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六章:恐怖如斯
陸洲東淡淡說道:“毫無疑問,這幅畫就是一幅揭畫之作,從那落款就能看出來。”
“張萱傳世之作一共有兩幅畫,一為《搗練圖》,二為《虢國夫人遊春圖》,這兩幅畫的落款都是比較輕的。”
“但這幅《仕女圖》落款的偽造者太注重往真品上便靠了,這就導致整體落款看起來是比較重的,而他掩耳盜鈴的又用了做舊的手法,使其看起來是老東西,卻殊不知,正好又破壞了整體畫卷的曆史感,讓這幅畫本身和這落款完全就成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用肉眼就能夠察覺出來。”
陸洲東這番分析,有理有據。
而且經過書畫部部長以及甘景明兩人的仔細研究,發現事實的確如陸洲東所說的一樣。
這下,這幅《仕女圖》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也就一目了然了。
“唉!真是可惜,原本我們還以為平陽博物館將會多出三樣新的一級文物,卻沒想到,殘的殘,揭的揭。”
書畫部部長一聲長歎,讓旁邊的玉器部部長以及甘景明兩人皆是唉聲歎氣了起來。
“實話說,這幅畫還不止如此。”
“這幅畫雖然是揭畫,但你們知道這幅畫是第幾幅嗎?”
陸洲東的淡淡話音,讓三人的好奇心再次被揪了起來。
甘景明瞅著那幅《仕女圖》緩緩說道:“從這幅畫的真品程度能看出來,能夠做到這麼真的揭畫工藝,那很顯然,這就是《仕女圖》的唯一一幅揭畫作品,真正的《仕女圖》應該已經被那人收藏起來了。”
陸洲東卻是嘴角微揚,淡淡反問道:“你真覺得這隻是第二幅揭畫作品嗎?”
甘景明看著陸洲東嘴角的那抹若有所指的笑容,忽然有些遲疑了,試著問道:“陸小子,你不會想說,這幅《仕女圖》不止揭出來一幅吧?”
這話一出,還沒等陸洲東說話,一旁的書畫部部長就連忙擺手叫道:“這絕不可能!”
“張萱的真跡可是價值連城的,畢竟是物以稀為貴,就算這幅畫的賣家想要多賺取一些暴利,我想他也絕對不會冒著真跡被銷毀的危險去做一畫多揭!”
“萬一把真品《仕女圖》稍稍有些損壞,那可就失去了一個賺大錢的機會了!”
“一般來說,市麵上流傳的揭畫之作,都會在流通出去的一年半載之後,再次將真品放出來拍賣,這下,之前的揭畫之作就會變得一文不值。”
“而有了揭畫之作提供的曆史競拍價,那真品的價格也會隨之水漲船高,如果連揭畫之作都能拍出一點幾個億,那真品最起碼也要翻一倍,甚至更多倍!”
“很顯然,這搞出揭畫拍品的家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牟利,既然如此,那他就應該很清楚如何將真品和揭畫之作之間的利潤做到最極限,絕對不可能會冒險將如此珍貴的一幅畫一揭更多!”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
“那可不一定。”
“如果說揭畫者有一畫多揭的實力,為什麼不多揭幾幅呢?”
“額……你……你要這麼說,那我無話可說。”
“但如果是真跡,而且還是一級文物的情況下,就算技藝再高超,恐怕也要多少有點心理負擔吧?”
“心理負擔這種東西,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完全不存在。”
“陸小子,你就光這麼說,空口無憑,你讓我們咋相信你?”
“相信我還不簡單?”
陸洲東笑了笑,然後直接將那幅《仕女圖》平展在了會議桌上。
然後轉頭朝著書畫部部長要揭畫刀和新絹紙,一聽到這兩個玩意兒書畫部部長就愣住了。
“你要揭畫刀幹嘛?”
“陸大師,你該不會是要揭畫吧?”
“沒錯,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就當著你們麵再將這幅畫揭開,你們不就信了?”
嘶!
甘景明三人齊齊瞪大了眼,張大了嘴。
有沒有搞錯啊,這幅畫本來就是揭畫之作,你還要將這揭畫之作揭開,開什麼玩笑?
所謂揭畫,是將本來就有夾層的畫揭開,可這揭開的畫已經沒有夾層了,還怎麼繼續去揭?
這不是鬧著玩嗎?!
甘景明第一個不同意,叫道:“不行!雖然這幅《仕女圖》不是正兒八經的一手真品,但也是真跡無疑,我們平陽博物館花了那麼多錢,好不容易搞到手了,你小子要是再給搞壞了,後果你能承擔的了嗎?”
陸洲東淡淡說道:“老逼登,把你的心放到肚子裏,這幅畫我是搞不壞的。”
甘景明一撇嘴,叫道:“不行!老頭子就是不放心!”
陸洲東無奈的說道:“這樣吧,若是壞了,我願意出原價賠償,如何?”
甘景明頓時翻起了白眼,道:“你小子有錢嗎?”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看不起誰呢?別忘了,我現在手裏可是有不少寶貝,隨便拎出來一個,也足夠換你這幾十幅畫了吧?”
甘景明頓時兩眼一亮。
這小子手裏的寶貝的確不少,光他知道的珍寶就有好幾樣。
若是用這一幅揭畫之作能換到一件真正的珍寶,那也算是賺了啊!
甘景明稍稍琢磨了琢磨,便立刻答應了下來。
旋即立刻差遣書畫部部長將陸洲東所需要的東西全都取了過來。
接著,陸洲東就當著幾人的麵開始了騷操作。
隻見陸洲東的動作相當的輕柔,但下刀的精準度以及力度又是無比完美。
陸洲東非常有耐心,足足一個小時過去,始終保持著相同的姿勢以及力度。
一個半小時過去,他居然真的將這隻有一層的絹紙分成了兩份!
“這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啊!”
甘景明雙手抱頭,像是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
書畫部部長更是癲狂,雙眼都變得無比通紅了。
“這幅《仕女圖》本來就是揭畫之作,怎麼可能再重新揭出一幅畫呢?!”
“所謂揭畫,本就有畫作紙張是夾宣的前提條件,而這幅《仕女圖》所用的絹紙,應該是雙層夾宣才對,最多也就隻能揭出一幅畫來!”
一旁的玉器部部長有些不解,很不合時宜的插嘴說道:“可是眼下,陸大師的確揭出第三幅畫來了啊,這又該怎麼解釋?”
“這……”
“啊啊啊!要瘋了!”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這已經完全違背了常理了啊!”
書畫部部長簡直快要瘋了,陸洲東的所作所為,直接顛覆了他這麼多年來對書畫一道的認知,甚至讓他有一種這麼多年都活在了狗身上的想法。
這一切的一切,都實在是太過夢幻,太讓人震驚了。
饒是鑒寶大師級別的甘景明,這時候也是眉頭緊皺,雙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他盯著陸洲東,喃喃道:“莫非這世上,真的存在鬼手不成?”
麵對幾人的驚訝與質疑,陸洲東淡淡說道:“的確,已經是揭畫之作的單層夾宣絹紙,已經不可能再揭出第三幅畫來了,但這隻是對於普通的揭畫師而言,在我眼裏,即便是單層夾宣的畫作,仍舊能夠揭出畫來,隻不過是要耗費更多的精力罷了。”
陸洲東這一番話說的甘景明三人雲裏霧裏,因為他們根本沒有看出來陸洲東揭畫的精髓所在。
而麵對三人的疑惑,陸洲東也僅僅隻是淡淡一笑。
他所施展的揭畫手段,乃是華夏修複界失傳已久的秘術,若是能被他人一眼看穿,也就算不得是秘術了。
但不管怎麼樣,眼前的一幕,也讓甘景明三人相信了陸洲東所說的話,那就是眼前這幅《仕女圖》根本就不是唯一的一幅揭畫之作。
“難道說,那家夥把這幅《仕女圖》不知道揭出了多少幅?”
甘景明眉頭緊皺。
“這幅畫是什麼時候到手的?”
陸洲東忽然問道。
書畫部部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前天拍到手的,昨天下午帶回來的。”
陸洲東雙眼微眯,琢磨道:“居然已經有三天時間了,那看來,其他的揭畫之作也應該麵世了。”
說完,他看向甘景明,淡淡說道:“以你的身份想要查點事情應該不難吧?”
甘景明自信滿滿的說道:“那是自然的,你就說要讓老頭子查什麼吧!”
陸洲東說道:“很簡單,你就查一下這三日以來,世界各地的大大小小,明裏暗裏的拍賣會中,有沒有出現過張萱的《仕女圖》。”
這話讓甘景明猶如醍醐灌頂,瞬間回過味來了,一拍大腿叫道:“對啊,老頭子怎麼沒有想到呢?”
“這種好東西肯定能引起一番轟動,絕對是個大新聞,一查就能查到!”
“你等著,我這就安排!”
說完,甘景明立刻撥打電話出去,讓人去查此時。
二十分鍾後,電話重新響起。
甘景明接起電話,僅僅隻是兩句話,就讓他的雙眼瞪如牛眼。
“什麼?”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好家夥,這三天來居然有十八幅《仕女圖》問世?!”
嘶!
這話一出,書畫部部長頓時就震驚了!
十八幅?
那人,居然是一畫十八揭?!
恐怖如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