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六章:這是出自魯春秋之手的物件
“且慢!”
王老爺子無視了程興昌的話,他看向陸洲東,麵色嚴肅:“小子,你說這是贗品?”
“不錯。”陸洲東挺胸抬頭,絲毫不懼的說道。
王老爺子一愣,這小子,看起來倒是正氣淩然,不像是憑空捏造事實的主。
“你既然說這是贗品,可有證據?”
雖然看陸洲東麵相,這小子不是那種鬼話連篇之人。
但擺在眼前的這幅字,雖為楷體,但卻與盡楷唐楷等區別甚大,別具一格,所謂“天骨遒美逸趣靄然”,正是出自宋徽宗之手的“瘦金書體”。
這是擺在眼前的事實。
但,王老爺子不僅喜好古玩,最好書法,而且或許是因為多年軍旅生涯,讓他養成了嚴謹不苟的態度。
所以,即便這幅字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為假,他也要向陸洲東問個清清楚楚。
麵對王老爺子的質問,陸洲東麵不改色的說道:“證明這幅字確為贗品,不難!”
字字鏗鏘,這話滿是胸有成竹之意。
王老爺子深深地看著陸洲東,但卻是沉默不語。
一旁的吳老滿頭大汗,一把扯住了陸洲東,低聲喝道:“陸小子,李二爺讓你來王家,是讓你表現自己,但……但你也不能瞎出風頭啊!”
“吳老,我什麼時候瞎出風頭了?我口中所言句句屬實!”
“屬實你個頭啊!”
吳老頓時狠狠地瞪了陸洲東一眼:“你個混小子,這幅字連劉老都確認過了,怎麼可能會有假?你小子,要是惹怒了王老爺子,就是李二爺他也保不住你啊!”
陸洲東淡淡一笑:“吳老,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這幅字,確實是贗品!”
吳老所說正是李樹林想要問的,他雖喜好古玩,但自認眼力一般。
可即便如此,眼前這幅字怎麼看都不像是假的。
他本就想出言,隻是吳老搶先,他索性豎起耳朵,在一旁聽陸洲東如何回答。
而聽到陸洲東最後的回答後,李樹林皺了皺眉,上前一步:“陸洲東,我知道你眼力非凡,也想要在鑒寶界闖出一番名堂來,但……”
他話音一頓,皺眉看了王老爺子一眼,回過頭來輕聲說道:“但是這並非兒戲,王老爺子最見不得的就是有人當他麵說假話,王老爺子一怒,就真的如吳老所言,我可是保不住你的!”
“李二爺,我陸洲東從來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陸洲東不為所動,臉色平靜的說道:“而且,我與王老一般,最見不得人在我麵前作假,我要是視若無睹,會心有不安的!”
最後一句話說完,他的目光便是在程興昌與程華斌兩人的身上掃來掃去,目光中有一抹譏笑,更有一抹可憐的意味。
就好像這兩人是兩隻可憐蟲一樣。
但陸洲東也不是空穴來風,這所謂的真跡,的確是贗品。
而且,他還很熟悉……
看到陸洲東的目光,程興昌臉色頓時一沉,話音也更加陰冷。
“混賬小子!你是說,我程興昌作假?!”
程華斌同樣臉色不善。
“程家……沒一個好東西,這份上了還想狡辯。”
包括王家之人在內,所有人皆是錯愕當場。
李仁不停地揉著自己的眼睛,難以置信的問道:
“爹!這……這句‘程家,沒一個好東西’,真是從陸大師口中說出來的?!”
“閉嘴!這番話,也是你能隨便說的?!”
李樹林急忙喝止了李仁,接著,他看了一眼陸洲東,又很是凝重的看了看程興昌,暗中歎了口氣。
“陸洲東,你竟然敢辱我程家!”程華斌當即跳了起來,臉色鐵青。
陸洲東冷笑道:“辱?嗬嗬,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難道隻許你們程家用贗品騙人,就不許我當眾揭穿嗎?”
“你……”
“都給我住嘴!”
王老爺子一聲暴喝,宴廳頓時李靜了下來。
“我王家不是讓你們用來爭吵的地方!”
“既然你小子說這是贗品,那就證明給老頭子我看看!”
他轉身,目光在陸洲東與程興昌的身上來回掃視了一眼,話語毋庸置疑。
“這簡單。”
陸洲東應了一聲。
“等等!”
突然,程興昌殺了出來。
陸洲東抬頭,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問道:“怎麼,難不成你敢無視王老的話,不讓我驗寶?”
“哦?真是這樣?”
王老登時看向了程興昌,神色閃過一絲不悅。
“王老的話,我怎敢不聽呢!”
程興昌的手心頓時滿是冷汗,解釋了一番後,旋即衝著陸洲東喝道:“隻是這小子胡說八道,辱我程家,我必須要跟他講講清楚!”
陸洲東眉頭一挑,看向程興昌,他倒要看看這老小子憋了什麼屁。
程興昌冷哼一聲,道:“小子,我程家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夠拿捏的!”
“所以,醜話我要說在前頭,你若是無法證明這幅字為假,那我就當場打斷你兩條腿,讓你從王家爬著出去!”
吳老眉頭一皺,這程興昌,好狠的心!
對此,陸洲東倒是滿不在意,答道:“隨便你。”
說完,他也沒管程興昌那已經變得鐵青的臉色,旋即看向了那幅字,隨手從字的中間將其拿了起來。
“臭小子,你小心點拿!這可是一件珍寶,要是不小心撕爛了,你賠得起嗎?!”
看到陸洲東竟然是從中間隨意掂起來的,一旁的劉老差點沒被嚇死。
要知道,這書畫作品最忌從中而取,易折啊!
“一幅贗品罷了,慌什麼?”
這般淡然的話語,更是令劉老氣不打一處來。
“臭小子,你分明就是在蔑視我們幾個老夥計,這幅字我們已經看了不下十遍,老夫就不信這世上會有如此贗品,能夠以假亂真!”
話音一落,陸洲東嘴角當即揚起了一抹笑容:“嘿!老家夥,你還真說對了,這世上啊還真有!”
這話一出,程華斌跟程興昌兩人卻是心頭一跳,眼中均是閃過一絲驚慌。
“嘿!這倒新鮮了!”劉老顯然是不信的。
陸洲東也不急,他掂量著這幅字,掃視了周圍一圈,最後,他將目光停留在了王老爺子的身上。
“王老爺子,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
“魯班一門?”
魯班一門!
“你說的,可是那個傳說中善於發明,更善於仿製的魯班一門?”
“沒錯!”陸洲東說道。
王老爺子眉頭深皺,他看向了陸洲東,問道:“難不成,你說這幅字是出自魯班一門?”
“王老爺子說的不錯。”
陸洲東點了點頭,朗聲道:“這幅所謂的宋徽宗臨摹《草書心經》,不過隻是仿製品罷了!”
“而能夠以假亂真,連幾位鑒寶大師都能夠騙過的,除去魯班一門,我想不到其他。”
這話一出,程華斌跟程興昌兩人突然感覺心被狠狠地刺痛了一樣。
程華斌更是兩腿都在打顫,就要癱軟在地上。
“小華!”
程興昌眼疾手快,右手不動聲色抓住了程華斌背後的腰帶,一把將其撐了起來。
“穩住!千萬別慌!就算陸洲東知道這是出自魯班一門又如何?連咱們程家都不知道如何分辨,我就不信這小子能說出花來!”
這話,說出來程興昌自己都不大有底氣。
就在此時,劉老卻是發出了一道質疑的聲音。
“小子,你小小年紀,如何懂得魯班一門?”
“更何況,我們六人又豈能不知魯班一門的厲害?”
“現如今,魯班一門的門人當屬魯春秋,他能夠做到以假亂真,而且前段時間轟動整個華夏的造假案,我們也是有所耳聞的。”
“魯春秋已經伏法,世上再無他造假之物!”
這一連串的話,字字在理,氣勢更是咄咄逼人。
不過,即便如此,陸洲東依舊麵不改色。
他反問道:“你們隻知魯春秋已經伏法,可你們知道還有數件出自魯春秋之手的修補之物以及贗品之物還在外未曾尋回嗎?”
“什麼?”
“這……”
“還有魯春秋的作品流傳在世!?”
陸洲東這番話,讓在場所有知曉此事的人皆是大吃一驚。
但這幫人的驚訝之色,並沒有出乎陸洲東的意料。
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也難怪他們會如此震驚了。
但是劉老還是不相信,冷哼道:“小子,這事暫且不論真假,就算是真的,憑你怕是也沒有看出這魯春秋之物的本事吧?”
陸洲東搖了搖頭,嘴中輕吐兩字。
“無知。”
這兩字一出,在場之人都是一驚,接著紛紛看向劉老。
果然,劉老嘴角的笑容不在,臉色也是難看到了極點。
他看向陸洲東,沉聲說道:“小子,你說老頭子我……無知?!”
“既然你不懂,那我就讓你見識見識。”
陸洲東看了一眼劉老,又掃視了一圈在場眾人。
旋即,他從一旁的桌上取來一瓶白酒,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緩緩對準了那副卷軸的末端。
“混賬小子,你快給我住手!”
劉老瞬間反應了過來,感情這小子是要往這幅稀世珍寶上潑酒啊!
可惜,他想要攔下陸洲東,卻已經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