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靶場上的女兵(一)

真不知道領導是怎麼想的,上午就要進行步槍實彈射擊了,早操的課目竟然是以班為單位的長跑比賽,一聲哨響,各班都不不想落在後麵,四班也不例外。“排長注意壓好步子,一開始不要太快,不然呆會兒衝刺就沒勁兒了!”班長帶著四班的十幾個人,一邊為新兵們加油,一邊傳授跑步要領。“盡量不要用嘴呼吸,把呼吸調均勻,跟著節奏跑,不會累!”在班長的正常領導下,四班已經超過了幾個一直領先的班級,前麵還有兩個班遙遙領先。

“媽的,豁出去了,王天來,加點兒速!”邵錫感到有些熱血沸騰。其它戰友也紛紛地喊叫了起來,任汗水濕透了迷彩服,任汗水肆意地浸滿了解雙眼,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奪冠奪冠,堅決奪冠!

可是,正當大家激情洋溢的時候,劉冰這小子又不行了,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掉隊了,還一個勁兒地喊著肚子疼。邵錫和趙剛一塊拿背包繩拉著他走,結果也不行,眼看著後麵的班級離他們越來越近,班長突然邊跑邊衝邵錫和趙剛喊道:“你們兩個,給我入列,讓我來!”

這之後,班長竟然硬硬地背著劉冰,跑完了剩下的一千多米,理所當然地,四班並沒有取得好的名次,全連第六,戰友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瞪著劉冰。“劉冰,都是你,不然,我們班的這麵紅旗又掛上了!”王天來埋怨道。其實劉冰心裏也不好受,他雖然調皮,但是集體榮譽感相當強,劉冰耷拉著腦袋,臉上的汗水依然無休止地往下滴著。

“劉冰已經盡力了!”邵錫輕輕地為劉冰爭辯道。

但是排長不知道為什麼,對此事耿耿於懷,收操時,當著全排戰士的麵,對劉冰進行了一頓猛批。“劉冰,這次長跑,本來,我們排,你們班,都有機會得一麵紅旗,但就是因為你一個人掉隊,導致我們與這麵紅旗失之交臂,你要給我好好反省一下!”這次劉冰一言不發,但大家能看的出他臉上的痛苦,其實,他心裏也不是滋味兒。

“自己說,我不對,我有罪,我為一排抹了黑!”排長用命令的語氣對劉冰道。

排長說完這句話,候永東的臉色變了變,似想說話,卻沒有啟齒。

“我不對,我有罪,我為一排抹了黑,我是罪人!”劉冰狠狠地叫道,聲音穿過雲霄,超過了八十分貝,直把大家嚇了一跳!邵錫覺得劉冰的臉上,竟然因為這聲長嚎,變得成熟和剛毅起來。當然,邵錫也分不清,他的眼睛裏滲的,是淚水還是汗水。那一刻,邵錫覺得他真象個爺們兒!

上午,紮上彈袋,拿了馬紮,新兵們整齊地帶隊趕往靶場,這時候,靶場上已經響起了五連的槍聲,聽著這聲音,不禁不些激動,是啊,馬上就要打出自己有生以來的第一槍了,不知道荷槍實彈射擊的感覺是什麼樣的,一定很好!

靶場上的聲音震耳欲聾,有幾個戰友提前用棉花塞住了耳朵,邵錫沒有塞,他喜歡聽槍聲,他覺得槍聲是一種至美的旋律,在軍人的手中,它就象是和平的使者,是共和國維護和平的重要手段。

啊,女兵?

邵錫發現,有十個女兵與隊伍擦肩而過,雖然穿著迷彩服,但卻掩飾不住她們的美麗,英姿颯爽,相貌清秀卻不失威嚴。邵錫能感覺到,幾乎所有的戰友都用餘光往那邊瞅,那些女兵也看了看他們,呯,邵錫感到心劇烈地跳動了兩下。

這些都是特衛團的女兵,是特衛團在地方特招的文藝兵,女兵入伍後不用進行新訓,直接分配到中隊進行訓練,其實特衛團這麼大的單位,總共就有這十幾寶貝女兵,組成一個文藝小分隊,隸屬於七大隊——防暴大隊的編製。這些女兵入伍前大多都有自己的特長,文藝細胞發育的比較全,而且臉蛋兒長的也漂亮,賊水靈。

她們也來打靶?不象是,因為她們根本沒帶槍,也沒紮彈袋,不象是打靶的樣子。後來,見她們帶隊從圍牆邊兒上,一直到了靶溝裏,才知道,原來她們是來給大部隊報靶的。所謂報靶,就是在靶溝裏給正在射擊的戰友報成績。射擊人員每打一槍,她們就會舉著一個小旗兒晃悠。小旗兒朝哪兒晃,是畫圈兒還是朝左朝右朝上朝下,其實都是對應的環數。一個搖旗的動作代表一個成績。

靶場上共有四個連,按照編組依次坐好,射擊教員擔任總指揮,耳邊響起了響亮的口令。主席台上,端坐著幾位將軍和大校,這是特衛局的局團高級領導,一般有重大的組織活動尤其是這種涉及安全的實彈射擊,局團都會至少安排一名副職前來指導工作。

按照事先編排好的射擊隊形坐好,聽了近半個小時的槍聲,終於輪到了邵錫那一組上場,帶到離射擊地線約十五米處,邵錫的那一組新兵統一麵朝靶子,雙手後背,發彈員跑步往他們手裏遞彈匣,邵錫有意識地摸了摸,嗬,第一次觸摸到真正的子彈。

“這一組,聽我口令,向射擊地線,前進!”射擊教員一聲令下,小旗一揮,邵錫這一組三十幾個人,各自對著自己的靶號走去。“臥姿裝子彈!”又是一個響亮的口令,邵錫按照訓練時的動作要領,做出了既帥又標準的臥姿裝子彈的動作,哢哢,換上實彈匣,子彈上膛,瞄準目標。然後心裏反複地念叨著動作要領。

“開始射擊!”一聲令下,“呯,呯————”槍聲象放鞭炮一樣,邵錫也在緊張的狀態中,打響了自己的第一槍,槍的後坐力抵的肩膀有點兒疼。半秒鍾後,有個小旗兒在靶子前比劃了一通,媽的,十環!看著這小旗,邵錫不禁想到了女兵在靶溝下麵舉旗的樣子,覺得真好玩兒,那女兵長的會是什麼樣子呢?會是剛才遇到的哪個女兵給自己舉旗報靶?

正想著,後麵給他保險的三班長提醒道:“邵錫,快開槍啊,快到時間了!”

邵錫這才從幻想中醒來,媽的,自己又走神了!他都服了自己,這場麵,自己竟然還能幻想得這麼投入,都忘了自己是在打靶!邵錫趕緊‘呯呯——’一股勁兒地把子彈打完,結果,後麵全脫靶了。他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耳光,這走神兒的功夫簡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邵錫垂頭喪氣地隨著隊伍驗完槍,回到隊伍裏坐在馬紮上,突然覺得想小便,便打了個報告,朝廁所走去,出了大門,邵錫吃了一驚。他發現一個女兵正焦急地往這邊跑來,眼睛象是在搜索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