高興、幸福的笑容,已經二十五六歲的嚴俊在男女關係上竟是如同一張白紙一樣。
林虹心裏樂不可支,心說自己還撿了個寶,隻是眼下還隻是她對對方有好感,嚴俊半點沒有知覺罷了,至於嚴俊是否會喜歡她,林虹則一點譜都沒有,別看她有著一張漂亮的臉蛋,更是有普通人十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但林虹心裏竟也產生了患得患失的心理,如同初次有了心上人的小女生一樣,林虹有興奮,有羞澀,更有害怕被拒絕的想法,現在,林虹有了想提前出院的想法,潛意識裏竟是要征求嚴俊的意見後才能決定。
“林小姐,你如果不想落下什麼病謗,還是好好的呆在醫院裏。”嚴俊不知道林虹心裏的想法,聽到林虹的話,剛才還被嚴俊逗得臉紅的他瞬間就又恢複了一張冷冷的臉龐,似乎覺得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嚴俊語氣緩和了許多,複又解釋了一句,“林小姐,我自己就是受傷專業戶,從在部隊裏服役到現在幹了保鏢,不知道已經受過多少傷,有些傷,如果治療不及時,或者治療不徹底,是會留下病謗的,年輕的時候可能還看不出什麼,一旦老了,受折磨的就是自己了,我當時所在那個部隊的首長,以前就是參加越戰時立功提起來的,他也是胸口受過槍傷,當時雖然救過來了,但沒養好,又急著上前線去,最後落下病謗了,現在他胸口的位置,每天都會隱隱作疼,有時候劇疼起來,更是要吃止痛藥。”
“小嚴,我說你別嚇我。”林虹驚訝的張著小嘴。
“林小姐,我沒有必要騙你,你是我的雇主,顧客就是上帝,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嚴俊搖了搖頭,他所說的並非為了讓林虹不要出院而杜撰出來的,而是確有其事。
“小嚴,咱倆的關係就隻是雇傭關係呀?不知道是誰在家屬簽名的時候說是我老公的,哼哼,占我那麼大的便宜,現在還好意思說這個。”林虹瞪著嚴俊,俏臉勝春,隻可惜嚴俊這時壓根就沒敢看林虹,隻知道尷尬的笑著,說當時是情況需要。
“我不管是不是情況需要,你占了我的便宜,就沒那麼容易善了,你自個說吧,怎麼賠償。”林虹不講理道。
“林小姐,你這純粹是無理取鬧。”嚴俊苦笑。
“你難道不知道女人都是不講理的嗎,要是你以前沒見識過,我現在就讓你見識了。”林虹得意洋洋的說著,“你小心我向你公司投訴你服務不到位。”
“林小姐,千萬別,你要是投訴了,我的工資會被扣的,我很需要錢。”嚴俊急道,愣是看不出林虹是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你很需要錢?”林虹一怔,疑惑的看了看嚴俊,“當保鏢的收入很低嗎?你既然是你們公司裏最優秀的保鏢之一,那待遇應該不會低吧。”
“待遇是不低,但我很需要錢就是了。”嚴俊搖了搖頭,“這年頭誰也不會嫌錢多不是。”
“也是。”林虹笑了笑,深深的看了嚴俊一眼,並沒有追問下去,她這兩天光顧著拿嚴俊開涮,對嚴俊蚌人的情況也套得七七八八了,但卻是忽略了一件事,她並沒問過嚴俊家裏的情況,或許對方家裏很困難吧,林虹心裏如是想著,已經有了打算,但並沒告訴嚴俊。
“好了,開玩笑的,瞧把你給怕的,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林虹笑著瞄了嚴俊一眼,半開玩笑說著,“小嚴,我和你們公司簽訂的合同是一個月,這一個月後咱們就得一拍兩散了,你說你會不會想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