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先贏一場
“哼！到底是小地方來的鄉巴佬，沒有一點見識，居然在這麼多人麵前，擺出如此滑稽的姿態，也敢坐在我沈家之人的背後，真是丟我沈家的臉！”沈學文見狀，臉色頓時一沉，立刻冷嘲熱諷了起來。
他知道呂長雲的來曆，原本就非常不解沈君瑤為什麼要帶這麼一個鄉巴佬在身邊，現在看到呂長雲如此失態，更是心中不爽。
“我看，此人是知道咱們要贏下一場，所以瘋了吧？”沈浩宇這話一出，不少權貴都笑了起來。
然而，呂長雲卻是不顧周圍那許多嘲笑的目光，驚喜的叫道。
“沒錯！常大師的三塊玻璃種個頭實在是太小了，根本沒有辦法與石大師的兩塊玻璃種相提並論。”
“雖然從數量上，常大師略勝一籌，但這賭石比賽，比的不是種水數量，而是最終的價值！”
“若如此說來，最後還是石大師贏了！”
話音一落，滿場權貴的笑聲戛然而止。
沈浩宇和沈學文兩人的嘴角，也是猛地一抽。
“你這家夥在胡說些什麼？！”沈學文當即冷聲嗬斥道：“常大師的賭石技藝，也是你這鄉巴佬能夠評頭論足的？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
“等等小弟！這一關，我們似乎真的……輸了！”然而，沈浩宇扭頭看了一眼後，臉色便是瞬間陰沉了下來，他出聲打斷了沈學文。
“二哥，你在瞎說什麼呢？”沈學文猛地回過頭來，瞪大了兩隻牛眼，死死的盯著沈浩宇，似乎是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怎麼會從沈浩宇的口中說出來。
然而，沈浩宇卻是緊閉雙眼，整個人仿佛癱了一般，直接整個癱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這可把沈學文給急壞了。
就在這時候，一道淡然之聲也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這第一關，是我輸了。”
沈學文整個人瞬間呆滯住了，眼中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與此同時，滿場權貴也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齊刷刷地看向了方才出言的常定安，所有人的眼中都浮現出了一抹難以置信的神色。
沒有人想到常定安居然會親口承認自己輸了。
眾目睽睽之下，常定安臉色陰沉，攥的緊緊的雙手甚至能夠看到骨節已經泛白。
而旁邊的石少元，嘴角微微揚起的弧度，與常定安陰沉著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還算這姓常的有些自知之明。”不遠處的甘景明翹著二郎腿，笑眯眯的緩緩吐出這樣一句。
正好旁邊的就是崔燦陽，立刻忍不住問道：“甘大師，這怎麼個情況啊？”
甘景明津津有味地說著，“那姓常的老家夥雖然種水在數量上取勝，但是他選的那些個石頭一個個小的可憐，一點兒也不比他師父來的大氣，就算有三塊玻璃種，但他那三塊玻璃種最多也就能搞出六個鐲子，但石少元的兩塊玻璃種，最起碼能搞出八個桌子，這一個玻璃種桌子，在價格上可要隔出最少六位數，這之間的差距可一下子就給拉開了，他倒是想不輸也不行了。”
這時候，沈家家主沈博榮終於出聲了。
“經過我們估價師的估算，石大師切出的料子價值總計五千萬，常大師切出的料子價值總計四千五百萬，這一關石大師勝出！”
沈家作為江南玉石界的龍頭，自然是少不了玉石估價師的。
而這賭石比拚，最後的價值也是由估價師來進行計算的。
這下，就連沈家家主沈博榮都這麼說了，也自然沒有任何人有異議。
沈浩宇和沈學文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暗暗沮喪。
台上的常定安同樣如此，一張老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了，臉上寫滿了“不甘”二字。
反觀沈君瑤和呂長雲兩人，皆是歡喜不已。
“大小姐，我們贏下一場了！”呂長雲笑道：“這第二場都不用看，石大師的贏麵已經很大了！”
沈君瑤笑著點了點頭，非常認同呂長雲口中所說。
但聽到這話後，一旁的沈學文態度可就不好了，冷冷說道：“不過隻是贏下第一場而已，你們高興的也太早了，那第二關誰贏誰輸還說不定呢！”
沈君瑤淡淡一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這時候，場上的石少元和常定安兩人又重新開始有了動作。
這第二關，乃是每人挑選五塊原石作為比拚。
比第一關足足少了一半的數量，自然也要更加的謹慎一下。
而且，似乎是因為率先輸了一場，常定安的神情從未有過的認真和凝重。
他在原石堆中不斷遊走，拿起一塊點了點頭，但卻立刻又搖了搖頭，重新放回原石堆中。
等拿起下一塊原石後，又做了同樣的動作。
一連拿了幾十塊原石，但卻並未真正挑選出一塊來。
看起來頗為謹慎，而且有些猶豫不決。
相比起常定安，一旁的石少元則是要自信大膽得多。
隻要是他覺得有點希望的，便立刻拿起來，而後交給身後的沈家下人。
這般自信的動作，一氣嗬成，行雲流水。
滿場權貴看到這裏，也不禁竊竊私語了起來。
“石大師到底是成名已久的玉石鑒定師，果然有大師風範，挑選原石從來不看第二眼，光是這份自信，便無人能敵！”
“相比之下，常大師在這一塊兒倒很是不足了，明顯要比石大師猶豫不決的多。”
“我看未必，有時候過於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倒是挺看好常大師的，正所謂謹慎之下必有驚喜，常大師如此細心地挑選原石，肯定能找出更好的來。”
“這麼說，你是覺得石大師挑選的原石質量會不如常大師是嗎？”
滿場權貴各有其詞，爭執不休。
而就在眾人爭執之時，許久沒有動靜的常定安終於挑選出來第一快原石了。
也就在此時，會場中響起一片驚呼之聲。
仔細一看，原來是石少元已經挑選完了五塊原石，已經來到了切石師傅前。
背負雙手，靜靜的等待著常定安的挑選完畢。
嘴角浮現出的那抹弧度，此刻就像是嘲諷一樣，讓常定安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但這並沒有讓常定安失了分寸，反正這次比拚也並沒有規定挑選原石的時間。
常定安深吸口氣，便穩下心神，再次沉浸在挑選原石的過程之中。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常定安這才將五塊原石全部挑選出來。
“石大師，這五塊料子您想怎麼切？”這邊的切石師傅早就已經恭候多時了，現在看到常定安終於挑選完了，直接忍不住的問向石少元。
石少元並沒有著急，而是仔細地看著那五塊原石，隻見這五塊原石皆是黃沙表層，皮層很薄，看著倒像是從一個坑裏產出來的一樣。
接著，石少元又拿著手電，在原石上下左右照射，隻見其中兩塊兒原石的皮層很薄，在強光下甚至能呈現出絲毫綠色。
看到這裏，石少元雙眼一亮，而後在石頭的周圍轉了個圈。
看到最後，石少元雙眼中的亮光越發璀璨，嘴角的笑容也越發的明顯。
“石大師不趕緊切石，這是在做什麼？”沈君瑤有些按捺不住的問一句。
“他是在查驗。”陸洲東淡淡開口，眼眸中閃過一絲驚喜。
他倒是沒想到，這石少元不僅僅是一個會彈石的高手，甚至連心思和經驗都是如此的縝密，倒是也不愧江南第一玉石鑒定師。
“這五塊原石都是老坑的產物，皮薄，基本上通過這樣查驗，就能看到些許淺層綠，從地方來切，是最好的選擇。”
果不其然，就在陸洲東話音剛剛落下的時候，石少元便已經拿起粉筆，在那五塊料子上劃了一道。
而後直起腰來，背著雙手，自信滿滿的說道：“這五塊料子還是老樣子。”
“明白了，一刀切是吧？交給我了！”切石師傅喊了一聲，接著按下切割機，便啟動了起來。
嗡嗡的聲音，響徹在會場之中。
切石機和料子表麵摩擦，不斷綻放出絢爛的火花。
這五塊料子的皮也的確很薄，僅僅隻是輕輕一擦，立刻就能看到一絲翠綠。
伴隨著一陣陣“啪嗒”的聲響不斷響起，五塊料子全都被一分為二。
接著，切石師傅把這10個小塊全部放進水中，清洗一遍。
能夠明顯看到，其中九塊都能夠看到有綠，卻唯獨最後一塊，看著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石頭，沒有絲毫綠出現。
看到這裏，沈君搖的心不禁猛然一揪，就連呂長雲也是暗暗搖起了頭。
這塊料子，大概率是廢了。
而就在所有人都這麼想的時候，石少元卻是忽然彎腰，將這塊普普通通的石頭撿了起來，遞給切石師傅，緩緩說道：“這塊料子擦皮，直到出綠為止。”
這話一出，連切石師傅都是一楞，說道：“石大師，這塊料子，看著就是塊廢料，您就這麼自信能夠出綠？”
石少元重重點了點頭說道：“老夫說能出綠，它就能出綠。”
滿場權貴聽到這話，都不禁朝著石少元豎起了大拇指，這份自信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看到石少元如此堅持，切石師傅自然也沒什麼話好說，拿起石頭就是幹。
一邊澆水，一邊擦皮，將這塊料子的表皮越擦越薄，很快，一個巴掌大的料子就隻剩下了半個巴掌大。
這時候，切石師傅也已經失去了耐心，畢竟擦皮不僅僅是一個細心活，更是一個體力活，他的腦門上已經全是汗水，甚至馬上就要堅持不住準備去勸說石少元放棄了。
但下一秒，他手上動作一頓，一張臉已經從苦逼的表情變為了一抹驚喜。
隻聽一聲大叫。
“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