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順那回到自己的帳子後,呂布一夜無眠,高順的師傅是何方高人,多年來的行蹤連自己的徒弟都不知道,傳授的項目:技擊就是搏擊,隱匿便是隱藏,飛走估計是輕功疾走一類的體術,這些似乎都是刺客所需要。擁有《太公六韜》這樣的稀世珍寶,卻不悉心教導自己的徒弟,授予高順的三韜看情況也是把書留下,讓高順自學。另外此人仿佛對呂布的行蹤了若指掌,是神機妙算,還是有耳目隱匿在呂布的周圍。想到神機妙算讓呂布聯想到南皮城外遇到的老者,明天要問問高順他師傅的相貌如何。還有此人為什麼要高順追隨自己?曆史上高順對呂布是死忠,所以應該可以排除高順是臥底的可能性,那也就是說高順的師傅在暗中幫自己。還有一個疑點,高順所有的師弟都是五年前上的山,而自己也是五年前來到這裏,這是巧合,還是另有隱情?呂布一直想到東方既白,才迷迷糊糊的睡著。
翌日,呂布醒來的時候應經日上三竿,梳洗的時候從盆中的倒影看到自己有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細想自己再老是失眠,遲早一天會神經衰弱。呂布整理完後去了高順那裏,高順築的帳子已經打包收好了,他一個人坐在在輜重車上,逗弄著紫淵。呂布走近他,問道:“感覺好些了沒?”
“好多了,多謝呂大哥關心。”
“呃~~高順,我想你向我形容一下你師傅的樣貌。”
高順短暫思索後道:“嗯~~師傅體格清瘦,須發皆白,不過不顯龍鍾老態,腰杆比年輕人還直。”
聽了高順的形容,八成就是南皮城外的老人了,當日那神秘老者對呂布言之鑿鑿的說西行便能遇到白虎七宿,難道高順便是那七宿之一?
此時雲鵬(管亥)前來打斷了呂布和高順談話說:“二哥,可以啟程了。”
“啟程。”
呂布等人在高順的指引下,行了大半天就到了無名穀,聽高順說這裏之有一個入口。無名穀的入口十分隱秘,而且狹窄,穀內卻十分空曠,依山傍水,兩側皆是山,背後是一泓湖水,冬暖夏涼。此時正值初夏,花季未過,穀中群芳爭豔,山上的青色鬱鬱蔥蔥,湖水清澈見魚,時有飛鳥從上空掠過,無名穀簡直是世外桃源,隱居的最佳場所。
高順與他的師弟們住在一個巨大山洞群之中,山洞有人工斧鑿的痕跡,應該不是天然所成,如此的工程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高順一共有八個師弟,清一色都是十四、五歲的少年,五年前最多十歲,他們師傅活像個人口販子,專門拐帶兒童。
“今天客人比較多,大家擠一下,三人一個房洞,整理完之後出去多打也獵物回來招呼客人。”
這些少年領命之後便雷厲風行的四散行動。這些半大的孩子在這荒山野嶺生活,吃的食物全憑自己的雙手去獵取,許多成年人都未必能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存活下來,這批少年實在非凡。
高順轉過頭對呂布說道,“呂大哥,穀中夜裏的山風容易入侵人體而致病,山中的房洞勉強夠住,不過很多應為閑置許久,所以需要打掃一番。”
“無妨,來人。”一名貪狼上前領命。呂布吩咐道:“傳令下去,各自打掃房洞,雲鵬哪裏去了,怎麼入穀之後便不見了?”
“三爺好像去安置怪物去了。”
呂布見這名貪狼是伯圭派來的,年紀和他相仿,在他麵前不卑不亢,又身形魁梧,於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候成,字子都(杜撰)。”候成的聲音微微有些顫動。
八健將之一,難怪氣宇不凡,隻見候成方臉闊鼻,一臉剛毅,八健將中呂布最喜歡張遼、臧霸,此二人都是可以獨擋一麵的大將,尤其是威震逍遙津的張文遠,同張郃等五人合稱曹操的五子良將,而且張遼絕對是五人中的首席;然後是曹性,一箭射瞎了夏侯惇的左眼,箭術可見一斑;再其次便是這候成,候成在八健將中算比較聰明的,雖然曆史中背叛了呂布,可是候成降曹,呂布要負一定的責任,所以現在的呂布對候成還是很有好感的。
“子都,下去傳令吧。”
“是!”候成的聲音中透著激動。
高順帶呂布去了他的房洞,看擺設,這間房洞隻有高順一個人住,靠,小小年紀就搞階級主意,搞特殊化,呂布心裏這樣想著。
“我平時會點燈夜讀,怕影響師弟休息,所以師傅吩咐我單獨住。”
呂布心想:難道高順也能掐會算?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不可能,應該是巧合,一滴汗從他額角流下。
呂布看到高順幾案上有兩卷竹簡,其中一卷隻刻了一半,於是詢問高順道,“這兩卷竹簡是何書?”
“這就是《太公六韜》啊,師傅雖然隻許我學後三韜,但是命我將整套兵書都抄刻一遍。”
呂布心想:靠!稀世珍寶就這樣隨意的放著,也不怕被偷了去。“那既然你有全本,可曾自學?”
“未曾,師傅吩咐,隻允許我學習後三韜,所以抄刻的時候我故意不去記下前三韜的內容。”
“那你師弟們知不知道,你在研習此兵書?”
“知道。”
“那他們都不眼紅?沒有向你偷學得?”呂布驚奇道。
“師傅不讓他們學,他們是絕對不會學的。我是師傅養大的,而師弟們原來是都是孤苦無依、無名無姓的孤兒,師傅收留他們,教他們生存必需的技巧,所以師傅對我們來說就是父親。雖然師傅最近常年在外雲遊,可是每次回來都會給大家帶些新衣服回來,校考每個人的武藝,並給於指點,有時還會給我們說一些外麵的事情,師傅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說完之後還會用道理來分析給我們聽,大家對師傅都十分敬佩和愛戴。從不忤逆他的意思。”
“聽說你所有的師弟都是你師傅五年前帶上山的,能說的具體點嗎?”呂布就快十萬個為什麼了。
高順沉默了片刻,整理完思路後說,“最近幾年師傅變了,師傅在山上隱居了好多年,我懂事起師傅就隱居在這裏,以前還有一個小師叔,比師傅小了大約二十多歲。十年前,在我很小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大吵了一架後,師叔就下山去了,再沒有回來過。不過師傅並沒有很生氣,也沒有尋找過小師叔,隻說師叔去尋自己的道去了,然後落寞的說他的道隻有無為。那個時候師傅也會偶爾下山,用山上的東西去換些日常用品,可是從來不會對我說外麵的事情。可是六年前的某一天夜晚,師傅像往常一樣在穀中觀星,然後突然大叫天變了,接著大聲笑了起來。之後沒有幾天師傅便留下《太公六韜》,囑咐我說我資質有限,隻可研習關於行軍練兵的後三韜,一個人下山去了。第二年就帶著八個師弟上山了,八哥師弟都沒有姓名,師傅也沒有給取,我們就以排行相稱,師傅說以後有等大家要下山的時候自然會有人取的。師傅沒有像教我一樣,教師弟們認字,而隻教武藝,我也問過師傅原因,師傅說時間來不及了。這五年間師傅總是行色匆匆,一年隻回來兩三次,每次隻待數天,他老人家回來看我們的時候,總和我們說一些外麵的事情,什麼太平教,什麼宦官,什麼外戚。其實很多我們都聽不懂,我感覺大多數時候師傅是在自己分析給自己聽的。不過師傅也會講各地的風土人情和奇聞軼事給我們聽。今年年前,師傅回來和大家過年,走的時候吩咐我講《太公六韜》抄刻一遍,還讓我等待呂大哥,讓我追隨你,還吩咐我將兵書的原本贈於呂大哥。”
“將《太公六韜》贈於我?太好了,可否現在給我幾卷,讓我一睹太公呂尚經天緯地之才。”
高順拿出了一個木盒,打開其中躺著五卷竹簡,加上桌上的原本正好六卷。“我還沒有抄刻完畢,呂大哥可先拿先三卷,文韜、武韜和龍韜去,其它的等我抄刻完畢之後定當奉上。”
“好。”呂布說完捧著書準備轉身離去。
高順阻止道:“呂大哥要去哪裏?”
“回房啊。”呂布不解道。
“山洞數量不夠,委屈呂大哥還有雲鵬大哥和我同住。”
“哦,好。”呂布訕訕一笑。
“呂大哥,我開始抄刻了,你自便。”
呂布應承了一聲便坐在一旁思量高順說得話,高順一口氣從十年前說到現在,許多東西還需要消化一下,許多線索和疑點需要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