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馬到功成
於雲蘭可能是生意人的緣故,她認為有資本的參與,對於醫學並非是壞事,說什麼裹挾未免有點太過,完全被資本所放棄,代表行業是沒有未來。
當然她對中醫沒有多少認識,丈夫和兒子更能明白中醫的出路,盡管有不同意見,但沒必要誰說服誰,並無什麼意義。
任何一個行業的發展都不以個人的意誌為轉移,都會有該走的路要走。
如果兒子能在中醫行業內做到頂尖,或者有所成就的話,她確實不該阻止,有些萎靡不振的中醫確實需要新鮮的血液的注入,才能恢複以往的榮光。
盡管嘴上說不看好中醫的未來,但她確實不希望中醫完全被西醫所取代,這兩種東西應該並存,如何選擇該交給患者,不需要任何人替代選擇。
要是資本必須要所有人選擇西醫的話,那問題就在於資本。
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依靠資本能夠改變,誠然資本可以做許多事情,但並非無所不能。
她麵前的碗很快就空了,幹淨的猶如洗過一樣。
吃麵總習慣於連湯一起喝,如果幹拌麵的話,必須配一碗湯,否則總感覺不舒服,少了點什麼。
“還吃嗎?”林京山伸手收碗,並問道。
“當我是豬嗎?”於雲蘭翻了個白眼,捂著嘴打了個飽嗝,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吃的這麼舒服。
深更半夜也嚐試著自己煮過麵,但煮出來的味道實在一言難盡,對於火候的把握總是不行,不是煮過了,就是沒熟。
嚐試過幾次後,寧願餓著肚子也不願意去煮麵。
“才這麼一點,就是豬了?這樣的麵,我一頓三四碗沒問題。你以前也能吃兩碗的……”林京山微笑著道。
能吃在他這裏,從來都是好事情,任何時候都不會嫌棄別人吃多東西,尤其是這個人是自己的妻子。
“你都說以前了。現在就這麼點飯量……謝謝你的麵。”於雲蘭道。
“你我還是夫妻,不必這麼客氣。平日裏想煮麵,也沒人吃……”林京山很希望一家人能經常如此,但終究是自己美好的願望。
林峰也吃完了,站起來接過父親手裏的碗道:“你陪我媽聊會,我來收拾吧。”
林京山點了點頭,沒有拒絕。
林峰走進廚房,院子裏的兩人相顧無言,四周沒有一點聲音,甚至能聽到廚房裏的洗碗聲。
他嚐試給父母交流的時間,甚至洗碗放慢了動作,但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說話。
於是他隻能重新走回院子……
“爸,有沒有可以馬上能住的房間?”林峰問道。
“你還住在樓上你的房間啊……”林京山沒有反應過來,還以為林峰問自己的房間,盡管不常回來住,但房間從來沒有變過。
基本上隔幾天,他就會打掃一次,不希望兒子忽然間回來,房間裏都是灰塵。
“不是我,是我媽。”林峰連忙道。
“啊?你媽要在這裏住嗎?”林京山有些驚訝,能回來一次都是他始料未及,住在家裏那真的破天荒。
“怎麼?不歡迎?那我就到外麵住了……”於雲蘭站起身來,佯裝往外要走。
林京山見狀,趕緊用手拉住道:“歡迎,怎麼能不歡迎?你還住原來的那間……床上的被褥我才換過。”
“我可不跟你住一起!你晚上睡覺打呼嚕,我可受不了。我本來睡眠就不好……”於雲蘭開口道。
“我住在診所旁邊的小屋子。”林京山連忙解釋道。
他所說的那間,是以前他與妻子同住的一間,裏麵的東西都是依照妻子的意願布置的,自從分開後,他也沒有住在裏麵過。
一來是會勾起曾經的回憶,二來住在診所旁的屋子比較方便。
“那麼久不住人,裏麵還能進去嗎?”於雲蘭微微皺了皺眉頭道。
從前隻有吵架的時候,兩人才會分開睡,沒想到分開後,林京山也不住在那裏,徹底閑置下來了。
“咱們的房間和兒子的房間一樣,我經常打掃,被褥我隔一段時間就會換。住人沒問題的。”林京山道。
他不知道於雲蘭什麼時候會回來,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回來,但那個地方是曾經的回憶,即便不住,也絕對不能髒。
萬一某一天於雲蘭想忽然間回來住,也不至於手忙腳亂,反正也要收拾林峰的房間,順帶手兩間也是收拾。
“我去看看……但凡要是有一點灰,我馬上去外麵住酒店。”於雲蘭大步走向記憶當中的那間房。
林京山沒有跟上,早有準備自然沒有任何慌亂。
“你媽怎麼了?怎麼忽然間……”林京山壓低聲音問林峰。
這實在太不正常了,下午說周一離婚,晚上不僅回來吃麵,還要回家住。
要說看在兒子的麵子上,回家吃個麵,他可以理解,但回家住這可不是麵子就能做到,親兒子也不行。
“你想跟我媽分開?”林峰沒有回答父親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當然不想。”林京山沒有任何猶豫道。
“那你就陪她多說會話,說不定她就能改變想法。當兒子已經把路給你鋪好了,能不能成,就看您的本事了……”林峰覺得,這對於父親來說是一個機會。
母親剛剛經曆了生死,曾經的許多想法可能已經發生變化,這個時候如果父親能再次成為母親的依靠,那或許兩人可以重新開始。
實際上,他覺得明明是兩個相愛的人,根本沒必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得難聽一點,這就是矯情,好日子過多了,但凡要是兩人還是繼續苦日子的話,可能不會分開。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林京山問道。
人的想法不會無緣無故改變,尤其是妻子已經下定了決心,又怎麼會輕易改變?
“還是你親自問吧……我先回去睡覺了!祝您馬到功成。”林峰道。
他不該多嘴說,這事情還是留給父母作為話題,父親本來就不善言辭,說多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京山眼看著林峰一溜煙不見了,隻留下他一人在風中淩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