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25章 駑刀太一

呂布將一劍一刀分別交予歐氏兄弟鑒定,不一刻,歐鋅說道:“確為天月,顓頊乃黃帝後人,此刀傳於其手,其後攜刀陪葬,爾等機緣巧合在墓中尋得,真不知道你祖上積了什麼德。”

“現在萬事具備,隻欠地火。”呂布說道。歐鋅沒有接話,而是轉頭注視著歐鐵。

又過一炷香的時間,“老夫見識淺薄,無法鑒定此劍,以此劍重量,應為銅鑄,可是表黑裏白不知是何緣故。”歐鐵慚愧道。

歐鋅道:“此劍與騰空,天月一起尋得,品級應不低於此二物,極有可能是軒轅劍,此器劍身,劍格,劍柄之上皆刻有文字,如果為軒轅劍,文字所述乃四海一統之策。”

“不管此劍是否真是軒轅劍,奉先都不可聲張,以免惹來殺生之禍。”歐鐵叮囑道。

呂布接過巨劍,以錦盒封存,再以麻布纏裹錦盒,然後帶著錦盒回屋了。呂布回屋拿出田豐給自己信,信中提到自己的母親已抵達北海,適應了海邊的氣候,身體安好,不用擔心,呂林的妻子孔氏誕下了一名女童,取名呂寧,商社的財貨大部分已遷移到了北海,因為處於過渡期,商社的收益有所下降,船坊上了軌道,由於按照呂布的圖紙做出來的船有些問題,需要呂布回去解決。看完信的時侯天色已晚,沒多久高順前來,引呂布去侯成他們落腳的客棧,呂布想邀請歐氏兄弟一同前去飲宴,可他們皆推辭不往。

呂布和高順到達客棧之時,酒菜都已置辦好,無名穀一戰幸存之人都已在座,隻等呂布和高順開席了。眾人勸呂布酒,呂布都來者不拒,然後再一一回敬,呂布與他們劫後重逢,格外激動。漢朝製酒工藝主要流程為蒸煮、曲酵、壓榨,未經蒸餾所以酒精含量很低,比啤酒高不了多少,所以呂布根本不怕貪杯出醜。呂布和大夥都勸高順喝兩杯,高順盛情難卻,這是他第一次喝酒,才兩杯下肚,他就開始發酒瘋了,好幾個人才按住他,此後他基本上滴酒不沾。

不數日,呂黃引商社的押運隊抵達,整整五車煤炭把歐氏兄弟給樂壞了。歐鋅說要選吉日吉時開爐煉化天照和天月,還問呂布要將兩刀煉化成何種兵器,呂布看著一言不發的高順,猶豫良久,最後呂布咬牙決定將兩刀煉化成一刀。

是日,歐鋅在歐鐵的幫助下,準備好了一並事項,亥時起火。呂布原來是從事船舶生產設計,對於鋼鐵的煉製還懂一些,可是銅的煉製就一竅不通,在一邊無所事事就容易瞌睡,直至翌日醜時呂布實在困極,便回房休息去了,留高順在此守候。

呂布一覺醒來已是午時,來到爐房,看見高順手握黑刃,此刀身長五尺(漢尺),寬四指,配有龍吞口式樣的護手,刀柄長兩尺,可雙手而握,以龍鱗修飾防滑、美觀,刀柄末端綴以龍尾以免揮砍時脫手。刀身,刀格,刀柄渾然一體,歐氏兄弟的鑄造技巧果然非凡。呂布正準備大大恭維歐氏兄弟的鬼斧神工時,卻見兩人愁眉緊鎖,呂布疑問道:“神兵已成,兩位前輩為何怏怏不樂?”

歐鋅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失去了往日的傲氣。

“此刀雖成,卻有遺憾。”歐鐵解釋道。

“有何遺憾?”呂布問道。

“此刀至剛,卻無法開鋒。”歐鐵回答。

“為何無法開鋒?”呂布追問。

歐鐵從高順手中取過長刀,抵在礪石上用力的研磨了兩下,研磨處露出些許的淡金色不久就轉變成黑色,先前銳利的邊緣也慢慢的鈍化。

“我們兄弟二人學藝未精,有負奉先所托,唯有以家傳之寶以償奉先損失。”歐鐵說完準備轉身進屋。

“大哥不可!”歐鋅阻止道。

“兩件神兵與一塊隕鐵隻鑄出一柄鈍刀,你我難辭其咎,況且奉先送我們五車地之火,我們也理應有所表示,你莫再多言。”歐鐵喝斥道。

片刻後,歐鐵捧這一隻精美的大木盒而回。“此為何物?”呂布好奇道。

歐鐵打開木盒後說道:“此為精鐵礦,將其融入生鐵可以練出精鋼。祖上歐冶子用此物鑄劍,寶劍削鐵如泥,曆久彌堅,千年不鏽。隻是熔煉此物方法失傳,僅存的這些礦石歐氏世代相傳,我將此物贈予奉先,豫州鄭氏或有辦法將此物煉成神兵利器。”

呂布拿起盒中黑色的鐵礦,如果歐鐵所說屬實的話,歐冶子很可能在落後的技術環境下煉出了不鏽鋼!如果是不鏽鋼,那這些黑色鐵礦應該是鉻鐵礦,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呂布問道:“敢問歐冶前輩從何處得來這些礦石?”

“先祖從隴西以西群山峻嶺中采得,用尋常的木炭根本無法化其分毫。”歐鐵回答道。

這些黑礦石應該就是鉻鐵礦,我國四川、甘肅、西藏、青海等地是世界著名的鉻鐵礦產地,鉻鐵礦是冶煉不鏽鋼的原料。鐵礦中的主要成分是鐵的氧化物,熔點在一千五百多度,而鉻鐵礦的主要成分是鐵和鉻的氧化物,氧化鉻的熔點是兩千兩百多度,所以比較難以熔煉。歐鐵手中這些礦石經曆六、七百年的傳承,其中肯定不乏有人嚐試熔煉,氧化鐵熔化,氧化鉻保留,這些礦石中的鉻含量應該相當之高。

“地之火熱度極高,或能熔煉此物,不過此礦乃稀釋珍寶,我們要慎重,煉化之前,我要先用普通的鐵礦做一些實驗。”呂布說道。

“奉先懂得鑄造兵器?”歐鐵難以置信道。

“我不懂鑄造,但是我懂煉鋼。用前輩手上的礦石,可以煉出傳說中的麻鋼。”呂布自信道。

“信口開河。”歐鋅不屑道。

“你可敢和我打賭,我若煉出來,你拜我為師,任我差遣,我若煉不出來,就拜你為師,另運十車煤作為拜師禮,怎麼樣?”呂布其實已經開始動腦筋,打歐鋅的主意了。

“地火盡管運來,不過我不要你這滿口雌黃的憨貨做徒弟。”歐鋅嘲笑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切不可食言而肥呀。”呂布說完,轉頭對高順道:“等煉出麻鋼後,我讓我的好徒兒為你另鑄一口稀世寶刀。”天月對呂布來說本來就沒有什麼用處,可是犧牲了聶驊留給高順的天照(陽炎)卻沒有練出絕世神兵,讓呂布有些歉疚。

歐鐵無奈的看著呂布和自己的弟弟,歐鋅似乎不願再逞口舌之快,而高順認真的搖了搖頭說:“我一握住此刀,便覺與其有所感應,我就用此刀,請奉先為之取名。”

既然高順喜歡此刀,呂布心裏好過了一些,“既然如此,就依陷陣之意,此刀煉化陰陽,是為太一,就叫太一刀吧。”

“太一,從今你便是我的刀了。”高順對手中的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