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鄭忠強應酬到八點多,黃海川便回到賓館,洗漱一番後,黃海川坐到了書房,書房緊鄰著外邊的小公園,視野開闊,能清晰的看到江城的夜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高度略微矮了一點,不能俯瞰全城,不過盡管如此,這書房的位置也是極佳了。
事實上,黃海川所住的這個套間,已經是江城賓館裏位置和條件最好的幾個套間之一了,類似這樣的套間,平時也都隻用來接待省部級領導,黃海川因為從上任到現在一直住在江城賓館,所以這套間也都快成了他專屬的了。
坐在書房裏,因為時間還早,黃海川一點睡意都沒,隨手翻著書,黃海川頗有些心不在焉,不時的拿起手機看著,黃海川偶爾會點進通訊錄,目光停留在曾靜的號碼上,眉頭微擰著,顯然是在想要不要給曾靜打電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著,黃海川最終還是沒給曾靜打電話,林茂的命案才發生,黃海川猜測曾靜這幾天肯定也會十分忙碌,還是少打擾對方,等再過幾天,要給對方打電話再打。
沒給曾靜打電話,黃海川看書到十點多後,便早早入睡。
一夜無話,次日,黃海川像往常一樣起來,對於他這個市長而言,每天的工作內容其實都相似而又重複著,不是在開會和調研考察的路上,就是在批閱文件和參加活動的路上。
時間一天天過著,炎熱的七月眨眼而過時,接踵而來的八月,依然少不了高溫酷熱,江城是屬於亞熱帶氣候,夏天格外炎熱,特別是近幾年,仿佛是受全球氣候變暖的大環境影響似的,江城夏天的高溫記錄,一年比一年高,每年都有新的高溫記錄誕生,一年比一年熱。
不過天氣再怎麼熱,辛苦的無非也是需要在戶外高溫作業的工人,又或者是需要成天在街上跑的業務員,而當領導的,天氣再怎麼熱,也都熱不到他們,不過這些日子,江城的政界,卻是有些人跟著那酷熱的天氣一樣,心思跟著熱絡起來,原因無他,傅建家調走了。
傅建家調走的消息是在八月初才慢慢傳出來的,而到了八月中旬,確切的消息便從上頭傳下來了,傅建家的工作調動通知也在這個時候通過官方渠道正式公布了,在江城擔任了五年書記的傅建家,終於結束了其在江城的任期,而這一天,距離他幹滿五年任期僅僅隻是差十天。
傅建家走了,確切的說是高升了,盡管依然還是副省級,但可以說是往前進了一小步,在江城擔任一把手並且兼任省委副書記的他,這次是調往中部某重要省份擔任專職的省委副書記,是省裏第三號人物,這同他在江城的職務相比,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而更有小道消息說,傅建家調過去,是為了接任省政府一把手做準備的,因為那個省份的省府一把手還有一年任期就到退休年齡了。
不管傅建家調過去是不是為了進一步高升做準備,這些其實都跟江城或者本省的人沒關係了,大家更關心的是傅建家調走後,其留下的位置會由誰頂上,這可是堂堂省城一把手的位置呐,再加上依省裏以往的慣例,江城的一把手都會兼任省委副書記,任誰都知道這個位置在省內有多麼重的分量。
這麼重要的一個位置出現空缺,有希望競爭的人,心思自然都熱絡了起來。
事實上,從傳出傅建家要調走的小道消息到官方宣布傅建家工作調動的這一天,中間間隔了十幾天,這十幾天,其實很多人都已經開始在活動了,江城這一段時間,可謂是熱鬧非凡。
黃海川作為市長,對眼前的情況,他可以說是靜默旁觀,看其他人各自表演,他的心裏,並沒有去想過跟別人競爭,因為這並不太現實,一來是他的年齡,二來,他調到江城擔任市長也才滿一年,想去競爭傅建家的位置,火候還差了很多。
針對此事,黃海川也和老丈人邱國華通過電話,不過黃海川並沒有早早的就猴急的跟老丈人打探消息,而是等到傅建家的調動正式公布後,黃海川才給老丈人打了電話,也難為了他這次能夠這麼沉得住氣。
翁婿兩人一番通話,毫無疑問,邱國華也認為黃海川現在沒必要去爭,這也是他之前一直都沒跟黃海川主動聯係的緣故,而這次黃海川能夠如此冷靜的看待這件事,倒是也讓邱國華欣慰了幾分,覺得黃海川又成熟了一些。
電話裏,邱國華也跟黃海川透露,中央這邊,也有幾個屬意的部委人選,再加上江海省內有資格並且符合條件的接任人選,這次的競爭相當激烈,到底是從部委空降一個下去,還是從江海省內挑選一個繼任人選,中組部那邊仍舊沒有定論。
聽到老丈人所透露的消息,黃海川也隻能苦笑,幸好他沒啥念想,不然聽到這個消息,還真得睡不著覺了。
不過正是因為不爭,黃海川反倒看得很開,心態也很平和,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該工作工作,黃海川的生活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並沒有因為傅建家的調離而受影響,倒是傅建家臨走前,黃海川和傅建家一起單獨吃了頓飯,算是他個人為傅建家送行。
至於市裏為傅建家舉行的送別宴,則是市裏四套班子主要領導都有參加,那又是另一回事。
不得不說,傅建家臨走前對黃海川的支持確實讓黃海川無話可說,甚至有些感動,因為鄭忠強提任副市長的提名,在市裏竟有些雜音出現,就連朱華東也隱晦的提出了一些不同意見,雖然沒直接說反對,但也足夠讓人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了,好在這些雜音僅僅隻是曇花一現便徹底消失,因為傅建家很快就公開表態了對鄭忠強的認同,並且還安排了一次市局調研活動,在活動上,傅建家對市局的工作予以了高度肯定,有傅建家的表態,其餘人再也不敢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