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這是誰的字?

第三百一十六章:這是誰的字?

蘭家祖宅不算小。

占地足足有十二分地。

換算下來,有一畝地還多。

而除去正當大門的祠堂小院以外,後邊還有正院和堂院。

正院裏是正堂、正屋,以及一個小花園,是蘭家宗族人居住玩鬧的地方。

堂院自然就是客堂、旁屋,用來接待客人。

陸洲東和甘景明兩人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才將蘭家祖宅逛了個遍。

兩人的眸子皆是深邃無比,仿佛能夠洞穿無盡歲月,見識到鼎盛時期的蘭家有多麼昌盛。

“嘖嘖,沒想到平陽還有這麼一間古宅,老頭子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呢?”

“蘭家……乾隆年……嘶,這是哪一位的血脈?”

“喂,陸小子,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趕緊跟老頭子說說這間宅子!”

甘景明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間宅子的祖上會是什麼人。

但他知道,這間宅子的祖上絕對陸洲東這家夥絕對是早就看出來了。

要不然的話,也不會為了區區一間宅子,而大動幹戈。

看甘景明如此殷切,又看四下並無外人,陸洲東便清了清嗓子,笑眯眯的問道:“老逼登,你真想知道?”

甘景明頓時翻起了白眼,道:“廢話!老頭子要不是想知道,至於這麼舔著臉皮問你個臭小子?”

“那好吧,我便與你透露一二。”

陸洲東隻是調侃調侃甘景明而已。

甘景明雖然有時候很坑,但實際上對他並無惡意。

更何況,甘景明處處想著他,當初甚至還無私的想要將他介紹給精通玉器的四師兄何興栽培。

雖然最後何興自己都說教不了,但也足以證明甘景明的一片赤心。

陸洲東對甘景明的印象比任何人都要好,兩人也算是忘年之友。

眼下無外人在場,對於甘景明而言,稍稍透露幾分此地的秘密倒也並非不可。

“我問你,這間宅子的主人,姓什麼,你可知道?”

“你當老頭子眼瞎啊?門口不寫著呢麼,蘭!”

“你在平陽住了這麼久,想必當地的曆史文獻也看了不少把?可還記得晉省清朝史上十三位清官廉吏之一,吉鄉城的蘭第錫?”

“原來是他!哎呀呀,我這個腦子,怎麼就沒想到呢!”

甘景明眼都紅了,雙手一個勁的拍著腦瓜子。

口中叫道:

“這間宅子,怎麼也到乾隆年了,曆史如此久遠的宅子,在咱們這可不多見。”

“更何況,那祠堂中的那一對對聯牌匾,處處透發著大家風範,可不是平頭百姓家能夠有的玩意兒。”

“哎呀!沒想到是他啊!”

但就在這時,甘景明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臉色猛地一變。

他仔細想了想,而後疑惑道:

“等等,不對啊!”

“這蘭第錫生平一路高升,最後就任於江南河道總督,那地方可是在清江浦啊!”

“咱們現在的蘇省淮州!”

“蘭家全族都在那地方紮了根,咱們這裏怎麼會再有一座蘭家祖宅呢?”

陸洲東淡淡一笑,雙手插著兜,慢悠悠的說道:“蘭第錫最終的確是官局江南河道總督,但誰說他隻有一脈後人了?”

一句話點醒了甘景明,兩眼一亮,驚訝的掃了一眼蘭家祖宅,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一脈是分離出來的?”

陸洲東搖搖頭,緩緩道:“準確的來說,是被逐出蘭家的一脈。”

“蘭家世代從政,皆是為國為民的清官廉吏,但有一日,族中卻有不從政,卻從商的族人出現,如果換做是你處在當初的國情下,會怎麼做?”

甘景明恍然大悟,道:“士農工商,商為最底層,如果我是蘭第錫,也絕對會將這一脈逐出族譜。”

話音一頓,他轉音問道:“不過,你又怎麼能證明,這一脈的確為蘭第錫的後代?”

陸洲東道:“蘭家有兩大祖業,一為楊坪村的祖地,二為吉鄉城中的飯館素亭堂。”

“等等!”

“素亭堂?”

“這個名頭,咋這麼熟悉呢?”

甘景明皺著眉頭思索了半晌,突然猛地拍了一下額頭,驚聲叫道:“素亭!蘭第錫,字龐章,一字素亭!”

“素亭堂……原來如此!”

“如此一來,這一脈的身份基本可以斷定,但也僅僅隻是基本……”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我要找的東西,足以證明這一脈的身份。”

“乃至,其身份不比蘭家本家差多少。”

甘景明來了精神,道:“哦?那老頭子倒是要見識見識了。”

一個小時後,蘭慧商這一脈的人已經收拾東西全部撤離了蘭家祖宅。

而陸洲東和甘景明兩人也已經繞著蘭家轉了一圈。

各個角落陸洲東都沒有放過。

就差把蘭家給掀個底朝天了。

饒了一圈,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祠堂小院。

原本熱鬧的小院,此時已經空蕩蕩的。

隻剩下了他們兩人。

甘景明喘著粗氣,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我說陸小子,你到底行不行,還能找到不?”

“老頭子跟著你瞎轉悠,快累死了!”

陸洲東眉頭微皺,嘀咕道:“不應該出錯的,那樣東西,一定在這裏。”

聽到這話,甘景明嗬了一聲,擺手道:“快拉倒吧你,這宅子你哪個地方沒找過?什麼花瓶、房頂,你全都找了一遍,啥也沒有啊!”

哪個地方沒找過?

陸洲東猛然一怔。

而後,視線緩緩移向祠堂。

雙眼中迸出一抹精芒。

“就是這裏!”

陸洲東立馬邁步,來到供奉著蘭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喂喂喂!你小子想幹啥,你可不能對人家祖宗不敬啊!”

甘景明被陸洲東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這小子不會要把人家祠堂給翻過來吧?

這可是大不敬啊!

“你不是問我哪沒找過嗎?”

“這裏,我就沒有找過。”

“不試試,怎麼會知道有沒有驚喜呢?”

陸洲東嘴角帶著一抹笑。

但這一抹笑,卻是讓甘景明看的毛骨悚然。

怔然道:“你小子還真要動手啊?!”

陸洲東淡淡一笑,道:“這些家夥,也比我大不了多少,都是一個年代的人,有什麼不敬的?”

聞言甘景明就翻起了白眼。

一個年代的人?

拜托,人家可是清朝人!

你才多大!

而這時候,陸洲東已經上手將一個刻印著“先祖之靈位”的牌位拿了起來。

“老哥哥,不好意思,冒犯您了!”

“很快我便將您放回原位!”

說完,陸洲東將牌位放在一旁。

而後,伸出右手,握拳,輕輕叩了叩牌位下方的大理石麵。

咚咚!

這是兩道很是清脆的聲響!

“哎?這聲音不對啊!”

甘景明立馬瞪大了眼。

正常來說,這下邊應該是全都是大理石。

但這樣的聲音,卻是下方空洞才能傳出來的。

很顯然,這下邊是空的!

“臥槽!”

“真讓你小子找到了?!”

“快!快掀開看看!”

甘景明甚至比陸洲東還要更加興奮!

陸洲東點點頭,手掌在大理石上摩挲著。

果然!

被他摸索到了一條縫隙!

而後,指甲嵌進去,使勁一摳!

看起來嚴絲合縫的大理石麵,居然被他摳起來一塊長方形石板!

石板長五百公分,寬四十公分。

看起來完全就是個蓋子!

揭開蓋子,一個腐爛的木盒躍然呈現在兩人眼中。

陸洲東立馬就笑了起來。

“謔!都長菌了?這年頭可不少了!”甘景明興奮不已,“快!陸小子,打開看看!”

陸洲東打開木盒。

隻見一張牛皮紙出現在盒中。

甘景明點頭道:“嗯,牛皮紙防腐,蘭家這一脈的祖宗倒是有些腦子。”

陸洲東道:“被逐出蘭家,卻還能留下如此基業的人,自然不是蠢貨。”

說著,他將牛皮紙緩緩揭開。

隻見其中包裹著的,乃是一幅卷軸。

“寶貝啊!”

甘景明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去抓卷軸。

然而,眼角的餘光卻是注意到了臉色一沉的陸洲東。

甘景明訕訕一笑,把手縮了回來,尷尬的說道:“額……嗬嗬,激動了,激動了,還是你來吧……”

陸洲東收回目光,放在卷軸之上。

旋即,深吸一口氣,將卷軸拿起。

緩緩打開一角。

下一秒,十幾個字符一列一列的呈現在兩人眼中。

甘景明頓時神色一變,驚訝問道:“這,這是什麼字?”

看著就跟一個個小蝌蚪似的。

這下,反倒是陸洲東驚訝的很,扭頭問道:“你不懂?”

甘景明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

陸洲東頓時就樂了,笑道:“堂堂一代鑒寶大師,居然連滿文都認不得?”

“原來是滿文!”

甘景明尷尬的撓了撓頭,訕訕一笑,道:“那啥,師父當初教過我們,隻是老頭子對文字什麼的,實在提不起來興趣,所以……嘿嘿,不是很懂滿文。”

說到這裏,他問道:“蘭家祖宗還懂滿文?他不是漢人嗎?全部都是滿文嗎?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陸洲東並沒有回答這一連串的問題。

而是嘩啦一聲,收起卷軸。

“哎!你怎麼收起來了?”

甘景明一怔,問道。

陸洲東神秘一笑,道:“時機未到,若有緣,你總會知道它的真麵目。”

甘景明不爽的說道:“陸小狗!陸雞賊!”

陸洲東哈哈一笑,道:“老逼登,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東西,華夏獨一份!”

甘景明湊過來,緊張兮兮的問道:“難道,是國寶級別的文物?”

陸洲東搖搖頭,緩緩說道:“不!”

“它,比國寶還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