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九章：全是殘次品
聽到這番話後，周飛宇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一些。
經過一番絲縷，周飛宇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
“媽的！”
“原本完美無缺的計劃居然被這小子給打亂了！”
“真他媽懷疑這小子到底跟鄧先旭是不是一夥的！”
周飛宇的臉龐無比通紅，甚至還帶著一些紫色。
一副快要氣炸的樣子。
這讓旁邊的管家都有點不敢吱聲了，而且周飛宇所提起的猜測他也不敢接話，畢竟這些都是無法確定的事情。
“小子！本少這次就放過你！”
“不過隻是區區一件古董而已，本少還不在乎！”
周飛宇惡狠狠地瞪了陸洲東一眼，扭過頭，冷哼一聲，再也沒話說。
阿古達木趁機宣布道。
“看來整個會場中也沒有再比這位先生出價更高的人，那我宣布，這件宋汝窯天青瓷釉小碗，最終是屬於這位先生的！”
而此時，全場爆發出了一陣響亮的掌聲。
所有人都沒想到，原本是周鄧兩家的爭鬥，最後卻是被陸洲東給截了胡。
就連周飛宇都主動認輸了，這可不是他京都大少的風格。
但不管怎麼說，周飛宇的認輸是事實，這件汝窯小碗的歸屬也是事實。
而且這個年輕人還是以五億的價格拍下的，這簡直是太驚人了。
光是這份魄力，這份財力，就值得被所有人尊敬。
掌聲之中，甘景明卻是無奈一笑。
“得了，又被坑了5億！”
“陸小子，別愣著了，快去拿你的小碗吧。”
甘景明倒也是說的出就要做得到的人，話音一落，支票就已經寫好了。
陸洲東淡淡一笑，拿起支票轉身就走。
很快，便將那隻送汝窯天青釉瓷小碗給取了回來。
這一次不一樣的是，陸洲東將之前的九眼天珠和《冬心先生集》連同那隻小碗一起交給了甘景明。
“你這是幹什麼？”甘景明好奇的問道。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接下來你隻需要仔細辨別就可以。”
“仔細辨別？辨別什麼玩意兒？”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不光九眼天珠和《冬心先生集》都是殘次品，就連這宋汝窯天青釉瓷小碗也是殘次品！”
“陸小子，你是在逗老頭子玩吧？”
甘景明的兩隻老眼頓時就瞪大了。
別的不說，這瓷器他可是相當拿手的，更何況還是名動天下的宋汝窯作品。
這東西真是一眼真，假也是一眼假，眼前這隻小碗明明一眼看上去就是真品，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殘次品。
“老逼登，我說過，這三樣殘次品都是修補過的，修補手法相當高明。”
“即便是我當初也差點被蒙騙過去。”
“你仔細看看，仔細觀察。”
“你小子一般倒也不會開玩笑。”
看陸洲東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唬人，甘景明便半信半疑地借助拍賣會的燈光，仔細的鑒別了起來。
可是翻來覆去的看了半天之後，卻也沒能看出個123來，這讓甘景明有些煩躁。
“這哪裏有修補過的痕跡？”
“你身上應該裝著有放大鏡吧？”
“當然，老頭子從來是放大鏡不離身的！”
“那好，先看這九眼天珠吧，你從這三個點用放大鏡仔細辨別。”
陸洲東若有其事的指出了三處破綻。
這就讓甘誌明有點懷疑陸洲東說的可能真的是真的了。
他當即掏出放大鏡仔細的在陸洲東指出的這三個點上查看起來。
僅僅幾秒過後，甘景明的嘴巴就張成了“O”狀。
張大的嘴巴足以塞下三隻鵝蛋。
“這……這……”
“怎麼樣？現在相信我所說的了吧？”
“怎麼會這樣？這九眼天珠上怎麼會有裂痕？！”
甘景明驚訝到了極點。
他真的從陸洲東指出的那三個點上發現了特別細微的裂痕，長度不超過5毫米，裂痕的寬度更是微乎其微。
如果不是甘景明多年的鑒寶經驗練就了非凡的眼力，否則還真的看不出這樣的細微修改。
要知道，天珠渾然一體，是絕對不會有任何裂縫的。
可一旦有了裂痕，就說明這九眼天珠此前受過損壞。
而一旦損壞過的九眼天珠便不會再擁有此前可消除慢性病毒，防止惡化的功效。
畢竟其本身的磁場已經受到了破壞。
可既然是修補過的九眼天珠，為什麼會仍舊擁有那麼強烈的磁場？
甘景明對這個問題深深不解。
陸洲東淡淡說道。
“這便是那人修補手法的高明之處。”
“不僅能夠將原物修補如初讓人難以察覺，甚至還可以短暫性的保留此前原物的一些功效。”
甘景明覺得神奇的很，他連忙又指著這本《冬心先生集》問道。
“那，這詩集的損壞處又在哪裏？”
陸洲東冷哼一聲。
“這本詩集更是破綻百出，每一頁都有過損壞，而它的損壞點便是紙張。”
“這本詩集乃是清代私人刻書的代表作品，最講究的便是紙張。”
“原本的紙張應該是康熙乾隆時期的開化紙，紙白如玉，墨凝如漆，但這些紙早已經過曆史長河被滄桑摧毀。”
“縱然現在修補之後給人的感覺仍舊是完好無損，但這隻是錯覺而已。”
“鑒別起來也很簡單，你將放大鏡與紙張平行，觀察這紙張上麵微小的紙屑，看能否發現什麼異樣。”
話音剛落，甘景明便是乖乖照做。
幾秒後，他嘀咕道。
“咦？這紙麵居然如此平整？”
“這便是那人修補手法的高明之處，但卻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就是因為修複手法太過高明，反而忽略了這開化紙本身的粗糙之處。”
“最初的開化紙應該略有起伏，有些細微的紙屑，但現在的紙張卻是十分平整，很明顯是之後重新修補過的。”
甘景明衝著陸洲東豎起了大拇指。
這麼細微的差別，連他這個鑒寶大師都沒發現。
沒想到陸洲東卻是知道的如此清楚。
而且最重要的是，陸洲東根本沒有借助放大鏡等一些工具，隻是以肉眼察覺。
甚至，陸洲東根本從未近距離觀察過，隻是遠遠相望，便看出了這兩樣物品中的殘缺之處。
這等眼力，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緊接著，甘景明的目光又放在了剛剛才拍到手的宋汝窯天青釉瓷小碗上。
“那這東西呢？”
陸洲東目光一掃，眼中流露出一抹敬佩，緩緩說道。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想到修補一道，在如今的這個年代也有如此鬼手天工之人。”
“你且沿著這小碗的每一個裂紋進行觀察。”
所謂的裂紋，其實是這汝窯的特點紋路。
準確的來說，是指汝瓷釉麵上的開片紋。
汝瓷釉中多布紅暈，有的如晨曰出海，有的似夕陽晚霞，有的似雨過天青，有的如長虹懸空。
說到底，這就是因為汝窯燒製時的工藝，導致
開始時是器物於高溫焙燒下產生的一種釉表缺陷，行話叫“崩釉”。
汝窯的藝術匠師將這種難以控製的、千變萬化的釉病，通過人為地操作轉換為一種自然美妙的裝飾，而且控製的恰到好處，可謂巧奪天工的絕活。
釉麵開片較細密，多呈斜裂開片，深淺相互交織疊錯，像是銀光閃閃的片片魚鱗，或呈蟬翼紋狀，給人以排列有序的層次感。
無論是魚鱗狀或者是蟬翼狀都是開片紋的一種，除此之外還有魚子紋，芝麻花和蟹爪紋，還有典型的桔皮釉、冰片釉。
這些都是一種釉表缺陷，但卻被人為操縱而形成的絕美紋絡。
而甘景明現在手裏的這隻宋汝窯天青釉瓷小碗之上的就是蟬翼紋。
甘景明拿起小碗仔細看了一下，這些蟬翼紋非常美妙，肉眼看起來沒有任何的違和感，但是聯想起剛才兩樣物品上的殘缺點，這讓甘景明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仔細看了兩秒後，甘景明臉色一變，氣呼呼的說道。
“奶奶的！這居然也是一個修補品！”
“而且損壞的比那九眼天珠以及《冬心先生集》還要更加嚴重！”
“甚至每一個紋路都是一個殘片！”
“這麼一個殘次品居然讓咱們5億買下來了，虧到姥姥家了！”
甘景明氣憤不已。
同時打死他也沒想到這隻看似完美的汝窯小碗完全就是一堆碎片，垃圾拚接起來的。
每一個蟬翼紋都是好幾個碎片的接口。
雖然氣憤，但是這修補手法也讓甘景明為之感歎。
“這修補手法也實在是太高明了！”
“堪稱鬼手天工！”
說到這裏，甘景明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轉移到了陸洲東身上，嘖嘖說道。
“目前為止，老頭子隻見過一個人的修複手法，堪比鬼手天工！”
“陸小子，這些東西不會都是出自你手的吧？”
甘景明回想起之前，陸洲東幫他們修補文物手法也是精妙絕倫，每一件修補片都完美得像是沒有損壞過一絲一毫一樣。
陸洲東聳了聳肩，無奈的說道。
“你也不是沒見過我修補文物，我的手法路子跟這些東西完全是兩回事兒。”
“這些東西，出自另外一人之手。”
“但毫無疑問的是，那人的修補手法，已然登峰造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