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鵬飛如此的理解安穎,大概是就旁人所說的合適吧。
不是所有的夫妻,都能站在對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所謂愛,不過是在相互付出的過程中體會幸福,而試想想軍人之間的結合,再多的付出都被無可奈何所覆蓋了。
用僅存心中的那份初心而維持的愛情、甚至是婚姻,那麼這份初心是多麼的真誠和堅定?
安穎的確如任鵬飛所想的那樣,要忙的事情有很多,任鵬飛隻能排在後麵。反正影組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是開著終端的,安穎也知道任鵬飛傷的不嚴重,於是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追捕馬韻嫻任務上,和常氏集團的後續情報配合。
劍弩拔張,她怎麼好意思請假?
軍人這個詞本來是很普通的名詞,說白了隻是一種職業。而之所以受到那麼多人的尊敬,是因為他們身上那份不平凡的使命和擔當,堅守這份責任,他們寧願拋棄生命。
但安穎還是擠出時間來看任鵬飛,隻不過是在下班之後。
晚上六點鍾,穿著便裝的安穎拎著幾個袋子走進了病房,任鵬飛和秦軒正盯著那無聊的電視發呆呢,看到安穎來都比較驚訝。
“對不起啊親愛的,我實在是太忙了……”
安穎把那一堆的水果和東西放在房頭櫃上,握著任鵬飛的手就開始道歉。
弄的一旁的秦軒好尷尬,擺擺手笑道:“那個……安教員好。”
“你也受傷了?嚴重嗎?”
“不嚴重,嘿嘿……”
任鵬飛很直接的問道:“沈毅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醒過來一次。等他身體情況允許了,就會轉到咱們總院來。”
“太好了……”
直到這一刻,任鵬飛和秦軒才算是真正了鬆了一口氣,可以說是喜出望外!忍不住擊掌慶祝了。
安穎看著他們開心的樣子也跟著笑,隻是她的笑容有那麼一點苦澀,或者說是不自然。不過任鵬飛和秦軒都高興著呢,根本沒有注意到她的這個表情。
秦軒起身活動了一下,笑道:“中隊長沒事我就放心了,你們小兩口聊吧,我出去溜達溜達!心情愉悅啊哈哈!”
秦軒算是開心起來了,很得意的走出了病房,讓任鵬飛有一種想去踢他一腳的衝動。不過看在他不當電燈泡的份上也就忍了。
其實任鵬飛也看的出來,秦軒比自己還要擔心沈毅的情況,畢竟沈毅是因為他的原因才受了重傷。
盡管這裏麵也有保護炸彈的成分,但以沈毅的性格,哪怕是秦軒當時沒有背著炸彈,沈毅可能依然會那麼做,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
任鵬飛也感覺胸口忽然暢快了不少,坐起來笑道:“行了,這場仗算是勉強贏了,可以向上麵交差了。”
安穎笑了笑說道:“你們完成的很出色,馬韻嫻跑掉了也不怪你們,是我們情報部門沒有調查清楚而已。”
“拉倒吧,這種事情怎麼調查清楚?”
任鵬飛歎聲說道:“那個暗道是很隱蔽的,我感覺敵人內部都很少有人知道,黑影能通過商人的身份混進去就已經很不容易的,那簡直就是老鼠洞。倒是我們,如果搶奪炸彈的步驟能夠快一點,或許能夠抓住馬韻嫻。”
“沒關係的,反正這個馬韻嫻也暴露了,我們已經封鎖了海上航道和邊境,正在搜查。以我們目前的線索判斷,這個人應該就是羅刹的人,地位不次於阿米爾。”
“不次於阿米爾?”
這倒是讓任鵬飛感到驚訝了,阿米爾他是有點印象的,手底下的雇傭兵團幾乎散布在非洲所有戰-亂的國家,羅刹就是靠雇傭兵起家的,而阿米爾幾乎掌管著羅刹所有的傭兵勢力。
可以說,在羅刹的犯罪集團中,阿米爾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而馬韻嫻居然比阿米爾的地位還要高?
“難道是羅刹的女人?”任鵬飛皺著眉頭問道。
安穎聳聳肩說道:“這我暫時還不清楚。但這個馬韻嫻以前和國外的很多財團都有接觸,我懷疑,她是掌握羅刹犯罪集團資金鏈的重要人物,處理著羅刹的黑白貿易。”
“真是沒誰了。”
任鵬飛回想起第一次見馬韻嫻的場景,實在是無法將那個姑娘和安穎口中的人物聯係到一起。簡直是匪夷所思,也可以說是造化弄人。
安穎笑了笑,從口袋拿出一個蘋果遞給任鵬飛,說道:“好好養你的傷得了,操心的事還真不少。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傷在哪了呢。”
“唉,有你這麼一個沉迷工作的老婆,我真悲催……”
“少來了你。”
畢竟是在部隊醫院裏,兩個人也不敢鬧的太過,並且誰知道秦軒那個家夥有沒有在外麵偷聽。
任鵬飛也沒有給安穎看傷口,坐起來說道:“說點正事,常銘的事情怎麼樣了?常寶林救出來了嗎?”
“救出來了,現在警方正在進行收網行動,常氏集團的很多董事都被抓了。所以常銘的事情還要等一段時間,需要常寶林的口供和整個案件都清晰了之後,政治部才會出結果。”
“這麼嚴重?”
任鵬飛皺著眉頭,他聽著感覺似乎情況不是很樂觀的樣子。
安穎笑了笑說道:“你得相信組織,如果常銘真的沒有參與犯罪,那麼是依舊能夠留在部隊裏的。並且常寶林的第一口供已經下來了,正在找常銘核實,形勢還是很樂觀的。”
任鵬飛也不相信常銘參與犯罪,那是不可能的,更別提什麼軍事間諜之類的了,電影裏都沒有這麼老套的橋段,現實裏更不存在。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部隊裏的政審也太不合格了。
任鵬飛歎聲說道:“常寶林被抓了,早年間還有和羅刹的牽連,肯定是一時半會出不來了,又抓了這麼多的董事,那常氏集團怎麼辦?”
“隻能是宣布破產了……”安穎無奈的說道。
其實任鵬飛也知道是這個結果,隻是沒忍心說出口而已。
常寶林一被抓,並且是涉嫌商業犯罪、洗錢罪等,何況還有那麼多的董事在內。那麼可以預想到,很多大型的項目都將停止,銀行將大規模終止合作,大批的貸款需要馬上還上。
並且常銘出事了,很多的合作商也會終止合作。到時候迫於銀行方麵的壓力和預感的窘境,那麼沒出事的董事隻能選擇宣布破產,用固定資產償還銀行債務。
這大概就是商海浮沉吧?常寶林打拚了一輩子的巨輪就這樣頃刻間沉沒了……
而常銘,也將從一個無憂無慮的富二代變成一個普通人,並且還是一個軍旅生涯都未必能夠繼續的軍人。
任鵬飛歎聲問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常寶林應該怎麼判定?”
“目前常寶林認罪態度良好,大概交代了一下。他和羅刹的確是認識,但是早年間羅刹和他接觸都是以正當生意的身份,所以那個時候的非法交易,他都是被羅刹騙的。”
“現在基本可以排除他和羅刹的關係,各種證據都證明常寶林並不是和羅刹同流合汙的,所以通敵罪不成立,有損國家利益罪也不成立。”
安穎攤攤手繼續說道:“但不管怎麼解釋,犯罪就是犯罪,常寶林是集團一把手,他有直接責任。洗錢罪和商業詐騙罪名成立,隻不過常寶林態度良好,他也會請一個好律師的。”
“具體多少年呢?”
“三年到十五年不等。”
任鵬飛點點頭,他好像看過相關的法律文案,洗錢罪如果是數額巨大的,是三年到十年,處罰金會比較多。而商業詐騙純屬是早期常寶林和羅刹的貿易往來,常寶林是比較傾向於受害人的。
其實從頭到尾,常寶林一直都是受害人,不管是洗錢還是非法交易,都是中了羅刹的計謀而已。可法律就是無情的,他是企業法人,企業犯罪他就需要承擔責任,誰讓他監管不力呢?
“唉……老爺子五十來歲了,這不是鬧呢嗎?”
安穎也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法律是無情的。盡管我們都很同情常寶林,但誰讓他沒有用對方法呢?如果早一點借助警方的力量,或許……”
“或許他早就死了。”
任鵬飛嗤笑道:“常寶林不想借助警方的勢力嗎?他其實是很矛盾的,羅刹殺了他的仇人,卻也害死了他的妻子。他其實是很想一筆勾銷的,可他也知道,羅刹肯定還會找上他。在沒找上的時候就去找警方嗎?然後警方查到他和羅刹早年的貿易,然後把他抓起來?你覺得這個方法正確嗎?羅刹什麼都沒做,常氏就垮台了,為什麼不拚一下?”
“說的有道理,羅刹這個人還是挺可怕的,常寶林準備了這麼多,但到最後,其實常寶林還是輸了。”
“這個陰謀家。”
任鵬飛每次想到這個人,就會想起在非洲時期和他的交鋒,簡直是被玩弄在鼓掌之中的。
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羅刹想要得到的,似乎都得到了,就連盛輝,都不可思議的跟著他了。
安穎笑了笑說道:“其實這也是最好的結果了,以目前看來,常寶林是不會重判的,和賣國、通敵都沒有什麼關係。所以隻要查清楚常銘並沒有參與商業犯罪,那麼他就可以留在部隊的。”
“這樣最好了。”
“總之啊,現在是收網行動呢,你就別跟著瞎操心了。”
任鵬飛握著安穎的手,歎聲說道:“安穎,我其實是害怕了。我不想出現第二個盛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