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4章 太公六韜

高順在案前專心的抄刻,而呂布則坐在一旁翻看著《太公六韜》,竹簡看上去十分陳舊,但是綁紮用得繩線是嶄新的,應該是剛重新修訂過,竹簡上麵所用的字體不是秦漢流行的隸書,而是另一種更為古老的字體,可能是篆體,甚至可能是銘文,呂布根本看不懂,這些字和濮陽古墓裏麵的字倒有幾分相似,高順居然可以看懂這樣古老的文字,一定是他師傅教的。逼於無奈,呂布隻好向高順求助,高順說他抄刻的時候已經將其轉刻成了隸書,但是師傅吩咐要將抄刻的留在身邊,所以不能給他。高順還真是一根筋,呂布磨了半天,他才答應將抄刻完畢的前三卷借給呂布查閱。

呂布翻開了《文韜》沒有看多久,雲鵬(管亥)回來了,身上全是塵土,衣服還破了幾處。呂布還沒有來得及問管亥幹嗎去了,他就倒頭睡了,不一會就發出了均勻的鼾聲。呂布笑著搖了搖頭,繼續翻看手中的竹簡。文、武、龍三韜從頭到尾都是對話,文、武兩王與太公呂尚的問對,這樣看來《六韜》可能像《論語》一樣,是別人整理的,而非太公自己整理的。呂布大致瀏覽了一下發現《六韜》對其有了大致的了解:

《文韜》內分《文師》、《盈虛》、《國務》、《大禮》、《明傅》、《六守》、《守土》、《守國》、《上賢》、《舉賢》、《賞罰》、《兵道》等十二篇,論述了獲取天下之道:收攬人心,富國強兵,選拔人才,用兵在一(將令不二出)。

《武韜》內分《發啟》、《文啟》、《文伐》、《順啟》、《三疑》五篇,論述了無為而治的政治思想,於民無爭,讓其休養生息,藏富於民,收攏人心;而軍事方麵提出了“文伐”的概念,即用間,而用間也是《孫子兵法》的最後一篇。

《龍韜》內分《王翼》、《論將》、《選將》、《主將》、《將威》、《勵軍》、《陰符》、《陰書》、《軍勢》、《奇兵》、《五音》、《兵征》、《農器》等十三篇,主要闡述了選取將領的原則:“五材十過”;統帥軍隊的藝術;戰爭期間通信的手段;同時還指出要注意天時地利、武器裝備和物質供應等。

《六韜》中以《文韜》為綱領,其後五卷逐層細化,提出以民為本,曰:“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之天下也”,視農、工、商為三寶,曰:“三寶完則國安”,具有樸素的辯證法思想,初步認識到了矛盾的對立和轉化,曰“夫存者非存,在於慮亡;樂者非樂,在於慮殃。”而在用兵方麵更是提出奇正變化、因勢利導、圍城打援等戰略思想。在商周時期便出現了一套如此完整的兵書,被後世譽為是兵家權謀始祖,如此奇書難怪田豐會對其心馳神往。(以上是自己對六韜的一點心得,對後麵的發展影響不大,可以略過。)

不過呂布在《六韜》中也發現一些疑點和矛盾。傳說周文王推演出六十四卦,可是《文師》中,一個名叫史編的人為文王卜卦,讓文王去渭陽(渭水北岸)尋賢。首先,文王善易,卻要別人為其占卜,這是為何;其次,史編是什麼人,文王為何如此相信此人,不怕是陷阱嗎;文王按照史編所言去渭陽尋賢,果真找到了穩坐釣魚的太公呂尚,是天命還是人為?

繼續往後看,《盈虛》中太公曰:“君不肖,則國危而民亂;君賢聖,則國安而民治。禍福在君,不在天時。”而在《上賢》中將巫蠱、方術、預言列為“七害”。更有甚者,武王伐紂,問卦於太廟,太公踩碎龜甲,大聲疾呼:“吊民伐罪,天下大道!當為則為,當不為則不為,何祈於一方朽物。”由此種種可見,太公不信天命,不信鬼神,可是這樣的太公卻是因為一個卦而和文王相遇,因為此卦才有機會一展所學治國平天下,這點有些耐人尋味了。想到這裏,呂布突然發現自己是因為高順師傅的讖言才改道西行,而老者似乎知道他會來到五台山與高順相遇,此時給他《六韜》是單純的傳授呂布兵法,還是有更深層次的暗示?呂布不禁想到是應該篤信天命,還是應該像太公那樣相信人定勝天?呂布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

呂布改變思路繼續想到:從高順的敘述中推斷老者六年前處世態度突然轉變,從避世轉變為出世,並緊迫的謀劃著什麼,積極地培植實力,但似乎又要將自己培養了五年的徒弟歸於自己的名下,咄咄怪事,道自己已經在他的謀劃之中了?呂布越想越覺得膽寒,自己可能已經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暗流,不行,呂布覺得必須得找到那個老家夥問個明白。呂布抬頭準備問高順知不知道關於他師傅的下落時看見他已經趴在幾案上睡著了,曆史上統領陷陣營的高順,怎麼像個為考取功名而懸梁刺股的學子。呂布替高順披上了件衣服,吹熄了油燈後便躺下了,在雲鵬均勻的鼾聲中,自己也很快的入眠了。

又是日上三竿,最近讓呂布思而不解的問題太多太多了,死的腦細胞比前五年加起來的還要多。呂布醒來時發現高順和雲鵬已經不知去向,出洞後看到貪狼已經在操練了。呂布徑直來到溪邊洗漱了一番,此時侯成來到自己跟前似乎有話要說,呂布用手抹了兩下臉,起身問道:“子都,何事前來。”

侯成拱手一揖,吞吞吐吐道:“有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講!”

“貪狼三人一伍,而伍長都是主公原來帶的人馬,在下知道這些都是和主公出生入死過的兄弟,可是底下的兄弟不服啊。大家覺得主公偏心,一碗水沒有端平。”

貪狼的規模越來越大,是時候建立起晉升和賞罰的製度了,賞罰分明,可以收攏軍心以及提高士氣。“是我疏忽了,我們在穀中還要休整一段時間,將貪狼騎現有的編製打亂,大家可以自由組合,並通過校武的方式選出伍長。”

“是!”侯成轉身想走。

“且慢。”呂布攔住侯成問道:“可曾看到高順和雲鵬?”

“高順被三爺拉去那隻黑獸那裏了。”

“好,我去看看他們。”

呂布在遠處便看到雲鵬拉扯著高順,而高順一臉無奈,那隻黑獸萎靡的躺在地上,嘴上套的頭盔已經被取下,四肢被緊緊綁在四根木樁上,以它現在的姿勢是絕對無法咬到繩索。呂布詢問之後得知,原來雲鵬讓高順和黑獸說話,可是高順無能為力。

“雲鵬,別為難高順了。”呂布替高順解圍道。

“可是二哥,它兩天滴水未進,這樣下去會死的。”雲鵬急的眼睛都紅了。

呂布走近黑獸,正想伸出手撫摸它,它突然躁動起來,似乎想掙脫束縛來攻擊自己。

“不是挺有精神嗎?把水和食物放在它嘴邊,它挺不住了自然會吃得。”呂布不由分說地拉著雲鵬和高順離開,雲鵬還想說什麼,被呂布搶先道:“吃午膳去,吃飯大過天,有什麼事情吃完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