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的出現讓呂布不得不考慮一下自己的處境,六年間,一直糾結著他的問題,自己是穿越了時空還是置身於遊戲,如果是遊戲,那意味著許空沒有騙自己,隻要完成任務,自己就可以知道自己和吳薪的身世;如果這一切不是遊戲,那呂布更加要完成呂布的曆史使命,因為如果他改變了曆史的軌跡後果不堪設想。呂布覺得假如改變了曆史那麼自己可能就不會出生,從根源上否定了自己存在的可能性,等等,記得當初許空叮囑自己說,如果沒有完成任務就要消失,那是否可以將消失理解為從原來就不存在?呂布心驚道:難道許空那句話的意思是,如果我們沒有完成任務,那麼曆史將會改寫,而我們將成為從來沒有出現的存在。這一刻呂布覺得自己真的回到了三國,其實這早已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隻是自己不願意相信而已。
如果不殺丁原,吳薪、董怡和自己會消失的話,那呂布覺得可以犧牲掉丁原。就算是隻關係到自己,呂布也沒有把握說在危機關頭可以舍己為人,更何況現在還有吳薪和董怡在。卡那安得斯之板是一個很無奈的案例,活下來的人,未必就會好過,有幾個人在這種情況活下來後,又完全不受良心的譴責。不過呂布並沒有想那麼多,他隻是暗暗想到,兩相其害取其輕。
雖然已有計較,但是呂布心中並不平靜,不隻不平靜,應該說是十分鬱結。呂乾等人又遲遲不來,隻得終日練武以打發時間。這天高順讓呂布陪他對練,因為高順的年紀比呂布小了許多,身體還未完全長成,力量遠遠不及呂布,所以呂布和高順平時對戰練習都是比技巧,點到為止,可是今天呂布下手一次比一次重,擊飛了高順手中的長刀,險些傷到了他。
“呂大哥有何鬱結。近來總覺你心事重重。”高順關切道。
呂布無法將心中的鬱結告訴高順,於是隻要顧左右而言他道:“我沒事,你不用老是大哥,大哥的,雲鵬、子都(侯成表字,呂布取的)、你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皆以表字相稱即可。”
“恭敬不如從命。”
“高順,如果你無師命在身,你意欲何為。”呂布問道。
“奉先對我有救命之恩,就算沒有師命,我亦打算追隨於你。”
“如果再拋開我救你一事,你意欲何為?”呂布追問道。
高順沒有回答呂布的問題,而是抬頭望著空中的紫淵,說道。“當日奉先說,隻要我尋到了自己的天空,就能任我翱翔,不用再羨慕紫淵,你可還記得?”
“當然記得。為何提起此事?”呂布疑問道。
“其實我並不知道奉先所說的天空代表何意,隻是我覺得天空是紫淵的向往,是它的歸屬,所以它才能酣暢的飛翔於天際,不知疲倦。可是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向往什麼,歸屬於哪裏。後來師叔贈我陽炎(天照)的時候,求師叔解我心中迷茫,師叔說如果不知道自己要追尋什麼,那可一借奉先的誌向。”
“借我的誌向?何解?”呂布再次疑問道。
“奉先非池中之物,日後定有一番作為,我想自表陷陣,為奉先的誌向衝鋒陷陣。”高順認真的回答道。
如果換做別的時候,聽了高順的話,呂布肯定會心血沸騰,可是如今,呂布如何能高興得起來。呂布悲觀的想到:一九八年,自己將隕命於白門樓,而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努力的活下去等死,這一切太恐怖了,自己和扯線木偶別無二致,要是換做別人就算活著可能心也已經死了。不過呂布沒有,應該至少現在呂布還有船坊和自己的航海夢。自己現在已經結識了丁原,隻要在一八八之前隨他入洛陽平亂即可,自己還隻有十二、三年的時間來實現自己的航海夢了,沒時間了,鑄成方天畫戟後立即回元皓坊,而且呂布離家許久,有點想念娘、呂林和田豐了。
“隻怕我會辜負陷陣一番心意。”呂布回應道。
“奉先為何如此悲觀,一切都還是未知之數。”
“也許吧。”呂布心道:如果一切都是未知之數該多好。
高順可能見呂布有些興趣闌珊,所以轉換話題道:“奉先,現在師傅不知所蹤,你打算如何?”
“等呂乾帶來隕鐵和天月,煉化神兵後回東萊船坊,我出來玩了很久了,是該開始做正事了。我準備改革船坊,建造軍艦,組織船隊,開辟萬裏航線。”呂布回答道。
“算算日程,呂乾他們也該到了。”高順不解道。
“呂乾他們遲遲不來,我怕他們路上有危險。”
“不用擔心,呂乾他們個個都機敏矯捷,又身懷技藝,尋常山賊路霸豈能傷到他們。”高順勸慰道。
“怕隻怕再遇上那褚燕,呂乾等人可能不是他的對手。”說著,說著呂布不禁擔心起來。
“我們師兄弟幾人經過上次一戰,都有些許成長,肯定會謹慎的探查周身地形和注意是否有敵人蹤跡的,隻要不被敵人包圍,誰也留不住的。”高順說道。
正在此刻,侯成的喊聲傳來。“主公,子都來也。”
“子都,你如何來了?”呂布問道。
“月前我受伯圭(呂林)所托,自頓丘押送糧草至東萊,回東萊遇見呂乾後已日夜兼程而來,還是讓主公久等了。”侯成說完後遞上了田豐給呂布的書信。
“無妨,子都無恙便好。”呂布接過書信收於懷中。
呂乾上前道:“我等將一刀一劍安全帶到,呂黃前去押煤,不日將抵。”
呂布剛才沒有注意到呂乾他們也來了,難怪侯成找到了這裏,原來是呂乾帶的路,“哈哈,無獨有偶,呂乾與子都一同到達,今晚我們痛痛快快的喝他一宿。”
侯成上前道:“主公此事並非巧合,呂乾等人早已抵達東萊,隻是他們既無書信,又無令牌,在東萊滯留許久,直至我到東萊後,向元皓證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才取到了刀劍。”
“是我疏忽了,正好此處鐵鋪雲集,等鑄完神兵後,再鑄造一批令牌。大家一路辛苦,找家客棧安頓下來,晚上大家不醉無歸。”
侯成帶人去尋客棧落腳,大家都離去後禦風呼嘯而來,用一貫的方式和呂布打了個招呼。六年間這是第一次和它分離那麼長時間。呂布撫摸著禦風的臉頰,一轉眼這匹牝馬已經八歲了,普通的馬六歲已經進入了成熟期,而身高進七尺(漢尺)的禦風現在還在成長期,開始呂布以為禦風是一匹優秀的蒙古馬,可現在看來禦風擁有著更好的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