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軍,你先回去處理事情,該辟謠辟謠,該工作工作,沒必要受這件事情影響,你越是自亂陣腳,那可正中對方下懷了。”黃海川沉思了一會,對常勝軍道。
“好,那我先回去。”常勝軍有些不甘,但仔細想想,他現在坐在黃海川辦公室裏也沒用,回去處理事情才是正事。
常勝軍本不是一個遇到點事情就沒驚慌失措的人,長期幹刑偵工作,可以說是大風大浪都經過了,什麼樣的窮凶極惡的罪犯沒經曆過?但眼下這種事讓他覺得憋屈,利用新時期的網絡媒介特點給他使的陰招,讓他有種無處著力的感覺。
從黃海川辦公室裏離開,常勝軍咬了咬牙,讓他找到證據證明這事是誰幹的,這事沒完!
不大的辦公室,布置頗為考究,書架上那尊小小的彌勒佛的翡翠玉石,看著不起眼,卻是價值萬把塊,這是辦公廳主任衛思達的辦公室,沒事喜歡把玩一下玉石的他,在辦公室裏同樣放了一兩塊心愛的玉石,悶得慌的時候可以拿出來把玩一下。
林思語坐在衛思達對麵,結在一起的小手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緊張和拘束,錢新來派車送她到市委大門口,她按著事先給的號碼打了個電話,就被人領到了這間辦公室。
衛思達打量著眼前這個小姑娘,照錢新來跟她說的,小姑娘今年才大四,端的是一個花季少女,衛思達雖然對女人不是很著迷,但真要是有漂亮女人在麵前,衛思達同樣會動心,看著林思語,衛思達心裏感歎這年頭有錢就是好辦事,錢新來竟然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一個這麼極品的小姑娘,也不知道黃海川能否經受得住,不過經受不住才是好事喲。
“待會我讓人跟你說下在市委工作的注意事項,你得好好記著,下午先熟悉一下如何做事,明天早上,你就開始負責黃書記那間辦公室,他那辦公室的日常清掃和整理就由你來做了。”衛思達同對方說著,又道,“在機關單位工作,有一點要記住,那就是得勤快,甭管領導有沒有是叫你,你多往領導跟前跑跑,露露臉,看看有什麼需要為領導做的都不會錯,也要懂得察言觀色,這些都是考驗眼力勁的事,你是女的,更要充分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懂麼。”
林思語微點著頭,衛思達說的,她未必都明白,但來之前,羅玲早就教了她很多,那就是如何勾引男人,林思語知道自己的任務其實就是將黃海川勾搭上,然後發生那種關係。
臨近中午,黃海川從市委出來,楊紅約他吃午飯,黃海川沒拒絕,雙方約了飯店,黃海川到飯店時已經是十二點多,楊紅早就在包廂裏等候。
南鋼集團望山分公司位於市郊,楊紅現在是分公司副總,在公司內部已經有資格配專車,司機是本地人,楊紅要了解這市裏的情況卻是容易得很,特地找了家很有特色的中西風格結合的餐廳,要了一個雅致的小包廂,提前過來等著黃海川。
“請你這個大領導吃頓飯可真不容易。”楊紅看到黃海川過來,登時調侃道。
“這不是過來了嘛,別人請吃飯可以拒絕,你請吃飯,我可不敢推拒喲。”黃海川坐下,開著玩笑。
“是嘛,那看來我的麵子挺大,能讓你這個大書記特意給麵子。”楊紅笑了起來,黃海川這話就算是玩笑話,身為女人,她聽了也高興。
讓服務員上菜,楊紅一雙眼睛樂滋滋的看著黃海川,“我正在重新找住的地方,等安頓好了,你就可以來串門了。”
“怎麼,宿舍住著不方便?”黃海川笑著看了楊紅一眼。
“宿舍倒是還行,好歹是個副總,怎不至於給我配個太寒暄的宿舍不是,兩室一廳,裝修得也挺考究,其實是還不錯了。”楊紅笑了笑,給了黃海川一個媚眼,“這不是怕住宿舍,有些人不太方便嘛。”
“我有啥不方便的。”黃海川笑道。
“喲,我也沒說你不方便呀,你怎麼就對號入座了。”楊紅掩嘴笑道。
黃海川笑著搖頭,不再說這事,和女人鬥嘴,那是自討沒趣。
“現在鋼鐵市場不景氣,你們集團今年是不是又虧損了。”黃海川隨口問了一句。
“虧損能有什麼辦法,而且怎麼虧損,也沒哪一家鋼企敢停下來,還不是照樣開足了馬力生產。”楊紅笑了笑,“現在鋼鐵行業就陷入這個怪圈裏了,越虧損越生產。”
“大環境如此,有什麼辦法。”黃海川淡然笑笑。
兩人說著話,楊紅眼珠子一轉,笑道,“海川,有件事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什麼事?”黃海川看了楊紅一眼,楊紅這麼說,黃海川已經意識到估計沒啥好事了。
“我爸不是擔任市政協副主席嘛,這不,那市政協主席劉青藍要調走了,我爸也有想法爭一爭政協主席的位置。”楊紅笑道,說到這裏,也沒再說下去,她知道黃海川會明白她的意思。
“你爸不都快六十了嗎?這個年紀還去跟人爭那一把手的位置幹嘛,再說他的年紀也不合適。”黃海川搖頭道。
“就算隻能幹一兩年,也沒人會放棄不是,誰不眼紅一把手的位置呀?”楊紅撇了撇嘴,“這人在官場,不就稀罕頭上那個官帽子嘛。”
“這是政協的事,我還能插手不成,再說我都已經調出南州了,你以為我能幫上什麼忙嗎。”黃海川無奈的笑著。
“能不能幫上忙,可就看你願不願意了,誰都知道南州市裏的幹部,有些還是願意賣你麵子的。”楊紅目光灼灼的看著黃海川,父親私底下跟她提這事,楊紅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求黃海川,否則平常她也根本不願意多求黃海川辦事,楊紅深知求的次數越多,隻會讓黃海川對她產生厭惡,每一次機會都該珍惜,用在關鍵上。
“人走茶涼的道理你不懂嗎,有些人說是給你麵子,但會不會真正去給你下力氣幫忙,那就不好說了。”黃海川笑了笑,楊紅父親這事,在黃海川看來根本就是沒必要,也就差那麼一兩年就完全退休了,再去爭這政協主席的位置又有什麼意思呢。
“好吧,你都這樣說了,那我還能說什麼。”楊紅苦笑一下,識趣的不再提這事。
“過兩天我要去趟南州,有機會的話,就幫你父親的事,提一下吧。”黃海川看楊紅的神色,自個反倒是不好意思了,哎,這就是情債惹的禍啊。
黃海川和楊紅吃著飯,新城大酒店,錢新來同樣宴請著準親家曾高誠,孩子已經訂婚,結婚日期也定了下來,就打算放在過年的時候辦,更加喜慶一點。
給曾高誠斟著酒,錢新來笑道,“我已經給黃有糧打了電話,他在省廳那邊也會使勁,再加上在省裏發動的各種關係,這次要是不把常勝軍這局長的任命給攪黃了,我這錢字就倒著姓。”
“黃海川的態度很關鍵,畢竟他才是一把手,最大的變數,其實在他身上,這小年輕,背景深厚呐。”曾高誠眯起了眼睛,“新來,你那些小動作,用來對付常勝軍這種人可以,可千萬不要用在黃海川身上。”
“放心吧,對黃海川,咱不用那些小招數對付他,免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錢新來笑著點頭,“對他那樣一個人,還是以拉攏腐蝕為主,將他拉到咱們的陣營,才是明智之舉。”
“想要拉攏他,怕是沒那麼容易,那黃海川年紀輕輕就已經官至正廳,年少得誌,對錢估計不感興趣,你這麼多錢,人家也未必看在眼裏。”曾高誠搖了搖頭。
“錢是不行,但可以用別的辦法不是,這男人就是下半身動物,這話總有一定的道理不是。”錢新來樂嗬嗬的笑著,林思語那小姑娘,他這半老頭子看著都動心不已,更何況黃海川那種小年輕,他對林思語還是頗有信心的。
“怎麼,你用了其他法子?”曾高誠疑惑的看了錢新來一眼。
“這事容我先賣個關子,等成功了,到時候一定告訴你。”錢新來笑眯眯的說著,“來來,喝酒喝酒,今天心情大好,得多喝幾杯。”
曾高誠聞言,也沒再多問,端起酒杯和錢新來碰了一下,眉頭不時擰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高誠,瞧你這一直緊著眉頭,有啥煩心事不成。”錢新來看了曾高誠一眼,笑道,“這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待會喝完酒,到樓下的桑拿部,我安排一個新來的給你按兩下,保管你心情再糟糕也順暢了。”
曾高誠聽了,眉頭果然舒展了幾分,這當官當到他這份上,又已經是一把年紀了,頭上的官帽子已經沒念想,也就剩下享受了,現在不享受,老了就更沒機會了。
兩人喝著酒,門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高跟鞋將地板踩得咯咯響,進來的是曾高誠的女兒曾雪,曾雪一見父親也在,急道,“爸,錢叔,進寶被公安局的人給抓走了。”
“什麼?”錢新來瞪著眼,刷的一下站了起來,椅子推倒在地。
“剛才我們的車子剛在樓下停好,進寶一下車,就被幾個事先埋伏好的便衣民警給抓住帶上車了,他們說是公安局,將進寶帶上車子走了。”
“這狗日的姓常的,真跟老子杠上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不成。”錢新來氣得拍著桌子,剛還在為今天的事高興,常勝軍一轉眼就也給他來了這麼一下。
曾高誠此刻站在一旁,眉頭微蹙著,常勝軍這會應該是焦頭爛額的時候,竟然還敢做出這事?真要是他做的,這人可也真是虎將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