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你,見識太少
“天哪!怎麼會是他?!”
甘景明整個人都不好了,抱著頭的雙手都在因為震驚而微微顫抖著。
一旁的韓磊幾人,更是因眼前這一幕,以及陸洲東此前那一番無比奇妙的話語,臉上皆是布滿了驚色。
先師菩薩!
施雨龍王!
唐王李侃!
這十二個字,就像是一柄柄重錘撞擊著幾人的胸膛,讓幾人頭腦發昏。
他們忍不住問道。
“唐王李侃,他是誰?”
陸洲東淡淡說道:“唐懿宗,第四子。”
“真正意義上的靈空山第一任主人。”
“你們沒聽說過?”
隻見馬老三、黑漢子、瘦猴子三人的腦袋皆是搖的跟撥浪鼓似的,三人齊聲說道:“俺們都沒怎麼上過學,這個人,俺們從來沒聽說過。”
說完,三人順勢齊齊扭頭看向韓磊。
韓磊臉色頓時有些尷尬,撓了撓頭,訕訕笑道:“別這麼看著我,我曆史學的不是很好……”
陸洲東並未嘲笑幾人,而是背著手,輕聲說道:“能以法雨濟平民。”
這是靈空山地界自古以來流傳的一句話,就是用來歌頌李侃的功德。
李侃,唐懿宗第四子,五歲封郢王,9歲加封威王。
自小便展現出了過人的聰明才智,詩詞歌賦,兵法武藝,樣樣精通。
十歲的時候,已經可以坐於帳中,為軍中主帥出謀劃策,敗敵人於千裏之外,足以可見他過人的眼光。
這簡直就是開掛了!
按理來說,照著李侃這文韜武略樣樣精通的該死的出色能力,絕對是朝著太子之位發展的。
然而,873年,也就是李侃十二歲那年,七月唐懿宗病危,其月十八日,宦官田令孜、劉行深、韓文約等擁立普王為皇太子。
所謂的“普王”,乃是唐懿宗第五子,比李侃小一歲的弟弟,李儇。
相比起李侃,李儇幹啥啥不行,除了熱衷遊玩以外,也就一個馬球還能拿得出手。
可擅長馬球,焉能治國安邦平天下?
這,同樣也是李侃心中的痛!
太子之位,應該是自己的!
可怪就怪,自己的出身太過卑微,生母不過隻是一個妃子。
而李儇的生母,卻是惠安皇後!
背景的差距,僅僅憑借“皇後”二字,便可彌補任何的不足。
同月二十日,唐懿宗駕崩。
庸碌無能的李儇順利繼承大統。
而文武雙全的李侃,卻是成為了隻能站在龍椅之下的卑微臣子,除了要聽命於一個廢物以外,還要時刻提防著自己會不會遭到暗殺。
皇權之下,兄弟相忌相殺,已經是各朝各代司空見慣的事情。
更何況,這些皇子之中,就屬李侃最有本事,自然也是最有威脅的那一個,李儇縱然坐上了皇位,但他也要考慮自己這皇位坐得是否能夠安穩。
除掉最自己位置威脅最大的人,似乎是一個最好也是最直接的選擇。
聰慧如李侃,自然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自古以來人人都說皇宮其實比沙場還要更像一處戰場,說不定哪天就要血流成河。
為了“皇權”二字,不惜對自己的兄弟下殺手,足以見得皇家中人的心有多狠。
所以說,伴君如伴虎,能下狠心搞死自己兄弟的人,對其他人隻會更加的肆無忌憚。
而李儇到底是個廢物,無論登上了什麼位置,廢物就是廢物,即便動了殺心,卻也是有殺心沒殺膽。
總是怕自己動了手,會惹得天下民眾非議。
除掉李侃的事兒一拖再拖,一不留神,就過去了六年。
這879年,可謂是多事之秋。
黃巢起義軍勢如破竹,銳不可當,此時已攻占陽翟、郟城等八縣,更是直逼晉省晉陽。
大軍洶湧來襲,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硝煙彌漫。
朝野震驚,唐懿宗李儇大驚失色,險些慌亂的從龍椅上跌落下來。
雖說位置有些不安穩,但同時,卻也迎來了一個絕妙的好機會。
李儇彼時還沒想到,但他身邊的一班權臣卻已經替他想到了。
趁著晉陽戰火彌漫,快要失守,何不假意派出文武雙全的威王李侃前去鎮守,實則卻是要借起義軍之手將其除掉?
若是二者能兩敗俱傷,更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終於,在一班權臣的慫恿指使下,唐懿宗李儇一紙聖旨,派自己的四哥李侃前往晉陽,任晉陽河東節度使,管兵禦敵。
但,李儇終究還是小看了他這個四哥。
借刀殺人,這是李侃十歲的時候就已經玩剩下的套路。
殊不知,這正中了李侃的下懷!
也不能怪李侃太聰明,實在是李儇太笨了……原本李侃被綁在皇宮之中,每日小心過活,就想著什麼時候能徹底掙脫束縛,這下好了,眼下唐朝時局動蕩,自己還被外派,這不正好就是一個絕佳的“逃脫”機會?
李侃接下聖旨,還裝模作樣的發表了一番“不破樓蘭終不還”一類的講話,接著便走馬上任。
這小子雞賊的很,一到了晉省地界,卻是調轉了方向,沒去北邊的晉陽,而是直奔南邊的平陽!
去晉陽就是送死!
誰去誰傻逼!
人家李侃壓根就沒去上任,本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心思,直接半道來了平陽靈空山!
秉著一顆不甘的心,再憑借自身的聰明才智,鑽研佛學,研究風水玄術,再借由靈空山這一處天然的風水局勢,布下這麼一座宏大的五龍登仙局!
陸洲東這一番口若懸河,韓磊幾人就跟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神色呆滯,就這麼呆愣愣的聽著。
“嘶!”
即便是甘景明,此時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半晌過去,不禁怔然說道:“陸小子,你……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咱們平陽的記載,老頭子不敢說倒背如流,卻也是全都看過,可從未有記載過如此這般驚人的史料!”
“你……怎麼能斷定,那李侃並未去上任,而是來到了靈空山,還布下了這麼一座局勢,成為了水中墓的主人?”
陸洲東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笑意:“你,見識太少!”
“新舊《唐書》中雖然的確沒有明寫此事,但如詳讀《舊唐書》唐僖宗本紀中有關乾符六年紀事的話,還是可以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如《舊唐書》先記乾符六年三月朝廷“製以寧節度使李侃檢校戶部尚書,兼晉陽尹、北都留守,充河東節度等使”,而同樣還是在《舊唐書》乾符六年八月紀事中,卻已經另派“東都留守李蔚為檢校司徒、同平章事,兼晉陽尹、北都留守、河東節度觀察”。”
“三月到八月,僅僅五個多月的時間,卻是另派了官員……”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
甘景明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陸洲東的眼神就猶如看一頭怪物一般。
他……
徹底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