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川掛了電話後,臉上也還帶著幾分笑容,宋正明的心情似乎都感染到了他,讓黃海川略顯陰霾的心情也憑添了幾許高興,他也是發自內心為南鋼集團高興,這個省裏的老牌國企要是再次發展起來,他這個當市長的肯定也是十分樂意見到。
想著南鋼的事,黃海川隨即就無奈的笑了笑,要是能把楊紅的事也完美解決了,那再加上剛剛聽到的成容江狀況不錯的電話,今天聽到的好事就真的是全了,他也不用再多憂心什麼了。
心裏如此想著,片刻後,黃海川猛的眼睛一亮,將楊紅和南鋼集團兩個本沒有半點關係的個體想到了一塊,楊紅再繼續呆在教育局擔任副局長是不可能了,但似乎並不是真的一點別的辦法都沒有,把康濟成的事情擺平後,將楊紅弄到南鋼集團,這似乎是一個圓滿的解決辦法?
黃海川想及此,目光炯然,南鋼是省屬國企,是廳級企業的規格,而最大的一個好處是南鋼隻是企業,不會像在政府部門那樣引人注目,楊紅到南鋼去,不僅可以低調工作,而且也不會引人注目,隻要等個幾年,康濟成的事情徹底被人忘到腦後,那麼,重新啟用楊紅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也不會引起太大的反響,相信那時候也不會有人故意站出來反對。
黃海川愈想愈覺得此事可行,這對現在的楊紅而言也是百利無一害的,不過這事關鍵是要宋正明點頭,隻要宋正明這個一把手點頭了,此事就沒問題,而且還有一點不得不提的是,宋正明和省長順寶來關係良好,要是宋正明來做這事,怕是沒人敢多說什麼,宋正明這樣一個能跟省長說上話的老幹部,誰吃飽了沒事為一個已經死去的康濟成去得罪他?
黃海川想好了這事,心情登時就舒暢起來,恨不得現在宋正明就已經回到南州,當麵和宋正明提這事,黃海川相信宋正明應該不大會拒絕他的要求,說起來也可笑,他和省長順寶來走不到一路去,但和宋正明,卻十分談得來,不提他幫宋正明引見王為林的事,宋正明的性格,本就讓他覺得很合胃口,幾次見麵,兩人就都像是忘年交一樣,宋正明能和順寶來成為知交好友,和他也能成為忘年交,兩人倒像是各交各的。
不過想想也不奇怪,宋正明隻是身在企業,他不過多的卷入政府裏的鬥爭當中去,也正是這樣,宋正明能夠有一種超脫的姿態,而他和順寶來,終究是代表著各種各樣的利益關係,順寶來一開始隱隱也有拉攏他的心思,隻是他不表態,順寶來的態度也一下子冷淡了。
“隻是讓宋正明幫忙安置一個副處級的幹部而已,想來應該不會讓他為難。”黃海川心裏如是想著,隻等明天晚上的慶功宴,找個機會和宋正明提一提此事。
心情大好的黃海川,工作起來也是事半功倍,不過他並沒急著將這事告訴人還在省公安廳的楊紅,目前還沒和宋正明溝通過,黃海川想等這事都辦得順順利利了,最後再告訴楊紅,也算是給楊紅一個驚喜,當然,如果事情沒辦成,也免得讓楊紅歡喜一場後失落更大。
中午的時候,黃海川抽空和宋致及其父母親吃了頓飯,這次是黃海川宴請宋致一家,也不知道宋致是否跟其父母親解釋清楚了,宋致父母親看他的眼神雖然少了些疑慮,但黃海川總感覺二人似乎還有點不放心的樣子,黃海川心裏頗為好笑,但也能理解為人父母的心情,兩人就宋致這麼一個女兒,估計他們也不希望宋致真的成了別人情人,二人給宋致介紹那種家世顯赫的對象,希望能結個好親家,但不代表就能接受宋致成為領導幹部的情人,這是兩碼事。
黃海川隻是笑了笑,也不過多解釋,刻意解釋反倒成掩飾了,他這次倒是真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對宋致這小丫頭,他是真心當成妹妹看待。
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下午,黃海川接到成容江已經從重症監護病房出來的消息時,立刻趕往了醫院,此時成容江已經醒了過來,他被安排到第一醫院的高幹病房裏,病房外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其中多是以檢察院的為主,聽到成容江醒來的消息,檢察院的主要領導幹部自是都要趕過來表示關心,這是一種姿態,哪怕是心裏巴不得成容江一命呼呼,好趕緊將檢察長位置騰出來的人,臉上都表現出了高興的樣子,倒像是真心高興一般。
成容江剛醒來,精神還不錯,不過醫生仍是建議不要太多人進去,太吵鬧對病人不好,大多數人也隻能呆在外麵,隻有副檢察長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進去。
羅開元還在辦公室的時候,聽到成容江安然度過危險期時,眼裏難掩失望,要是成容江這次沒扛過去,那檢察長的位置就空出來了,他很有希望接替成容江的位置,在醫院的時候,他表現得很是焦急和關心,但私下裏也不知道多麼熱切的盼望著成容江這次幹脆就永遠別再睜開眼來。
眼下在病房裏,羅開元又是一番恭謹的態度,當著成容江和莊彩霞的麵,說著很多關心的話,讓成容江好好養病,單位裏的事,他和其他人會做得妥妥當當,不用成容江多擔心,當務之急是把身體養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成容江身體恢複了,自然才能更好的工作。
另外一個副檢察長楊劍軍沒羅開元那麼多花花腸子,聽著羅開元講的那些話時,楊劍軍嘴角有一絲嘲諷,暗罵羅開元總是能人前說人話,人後說鬼話。
黃海川過來,很快就有人通報到病房裏,隻見羅開元眼中精光一閃,他和楊劍軍迅速站了起來,謙恭的站在一旁,黃海川進來後看到兩人,淡然的點了點頭,隨即走到病床旁,一臉關切的笑道,“容江你總算是醒過來了。這兩天可也把我急壞了。”
“黃市長。”成容江臉上露出笑容,他的精神狀態還不錯,就是身體虛弱了點。
“看你的樣子,精神還好,我這心裏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黃海川發自內心的說道。
“黃市長,謝謝你的關心。”成容江感激的說著,試著想要坐起來。
黃海川見狀,趕緊上前輕按住,“容江,我看你還是好好躺著,不要亂動,瞧瞧你現在身上還插了幾個管子,老老實實躺著好,不然要是出點啥意外,嫂子就在邊上站著呢,她可就要怪罪我了。”
“沒辦法坐起來,隻能對黃市長不敬了。”成容江歉意道。
“這裏是醫院,你是病人,病人為大,容江,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黃海川笑著擺了擺手,回頭看了肖遠慶一眼,肖遠慶會意的點了下頭,很快就將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帶出了病房。
病房裏,除了黃海川外就剩下莊彩霞母子倆,黃海川顯然是想和成容江談一些事,這才會讓肖遠慶將楊劍軍和羅開元等人支走,至於莊彩霞母子倆,黃海川倒是沒什麼不放心的。
“黃市長,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成容江看到黃海川的舉動,不由得看向了黃海川。
黃海川輕點著頭,徑直開口問道,“容江,前天檢察院發生的縱火事件,你怎麼看?”
“有人在檢察院縱火?”成容江乍一聽到黃海川的話,卻是一愣。
“怎麼,你還不知道?”黃海川疑惑的看著成容江,旋即恍然,成容江這才剛醒來,剛剛楊劍軍和羅開元等檢察院的人在裏麵,恐怕還沒將這事跟成容江彙報,成容江不知道也不奇怪,此時也就再細細說了一下,“是發生在前天晚上的事,就是你出車禍那天,當晚有人在檢察院縱火,將檢察院的檔案室燒成了一片灰,裏麵的資料全部毀了,事後我趕到現場,問那楊劍軍檔案室都放著什麼,他說除了檔案資料也沒啥特別的東西,實在是不明白故意縱火的人為何要冒著風險闖進檢察院裏燒那檔案室。”
“檔案室確實都是存放檔案資料。”成容江皺了下眉頭,似是認可楊劍軍的話,但此刻他同樣也想不明白,那縱火的人吃飽了撐著不成,去燒毀一個檔案室幹嘛?
“這麼說來,這件事倒是很離奇了。”黃海川本以為成容江會知道點別的,沒想到成容江也是認同楊劍軍的回答,這讓黃海川微微有些失望了。
“不是離奇,那縱火的人肯定是有某種目的。”成容江輕搖著頭,他躺在病床上,說是輕搖頭,其實隻是頭部微動了一下,但可也看出他是在做搖頭的動作,回答了黃海川的話後,成容江便沉默了起來,看樣子也是在想著這事有什麼蹊蹺。
黃海川沒出聲打擾,看了下時間,路鳴還沒過來,也該差不多到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