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盛輝猛然抬起手槍頂在任鵬飛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咚!”
任鵬飛隻聽到一聲空響,隻見盛輝的太陽穴噴湧出一道血劍,直接栽倒在他的懷裏。
任鵬飛整個人都傻了。
他們都猜對了,盛輝的手槍裏根本就沒有子彈,而當盛輝舉起槍,狙擊手也一定會開槍,沒有人會信任他了。
盛輝的手下向瘋了一樣,怒吼著往任鵬飛的方向衝,因為盛輝擋住了任鵬飛的身子讓他們無法開槍,各個角落的狙擊手也都紛紛開槍……
劇烈的爆炸,耀眼的火光衝破木屋,如同盛輝的身軀無力的倒在任鵬飛懷裏,同樣的震撼人心。
它如驚雷一般讓任鵬飛清醒,他擁著盛輝,淚流滿麵……
……
畢生礁上,沒有抓到一個俘虜,不是特種兵們的果斷措施,而是沒有這個機會,他們都願意陪著盛輝死。
畢生礁寂靜了,任鵬飛的全世界都仿佛寂靜了。
直到隊員們摘下頭盔舉起槍械,為倒在任鵬飛懷裏的盛輝鳴槍。
直到常銘衝進利劍分隊的人群,哭喊著問:王梓旭去哪了……
直到,上級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
翌日,南國利劍。
一排直升運輸機降落在停機坪上,整個特戰旅的特種兵們整齊的站在操場上。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大型運輸機的艙門緩慢的打開……
徐天盛站在前麵,任鵬飛、何峰、常銘等人站在兩旁。
“立正!上肩!”
任鵬飛等人將王梓旭的遺體抬到肩膀上,後麵的隊員們,也將同樣犧牲的張鳴抬起來。
這一刻,常銘又哭了,甚至有些站不穩,肩膀抖的厲害,抓著擔架的手都在顫抖。
“常銘,別這樣……”
任鵬飛輕聲的呢喃著,卻沒有察覺到自己也同樣在顫抖。
“起步走!”
徐天盛的聲音有些沙啞,當兩麵鮮豔的國旗擔架出現時,操場上的所有人都動容了。
曲景明眼睛血紅,身旁的曹英輝也好不到哪裏去。而站在他們後麵的沈毅,更是低聲痛苦著,都快站不住了。
“正步走!”
“敬禮!”
腳步很慢,像是怕驚擾了沉睡了戰友,又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是啊,那擔架之上、國旗之下的英魂有多麼的沉重啊?
它壓得戰友們連最基本上的正步都踢不好,它讓戰友們難以自持,淚流不止。
追悼會上,曲景明的聲音格外的低沉。
“今天,我們為兩位烈士送行。下士張銘,少校王梓旭。張銘他履行了加入南國利劍的誓言,而王梓旭,是我們南國利劍的無冕之王,整個大隊,都欠他一個兵王。現在我宣布軍區命令,追授兩位烈士一等功勳章……”
期間,淩溪哭暈了兩次,孟燕等分隊長都待了很久,悲痛欲絕。
任鵬飛就站在場中央一言不發,直到安穎從軍區趕過來,他的情緒才開始崩潰。
往事曆曆在目,一直被視為對手的王梓旭就這樣離開了他,離開了所有人。
他成功的把安穎也帶哭了,兩個人就在這追悼會上,待到了深夜。
幾日後,常銘來到了影組的作戰室。
任鵬飛的嗓子腫的厲害,低聲問道:“怎麼沒穿軍裝?”
“我是來和你告別的,順便問問你,有沒有臨別禮物?”
“到最後,你還是不願意留下來。”
任鵬飛別過身子,帶著哭腔說道:“你還是怪我,是我做的不好……”
“其實你挺棒的,真的。”
常銘真誠的說道:“我聽說你接到了上級命令,第三次出征南沙收尾,去做吧,把你的辭職信收起來,凡事要有始有終。”
任鵬飛擦幹眼淚,從抽屜裏掏出一張照片,就是非洲戰場上的那一張,如今隻需要一眼,就足以讓他們熱淚盈眶。
常銘抑製住眼淚,說道:“這臨別禮物不錯,再給個擁抱吧。”
任鵬飛張開雙臂給他個擁抱,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忘掉這一切,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會的……”
常銘走後,任鵬飛率領著影組征戰南沙,依靠著盛輝給周紫芸提供的線索,對南沙的非法勢力進行清繳,持續一個月,徹底鏟除了那裏的海盜和毒梟,其中也不乏有和他國軍方的對峙。
海軍艦隊加強了那裏的防禦,宣誓領海主權。
任鵬飛不知道這裏的和平能持續多久,或許還會有人來到這裏,成為祖國的蛀蟲。
或許和平本身就不存在,這就是軍人存在的意義。
回來之後,任鵬飛就一直專注於科技改革,同年八月份,在南國利劍的禮堂,張興軍代表軍區授予任鵬飛“兵王”稱號,繼閃電之後,成為南國兵王。
在台上,任鵬飛隻說了一句話:我繼承了所有人的意誌,會把特種部隊當成我一生的事業,我引以為豪的事業。
當晚,任鵬飛接到了兩個人的電話,一個是西南兵王龔曉宇,祝賀他成為南國兵王。另外一個電話是韓旭的,聽上去不像是賀電,表示隨時會隨時取代他的兵王位置。
不過後來兩個人都笑了。
任鵬飛履行了他的承諾,將獎杯送給了沈毅。
沈毅流著眼淚撫摸著上麵的軍星,不住的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烈士陵園,任鵬飛和淩溪穿著常服敬著軍禮,將花束放在王梓旭的墓前。
任鵬飛將那枚閃亮的兵王勳章放在墓碑前,笑著說道:“我這次大方吧?要不是證書上有我的名字,我連證書都送你。”
“常銘去做生意了,佟義也回老家了,秦浩也出院了,你也不用擔心了。改天我找人,把這兵王勳章給你刻在墓碑上,你抓住了,別被人搶走了。”
淩溪抽泣著,低聲說道:“王梓旭,我要走了,去海軍的科研中心工作,你說我穿白色的常服會好看嗎?”
任鵬飛別過頭擦掉眼淚,看著照片上王梓旭的笑臉,笑罵道:“瞧你這點出息,是不是已經幻想她穿白色短裙了?我鄙視你。”
淩溪笑了,眼淚就掛在睫毛上。
回去的時候,任鵬飛邊開車邊對淩溪說道:“真的要走嗎?有些時候逃避不是好的辦法。”
“你不能讓我一直痛苦下去吧?上級跟我說了,讓我負責海軍陸戰隊的科技改革,誰讓我是影組出去的呢?”
任鵬飛沉默了好一會兒,低聲說道:“你要幸福。”
淩溪伸出手,炫耀著王梓旭送她的戒指,笑容如煙:“我現在就很幸福……”
望著她的笑臉,任鵬飛也苦澀的笑了。他很清楚,王梓旭會成為她一生的痛,或許她這輩子都無法走出來。
年底,南國利劍的科技改革基本完成,任鵬飛也辭去了影組代理組長的職務,由剛剛晉升少校的李晗接替。
同樣辭職的還有安穎,如願的考上了研究生,和任鵬飛一起奉命到國防科技大學進修,攻讀碩士學位,兩個人仿佛回到了從前,重溫那段校園時光。
按照任鵬飛的說法,不妨就當做重新談一次戀愛吧。
把一個兵王放在軍校裏,很明顯是有點浪費了,得知任鵬飛還想讀博士,軍區負責科研的參謀王立彬,立刻任命任鵬飛為軍區科研中心的特別顧問,強製性的,生怕任鵬飛跑了。
這個頭銜並不是虛銜,很多項目任鵬飛都有參與,主要是配備給特種部隊的高精裝備研究,身為特種兵的他,最有發言權。
16年底,任鵬飛比安穎提前畢業,選擇繼續攻讀博士,一來是為了陪安穎,二來也是實現自己科學家的夢想。
每每提前南國利劍,他都會熱淚盈眶。
離開的那段日子,他也曾回去過,還被李晗拉過去回爐了一次。
17年的盛夏,任鵬飛前往廣州軍區參加一個科研項目,途中經過一個正在開發的小鎮,在這裏做短暫停留,為的是見常銘一麵。
常銘很熱情的將任鵬飛拉到村子裏,笑著說道:“到底是兵王哈,碩士剛畢業就少校了!真給哥們長臉!”
任鵬飛摘下軍帽,和他擁抱了一下:“別在乎這些細節,你在這幹什麼呢?”
“旅遊開發啊,我這兩年不隻做投資,也成立一家旅遊公司。我準備把這個貧困村改造一下,做旅遊。”
“能行嗎?賠本買賣吧。”
常銘幹笑了兩聲,說道:“就當是公益項目吧。”
“生意做的不大吧,經得起這麼折騰嗎?”
“錢有什麼用?做我喜歡的事就好。”
任鵬飛豎起大拇指,深感佩服。同時也感歎,這才是他認識的常銘。
常銘歎聲說道:“要是賠了也沒什麼,等我家老爺子出來了,就讓他在這養老,交通不便,但至少清淨啊。”
“說的也是,快出來了吧?”
“快了,表現不錯,獲得減刑了。”
“挺好,我來的時候周紫芸給我打電話,好好審查一下你的手機,有沒有跟哪個小妹妹聯係。”
“靠,滾!這丫頭真是的……”
“嗬嗬,人家可等了你這麼長時間了,還沒走出來嗎?”
常銘沉默了一會兒,歎聲說道:“我剛從杭州回來,每次去都會特別難受,不敢提當年的事。”
“會過去的,周紫芸說,她會一直等你,隻希望你走出來後第一個想到的是她。”
任鵬飛從口袋裏掏出信封,說道:“這是當年馬韻嫻給你的信,就是留在VX秘密研究所那裏的,還記得吧?現在我代表組織,交給你。”
常銘接過來,裝到西裝的口袋裏,搓搓臉說道:“說點別的吧,聽說吳天回南國利劍了?”
“嗯,帶利劍C組。”
“挺好的。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我聽說影組已經沒落了,勉強勉強保住王牌分隊的位置。”
任鵬飛苦笑道:“當大家都意識到科技的重要性,影組還有什麼優越的呢?這還得說李晗勵精圖治。我回去也未必能改變,讀完博士吧。”
“你能改變,因為你是兵王,是他們的靈魂。”
“你這個預備役的上尉,知道的太多了。”
“哈哈!”
正聊著,任鵬飛的電話響了,接起來後臉上的表情格外興奮。
“真的啊?我馬上回去!等我親愛的!”
說完,任鵬飛拿到軍帽就要跑出去,被常銘拉住問道:“什麼事啊?這麼著急?打仗了?”
任鵬飛狂笑著:“我要當爸爸了!恭喜我吧,哈哈!”
“……”
【大結局】
如意猶未盡,請看後續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