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不可或缺
林峰很清楚，或許父親的醫術並非有多麼高超，但至少應該在一定水準之上，最重要的是一顆救苦救難的醫者心，難能可貴。
僅有心或者僅有醫術，都不能算是合格的中醫醫者。
有心無醫術，那不過是空想，而有醫術無心，終究與商人一樣。
治病救人並不是做生意，至少在中醫範疇內是這樣，但凡涉及到利益交換，性質可就變了。
“你這次回來待幾天？”林京山問道。
“周末兩天。明晚要回去……”林峰回答道。
“有時間去看看你媽。”林京山沉默了幾秒，才開口道。
“嗯……我知道。要知道我回來了，我媽願意回來吃頓飯？”林峰點了點頭道。
這一次林京山沉默的時間更長，許久才說道：“她那邊挺忙的，應該沒時間回來。”
林峰沒有再說什麼，之所以這麼問，是想知道父母的關係到哪一步，聽父親的意思，似乎並沒有什麼挽回的可能性。
盡管父親極力掩飾，但依舊無法掩飾住深深的無奈。
在父母這段關係當中，父親一直是被動接受，除了涉及到治病救人之外，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聽母親，甚至母親那邊說離婚，父親也沒有拒絕。
隻是在離婚這個問題上，母親還是有些躊躇，難以下定決心，她怕離婚後會後悔，又怕不離婚更後悔。
“那個，要是不介意的話，想四處參觀一下。”賀勇全懂得察言觀色，父子倆肯定有一些家裏話，他在這裏就有些不方便。
“當然沒問題，樓上樓下隨便看。”林京山努力在臉上擠出幾絲笑容。
“那你們聊……”賀勇全直接從旁邊樓梯口上了二樓。
“我媽多久沒回來了？”林峰開口問道。
“上次見到她，還是你回來。”林京山長長歎了口氣，語氣當中充滿了無奈。
“那已經幾個月之前了吧？這當中你們沒有聯係過？”林峰微微皺了皺眉頭，完全沒有交流的感情才是最可怕，代表著往壞的方向走。
如果兩個人還想要交流，哪怕是爭吵，最起碼還有機會，連話都不想說，那就真的離完了不遠了。
“一個多月之前，給我打電話說去民政局辦手續，讓我準備好材料……”林京山道。
“離了？”林峰臉色突變。
盡管父母是否離婚，並不需要征求他的同意，他也無權幹涉父母的婚姻，都是成年人，該有自己的想法。
隻是他始終覺得，這種事情即便不告訴別人，也該告訴自己，不應該隱瞞。
“沒有！我等了一早上，也沒見到人，後來打電話過去，說是過段時間再說……”林京山搖了搖頭道。
“所以再也沒有聯係過？”林峰暗暗鬆了一口氣，慶幸沒離成。
算算時間，跟之前在出租屋接到母親的電話差不多，或許就是因為自己的那些話，讓母親改變了主意。
當然也有可能沒什麼關係，純粹是因為太忙了。
“我怕打電話過去打擾她。她不可能跟我打電話……”林京山臉上滿都是無盡的苦笑。
其實最重要的原因，他並沒有開口說，怕打過去沒話可說，倒是提醒對方跟自己離婚。
盡管現在的婚姻名存實亡，但至少還存在羈絆，一旦要是連婚姻都沒有了，那兩人就真的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了……
哪怕以這種方式暫時維持著婚姻，他覺得挺好，或許某個時候，她可能會改變主意。
“您想離婚嗎？”林峰忽然間問道。
他覺得父母維持著這種婚姻狀態，還不如放對方自由，母親那邊肯定是想分開，但一直並不是很理解父親真實的想法。
林京山一愣，繼而搖了搖頭道：“如果你媽想離，我不會拒絕，她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
“我媽已經不是曾經的我媽，她現在的眼界早已不同……沒有離，隻是怕後悔，但最終還是會離的。”林峰聽得出來，父親是不願意分開，但還是要給父親“打預防針”。
結果基本上已經注定，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無所謂的，她想離，我們就離，她不想離，我們就這樣維持著。隻要她能夠開心，其他的都不重要……”林京山微笑著，語氣當中沒有絲毫的埋怨。
“難道您沒有一點怨恨？”林峰不解問道。
“為什麼要怨恨？我有什麼理由阻止她奔向更好的生活？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會尊重她所有的決定！隻要能力範圍之內，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答應……”林京山一臉認真道。
“那您不後悔，當初讓她去做生意？如果……”林峰還未說完，就被打斷。
“哪有那麼多的如果，人生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即便沒有去做生意，結果可能跟現在一樣……”林京山搖了搖頭道。
“可我媽不可能找到比您更愛她的人了。”林峰忍不住道。
“那也未必。我相信她不是因為有更好的人，才跟我分開……隻是覺得彼此之間，沒有了共同的話題，感情逐漸會一點點消散……我從來沒有給過她什麼好的！她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更好，也沒有什麼不對！我這輩子，依舊還是會這麼沒出息，無法改變了。”林京山語氣當中帶著無奈。
他始終覺得自己配不上妻子，兩人已經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分開是理所應當，勉強在一起，隻是妻子遷就他而已……
“我不同意您的說法。不是掙很多的錢，得了很大的名氣，才是有出息。以醫術來救死扶傷，同樣也很重要，不敢說偉大，最起碼應該是不可或缺！”林峰義正言辭道。
“能聽到你說這些，我心裏很高興……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我有個好兒子。”林京山臉上滿都是欣慰的笑容。
“我會找時間跟我媽談一下……”
“不需要，她有自己的選擇，你就算是她的兒子也不能去幹涉。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能接受……”
而林峰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又有人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