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蘭蘭一驚,心裏在罵,哪有這麼不要臉的呀,光天化日的一個女人拉著大哥的手。
張富貴見蘭蘭拉長著臉,知道她不高興,於是剝掉了雪梅的手,“雪梅,這樣哦,飯我就不吃了,你們家已經這麼困難了,我再給吃一頓,我飯量又大,你們家的糧食不遭了殃了,我在家吃,吃完後,我就去你們家,你看行不行?”
“這……”雪梅猶豫了起來。
蘭蘭趕緊說,“雪梅姐,你看我這飯菜也做好了,天氣又熱,要是吃不完,不是要餿了啊?”
雪梅想了一下,“好吧!那張富貴,你吃完飯就來”
“誒,吃了就來。”張富貴回答。
“好,那我先回去了,一定要來哦。”
“好,放心。”
雪梅剛走了兩步,回過頭來,再叮囑著,“一定要來哦。”
“嗯,會的。”
雪梅這才走了。
張富貴進了廚房,蘭蘭也跟了進來,還沒等張富貴坐下就問,“大哥,你說這個雪梅請你過去是什麼意思?”
“不會是談你和她的婚事吧?”蘭蘭有這麼種感覺。
“應該不是吧!上次你不是跟她跟得很清楚嗎?”
“嗯,那是什麼事情?”蘭蘭秀眉緊鎖。
“管他呢,吃了飯過去看看。”
“哦,那咱吃飯。”
“嗯,吃吧!”
飯後,張富貴就去了雪梅家。
一進院子,雪梅就迎了出來,“富貴,你來了。”
“嗯。”
“屋裏坐,我媽在等你。”
“好”
張富貴跟著雪梅走了進去,老太正端坐在桌邊,一見張富貴進來,馬上招呼,“快,過來坐,雪梅倒茶。“
“誒”雪梅趕緊倒茶,張富貴坐了過去,見桌上已準備了一些糖果、花生瓜子之類,像招待貴客一樣,張富貴有些不好意思,他靦腆地說,“你們這麼客氣幹嘛?”
“誒,往後要依仗你的多著呢。”
“嬸子,真是客氣了,我明天就到鎮上去一趟看看老村長的情況。”
“嗯,有勞你了。”老太眼裏閃著感激。
雪梅倒了一杯一人一杯,雪梅自己也坐了下來,忙抓了大把糖果到張富貴的跟前。
張富貴不好意思,“雪梅,你不要客氣。”
雪梅羞赧地笑著,“你多吃點,都自己人,不要拘束。”
“誒,不知嬸子找我來有什麼事?”張富貴直接切入正題,因為下午他還得去幹點活。
雪梅一下子站起身,“你跟我談,我走開一下。”說著,雪梅就走了,但沒有走遠,而是躲進了廳旁邊的房間,躲在門口偷聽。
張富貴覺得奇怪,怎麼我一問正事,她就走了,什麼情況這是?
隻聽老太一邊剝著花生,一邊說,“張富貴,是這樣,你覺得咱們家雪梅人怎麼樣。”
張富貴喝了口茶,想都沒想就回答,“挺好的呀!”
“嗯,那就好,那你還喜歡她嗎?”
這話一說,張富貴差點沒把口裏的茶吐了出來,“啊?”
老太不慍不火,清清楚楚地說,“我知道你以前喜歡她,嬸子問你,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張富貴有些懵了,她今個兒怎麼問他這麼私人的問題,“我……”
“你要實話實說。”老太滿臉嚴肅。
躲在裏麵偷聽的雪梅也豎起了耳朵,屏住了呼吸,因為這是關鍵。
對著一個老太婆,說自己的心事,他一個大漢子,還是有一些靦腆“喜歡”,他的聲音很細。
不過,因為屋裏很靜,所以老太和雪梅都聽到了。
老太很高興,她笑容滿麵,雪梅心裏更是樂開了花,仿佛吃了碗蜜糖,她無聲地笑著,聽著外麵等著兩人的進一步對話。
老太高興地說,“好,實話跟你說吧!咱們雪梅也喜歡你。”
張富貴並不吃驚,這事雪梅跟他說過,他放了一顆米糖在自己嘴裏。
老太一邊嚼著花生一邊說,“既然你喜歡她,她呢也喜歡你,那咱們就定個日子。”
這話一出,張富貴這才吃了一驚,這一驚還不小,他被嘴裏的糖給噎住了,趕緊喝了一大口茶,把糖咕咚地吞進了肚裏,“嬸子,你說什麼?”
“我說,那咱們就定個日子。”老太重複著。
“什麼日子?”
“喲,我說富貴,你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定日子,當然是你和雪梅大喜的日子。”
“啊?”張富貴一驚,搞老半天,談的是他和雪梅的婚事,還是蘭蘭有先見之名,上次老太,說把雪梅許他的事,張富貴當是說說而已,沒想到她們來真的,這可怎麼辦?他要是娶了雪梅,那小蓮怎麼辦?當場拒絕,那她們娘倆臉上又怎麼下台,他敢斷定,此時雪梅肯定在偷聽,難怪這時候走開,張富貴陷入了左右為難。
而正躲在那偷聽的雪梅,被吊足了胃口,她等的就是張富貴的答複,可是張富貴卻久久不表態,雪梅的心裏是又急又怕,急的是他還不說,怕的是被他拒絕。
老太也催促著,“富貴,你是個男子漢,怎麼樣,你給個話。”
這話叫張富貴如何回答,他的臉轉向外麵,正想溜,這時進來一個人,張富貴一看,嘿,救星來了。
這救星不是別個,正是蘭蘭,她來的可正是時候啊!
“喲,你們在商量什麼啊?”蘭蘭抱著寶寶走了進來。
“哦,蘭蘭來了,你來地正好,過來,坐嬸子這裏。”老太趕緊招呼蘭蘭。
蘭蘭坐了過去,老太趕緊抓了糖給寶寶吃,“你瞧這小家夥長得多可愛,”又轉向張富貴說,“張富貴你看你弟弟的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不抓緊?”
“呃……,蘭蘭,今天地裏的活不少吧!”說著張富貴朝蘭蘭使著眼色。
蘭蘭很快就明白,“是,地裏的活確實不少,那些毛豆好收回來了,等下雨就沒法曬了,他大伯那你現在就去收吧!”
“好勒”張富貴正愁沒借口,這會蘭蘭送他一個借口,那還不閃?張富貴立馬站起身,“那嬸子,我先走了。”
雪梅一驚,這關鍵時刻怎麼能走?她都想跳出來了,幸好,她媽發話了“富貴你坐下,天大的事,也沒娶老婆生孩子重要。”
“嬸子,這事以後再說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張富貴說著,調頭就走。
雪梅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攔住了張富貴,“你不許走。”
“雪梅,你這是?”
“你不能這樣,你是娶我還是不娶我,給個話吧!你要是不願娶我,我不會求著你,我還沒到人老珠黃的時候,想必要嫁個人不是太難。”
“雪梅,你……”張富貴說不出話。
老太一看,“富貴,你回來,”接著又對著蘭蘭說,“蘭蘭,你看,你們家大伯這年紀也不小了,該娶老婆了,他們兩個又互相喜歡,不如讓她們結個婚吧!”
“什麼,他們互相喜歡?結婚?”蘭蘭眼睛驚地老大。
“對呀,張富貴親口說的,說他喜歡我們家雪梅”老太繼續說。
“啊?”蘭蘭咬著嘴唇看著張富貴,心裏在說,嗬,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又喜歡雪梅,你到底喜歡哪一個,但有人在場,蘭蘭也不好說出來,但心裏很傷心。
張富貴也知道,這下壞了,看樣子蘭蘭並非他的救星,她不來還好,她一來,事情更糟。
張富貴把雪梅拉到了外麵。
雪梅眼睛盯著他,“你說話呀!你到底娶不娶我?你要是娶我,這月十五咱就把婚事給辦了,你要是不娶就算了。”
雪梅已經攤牌了。
“什麼,這月十五?”張富貴又是一驚。
“怎麼,太快了?下月十八也行。”
“是這樣,雪梅,如今我剛當上村長,有很多事做,所以現在我還不能結婚。”
“你就當個村長而已,你做你的官,老婆照娶,兩不誤啊!”
“這……”張富貴猶豫不絕。
“你娶了我又不會礙著你什麼,我還可以做你的賢內助支持你,為你洗衣做飯,你不是有更多的時間放在事業上嗎?你娶了我,不耽誤事,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你還在猶豫什麼?”
張富貴腦子飛速地轉著,“雪梅,你先別急啊!事情是這樣的,現在上頭分了任務下來,這個任務要是完成不好,村長也幹不了了,村長幹不了了,你不是要跟我過苦日子嗎?”
“我不怕苦日子。”雪梅表情很堅毅。
“你不怕我怕啊,我怕你們娘倆跟著我受苦,怕養不活你們,這事,你聽我說,緩緩,等過了這關再說。”
“你真是這麼想的?”
“是,這時候,我哪能騙你?”
“那等你過了這關,你娶我不?”
“娶”張富貴敷衍著,拖得一時是一時,現在就是拖。
“你說的是真心話?”
“是”
“那要是你過不了這關呢?”
“那你願嫁我,我也願娶。”
“好,你可不許騙我”雪梅認真地說。
“句句屬實。”張富貴也很誠懇,但心裏卻在發虛。
“好吧!那我等你,不管你過不過得了這關,等你時間空出來,我們就結婚,好嗎?”
“好”
“嗯,那咱一言為定,今天我就不為難你了,你要記住今天的話。”
“好,我先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