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探親的這段時間,邵錫每天都會到奶奶的墳頭上磕頭,偶爾也會把王夢約出來,王夢對邵錫的態度大大改變,兩個人的感情呈現良性發展的趨勢。自己辛苦等待了N久的感情有了些許眉目,不能不讓邵錫感到興奮。不過,邵錫總覺得,現在的王夢似乎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王夢了,她變了,變的很多,很多!
時間過的很快,十幾天的探親假轉瞬即逝,邵錫歸隊的那一天,王夢答應去車站送他。
上火車站前,邵錫第一次大膽地嚐試著輕輕地擁抱王夢,王夢沒有反抗。邵錫的心狂跳個不停,王夢的身上散發著美麗女孩所特有的香氣,撲麵而來,沁人心扉。這是一種怎樣幸福的感覺呢?邵錫在刹那間象是到了人間仙境一般,甭提多美妙了。
“你在部隊好好幹,爭取當個軍官!”王夢滿懷希望地說。
邵錫使勁兒地點點頭,想告訴她自己要進特衛隊的消息,卻沒有啟齒,因為這屬於機密的範疇。
火車上,邵錫覺得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當愛情來臨時,竟然是這麼突然,自己還沒有做好任何的心理準備。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是王叔帶給了自己福運。這一次的巧遇,讓他和王夢之間有了再次的機緣,然後奇跡般地打動了她的芳心,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不可思議,王夢的反應在刹那間三百六十五度大轉彎。
一段情,就這樣被重新點燃了!
常娜的電話把正在專心幻想的邵錫嚇了一跳,掏出手機(手機是吳剛借給邵錫用的,目的在於隨時保持聯係),聽到了常娜熟悉的聲音。
“什麼時候回來啊邵錫?”常娜焦急地問。
“現在已經在火車上了!”邵錫實在弄不明白,自己並沒有告訴常娜手機號,她是怎麼知道的呢!
“那你怎麼不早說一聲呢?我好去接你呀!”常娜埋怨道。
“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邵錫道。
“怎麼,還不樂意讓我接你呀?”常娜反問。
“不是不樂意,而是不想耽誤你寶貴的時間!”邵錫搪塞道。
“哦,沒關係的,本姑娘天生一副熱心腸。這樣吧,我在J市的車站等你,到了你給我回個電話!”
“不用,不用——”邵錫趕忙說。
但是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
嘿,這倒也不錯,離隊有車送,歸隊還有車接,自己還真成了寶貝了。
J市火車站,邵錫出了站,就發現常娜在衝他招手。
“火車晚點十分鍾!”常娜看了看表,埋怨道。
“火車就沒有不晚點的,這已經成了規律了!”邵錫笑道。
車上,常娜的表情很興奮,隨著車內的音樂不停地晃蕩著腦袋,象是得了什麼美事兒似的。“邵錫,現在時間還早,我帶你去個地方!”常娜宛然神秘地說。
“什麼地方?”邵錫問。
“歡樂帝國!”
“幹什麼的?”
“你真是老土啊,連歡樂帝國都沒聽說過?暈,J市最著名的舞廳了!”常娜諷刺地道。
“歌舞廳?我不去!”邵錫心裏一驚,使勁兒搖頭。
“去吧,沒事兒,反正時間還早,在部隊這麼緊張,還不趁機樂嗬樂嗬嗎?”常娜又看了看表道。
“你這可是誘導我犯錯誤啊,我可不上你的當!”邵錫嘴上這麼說著,心裏卻有些向往。說來怕別人笑話,邵錫活這麼大,還沒進過迪廳舞廳這種娛樂場所呢。都是青春年少,誰不向往歌舞廳裏那些青春的旋律?
“哎呀,你算不算男子漢?去個歌舞廳本來很正常的事情嘛!”
兩個人正爭辯著,已經到了‘歡樂帝國’的門口。
邵錫在半推半就下,隨常娜進了大廳,其實邵錫對歌舞廳一直有著一種神秘的感覺,他對歌舞廳的印象,隻是從別人口裏聽說的。
常娜兀自地買了兩張票,一張給邵錫,一張攥在手中,邊走邊警告說:“我告訴你,今天來歌舞廳玩兒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要是告訴別人,小心我給你小鞋兒穿!”雖然是句玩笑話,但是已經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暈,這個常娜,竟然帶著自己跑這兒來逍遙來了?這種場所邵錫雖然沒接觸過,卻聽說過裏麵的狼藉,貌似是還能提供色情服務的。“常娜,這種場所人比較亂,什麼人都有,不安全。”邵錫提醒道。
常娜卻猛烈地抨擊他說:“你腦子進水了?幸虧還是中央特衛出身!實在是個跟不上社會潮流的傻大兵,真是不解風情!”
這麼潑辣任性的女孩兒,邵錫算是見識了。
當兵的進了歌舞廳,真有一種鄉下人進城的感覺。
歌舞廳裏麵人很多,燈光忽明忽暗,裏麵的建築風格也是相當的引人入勝,瘋狂的音樂響在耳邊,到處是呐喊聲,到處是舞動的身姿。台上的幾個領舞的美女穿的暴露而鮮豔,身上的美衣閃動著金光,露著好大一塊兒前胸,她們瘋狂地扭動著身軀,發騷似的春情欲動,美女後麵有個東北口味的主持人,響亮地喊道:“騷不騷啊,看一看啊,扭一扭啊,姑娘的屁股大又俏,大家一起來跳一跳,姑娘的叫聲很淫蕩,叫的哥哥我直發慌……朋友們,這一刻,我們相聚在歡樂帝國,盡情地跳吧,盡情地浪吧,你就是今晚最亮麗的風景線!”
邵錫吃了一驚,這麼風騷的主持,竟然讓場上場下的氣氛達到了高潮。場內的人們都跟著領舞小姐的節奏,拚命地扭動著身體,有男的,也有女的,有美的,也有醜的,還有人在劇烈的歡呼著,叫嘯著。
再看常娜,嗬,她竟然也隨著節奏輕輕地扭動起來,常娜的姿勢倒還優美,雖然動作浮動不大,但很容易讓人產生聯想。邵錫看的出她今天的興奮。“怎麼樣,夠勁兒不?”常娜邊扭著腰枝邊問邵錫。
邵錫搖頭說:“不怎麼好。”
“我不相信你連蹦的都沒蹦過,假正經吧你!”常娜埋怨說。
“真沒蹦過,我,我這可是第一次來!”邵錫覺得這種氣氛弄的自己很不舒服,巴不得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常娜拉著邵錫到了前台,要了兩杯紅酒,坐下來說:“先喝點兒酒兒,調節一下情趣!一會兒陪我跳舞去!”
“我不會跳。”邵錫搪塞說。
“你,你怎麼這麼笨呢?就這樣,扭,扭屁股,搖頭,反正你怎麼覺得優美怎麼跳就行了,而且上麵還有示範,跟著領舞小姐跳就是了,真是個鄉巴佬!”常娜站起來,竟然真的邊做著示範,邊‘教育’邵錫,弄的邵錫又好笑又好氣,這麼任性而開放的女孩,他還是頭一次見。
邵錫朝周圍看了看,旁邊有一位疑似色狼的男子正看著常娜,眼裏充滿著另類的渴望,邵錫悄悄地對常娜說:“常娜,這裏麵什麼人都有,現在已經有人盯上你了!”
常娜卻皺起眉頭來,責怪地說:“本姑娘長的漂亮,自然得有人看,如果沒人看的話,那不就壞菜了!行了,不要大驚小怪的了,來,喝一杯,一會兒我們跳舞去!”
台上的主持人又開始繼續著他那風騷的主持:“現在,讓我們把目光都集中到這裏來,超火爆,超魅力的四朵金花,要為我們獻上歡樂帝國最浪漫的激情熱舞表情,脫衣舞即將開始,讓我們給她們點兒掌聲好不好?”
一陣歡呼和雀躍聲——
邵錫心想:好一個花花綠綠的大世界,難道自己真的跟不上時代的潮流了嗎?
邵錫真不理解,台上的那些舞女們,聽了主持人這發騷似的主持,竟然還能臉上帶著笑,真是他媽的有點兒犯賤,而她們,依然瘋狂地扭動著身軀,場子裏的燈光一閃一閃,她們身上忽明忽暗,衣服也隨著燈光漸變,再配上音響效果,這種情形確實是很壯觀的,裏麵近千人全部瘋狂地喊叫著,扭動著,氣氛已經在眾多因素組合的旋律中,達到了高潮。
常娜也輕輕地鼓掌,身體一晃一晃,臉上的興奮溢於言表。
“走,我們也去扭扭!”常娜一口把杯中的紅酒喝進了肚,拉著邵錫往裏走,人的密度太大,他們好一會兒才擠到了前麵,離台上隻有數米之遙。
邵錫再看那場上的美女們,已經脫了上衣,隻剩下乳罩,統一的姿勢,兩手掐在腰間,將那短裙抖了抖,台下頓時一片歡呼,有的人情不自禁地朝上麵喊:“脫,快脫啊!”
“這是什麼場所啊?純粹是色情場所!”邵錫埋怨說。常娜瞪了他一眼說:“都什麼年代了,思想還這麼封建,這是一種美,明白嗎?隻有思想不健康的人才象你這樣想!”
哦,還有這邏輯?邵錫有點兒暈。
隨著場下的歡呼聲更加熱烈,美女們終於開始脫裙子了,為了增加誘惑,她們故意脫一脫,再提上去,脫一脫,再提上去,如此三番五次才將裙子褪到了膝蓋處。然後是超級的發情階段,屁股蛋子一會兒往前頂,一會兒往後頂,一會兒左頂,一會兒右頂,還不時發出燎人的發情聲,邵錫心想:相關部門也不管一管,這都亂成什麼樣了!簡直是毒害青少年!
邵錫雖然也喜歡看美女,但這些美女卻讓他覺得惡心,至少有很大程度的不適應,不知為什麼,他感到心情有些緊張,心裏陣陣發慌。而常娜這舉動也讓邵錫很是迷惑,她怎麼會來這種場所呢?而且還明目張膽地帶自己一塊來,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當台上的美女不知羞恥地把裙子從腳下褪下去時,場下的歡呼聲達到了高潮。
常娜隨著台上的節奏,開始輕快地扭動起來,還別說,這小丫頭扭起來還真象這麼回事,至少比台上的那些騷女們順眼多了。常娜眨眼的次數跟扭動身軀的速度成正比,而邵錫卻隻看著她舞動著腰枝,一個人呆呆地立在那裏。
“你看你簡直是雞立鶴群,發什麼呆啊,跳吧,怎麼高興怎麼跳!”常娜一邊扭動著,一邊對發呆的邵錫說。
“我不會跳,真的不會跳!”邵錫尷尬地說。
“來,跟著我跳!”常娜一把拉過邵錫,分別抓著他的兩隻手,給他擺弄著造型,邵錫覺得別扭,不肯配合,常娜埋怨說:“真掃興,早知道不帶你來了,本來覺得你訓練比較辛苦,為局裏爭了光,獎勵你帶你出來放鬆放鬆,你看你,一點情調都不懂!”
邵錫埋怨說:“你以為我想來嗎?”
“行了,邵錫,你啊,別跟我爸似的,當兵都當傻了,都六十多歲的人了,社會的事兒啥也不懂,都跟不上社會潮流了。來,我再教你,你好好學,學好了本姑娘有賞!”常娜再一次拉過邵錫的手,幫他擺動著姿勢。“屁股稍微扭一下,腦袋,晃晃,唉,對了,就這樣,咱倆對著跳!不好好跳你對得起這優美的音樂嗎?”
這個常娜真象個小孩,邵錫不知道該說她可愛呢,還是該說她太天真太叛逆了。此時,常娜跟邵錫的距離很近,他甚至能嗅到她清香的口氣。
“我問你句實話,你有女朋友了嗎?”常娜突然問。
“單身貴族,還是。”邵錫撒謊道。
“不著急,男人嘛,不能結婚太早了,最早也得三十往上,那個時候事業也有了,車房也有了,人呢也成熟了,而且那個時候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常娜似乎對這些見解頗深。
邵錫對常娜的這句話倒是挺感興趣,能說出這話的,肯定是比較老練的女性,她倒是對這些挺能看的開。這個常娜啊,一會兒象個孩子,一會兒又能說出這麼有哲理的話來,看來,80後的女孩確實不一般,難道自己真的是跟不上時代的步伐了不成?
“不過,雖然不結婚,也得找女朋友,畢竟一個人的生活太枯燥,最好能多選幾個,看看哪個合適跟哪個結婚,嗬嗬。”常娜露出了笑容,這笑容卻是純真的,她說的話雖然不符合邵錫的觀念,但她的笑容卻是甜美的,卻是迷人的,邵錫也不能否認。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我可以幫你介紹一個,憑你這麼帥,還有一身好功夫,一般的女孩子都會喜歡的。”常娜道。
“我現在還不想談。”邵錫說。
“暈,真的假的?”常娜不信。
“肯定是真的!”
“你啊,已經被時代淘汰了,思想嚴重落後!”
“常娜我告訴你,你爸要是知道你帶我來這種場所,非得把我給封殺了不可,我是一名軍人,這是犯了原則性的錯誤你知道嗎?”邵錫似乎實在忍受不住這裏麵風騷的氣氛了。
“行了吧你,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家好心好意地帶你來消遣一下,你還給我裝在這裏裝純情呢!”常娜埋怨道。
此後邵錫一直崩著臉,他實在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
常娜看邵錫這僵硬的臉龐,深深地歎了口氣。
重新走出人群,找了個座位,常娜又叫過服務員,要了一瓶紅酒。
“別喝了常娜,你已經喝了不少了。”邵錫勸道。
常娜嗔怪地說:“我也不想喝啊,但是你不喝酒人家不讓坐著,我可不願意幹站著,多累啊!”
一個喝的有些醉的男子搖搖晃晃到了常娜跟前,呆呆地看了她幾眼,邵錫對他提高了警惕,趕快向前邁了一步,離他近一點兒。“跳個舞吧,我的超級大美女!”這男子衝常娜搖搖晃晃地說道。
邵錫肯定不願讓他接近常娜,正想說話,常娜卻笑著回敬說:“對不起啊這位大帥哥,我已經有了舞伴了,你再去找找吧!”邵錫心裏一笑,真是個超級可愛的女孩兒,有些強大!
——在邵錫的再三要求下,常娜終於不情願地跟著邵錫走出歡樂帝國,驅車往回趕。車上,看著身邊的這個常娜,邵錫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而且不是一般的陌生。
難道,這就是都市?這就是都市人的生活?
難道,當兵的真的與都市格格不入了嗎?
眾多雜亂的想像充斥在邵錫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回到中隊,中隊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迎接八一建軍節,這個節日,四大隊年年都很重視,據說,今年的建軍節還提升了規格,文藝中隊要派女兵到各中隊巡回演出,一中隊還會適當地搞點兒軍民聯歡活動,邵錫的文藝細胞也不弱,再加上自己馬上就要到特衛隊了,他覺得還是給這灑滿自己汗水的老中隊留下點兒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