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是有第六感的,至少任鵬飛從王家明的眼神裏看到了嫉妒。任鵬飛可沒有那麼無私,要說不吃醋那是假的,他隻是理解和信任安穎而已。
愛情都是自私的,如果換做一般的情侶,哪怕是夫妻,遇到這種情況吵一架是肯定的,甚至是一拍兩散。
每一個人都是痛恨欺騙的,何況這種欺騙還被抓住了現行。
可是任鵬飛和安穎的職業比較特殊,他們必須要相互理解,否則將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他們。
信任也是一個特別虛無縹緲的東西。愛人之間的信任,隻能用心去感受對方的愛,因此判斷他不會去愛別人。
至少讓任鵬飛無法相信安穎和這個王家明有特別的關係。安穎不是那種人,否則就不會嫁給自己了,圖他什麼呢?
但安穎還是有點愧疚的,坐在車裏偷偷的看任鵬飛的表情。
任鵬飛輕笑道:“要去執行任務了嗎?”
“不……”
“那你怎麼不說話了?”
“你是真的不生氣嗎?”
“真的生氣。早就和你說了,你有事情提前和我說一聲,我保證就不追問了,你騙了我這麼長時間,不就是和這個王家明碰麵嗎?”
安穎把玩著手指,低聲說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騙你的。並且我也無法和你解釋王家明的身份,但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送你回來?”
“我……哼!你還是生氣了!”
任鵬飛氣笑了,說道:“其實有些事情我懂,你騙我也沒有用,今天但凡換一個男人,我都生氣了。”
“為什麼是他你就不生氣了?”
“當初臥底的時候,不就是在他的公司裏嗎?還假扮成他的女朋友,無非是借用他的身份而已。如果不是咱們軍方的人,會是你隨便能夠借用的?所以我分析,他應該是外圍的情報人員。”
安穎震驚的看著任鵬飛,說道:“你以前調查過我?”
“沒有啊,常銘調查的。王家明的表麵身份我知道。況且你看他穿的那樣,一身黑衣,戴個墨鏡和帽子,好歹也是一個公司經理,打扮成這樣和你約會嗎?別鬧了……”
安穎翻了一個白眼,說道:“反正我什麼都沒說,都是你自己瞎猜的。”
任鵬飛輕笑了一聲沒有說什麼,看安穎的眼神就知道,他猜對了。
安穎靠在任鵬飛的肩膀上,笑道:“不過呢,我還是要謝謝你能理解我。其實我也挺煩他的。”
“他帶來了什麼消息?”
“這個不能說。”
“那證明你們的確是在接頭嘍?”
“你……原來你一直在套我話啊?”
任鵬飛得意的一笑,說道:“我說安上尉,您還真是政工幹部出身,保密意識還真的強,但我可是你丈夫啊!我也是軍人,你有必要這麼防著我嗎?”
“知道是軍人就應該知道,我是不會說的!哼!”
“好吧,那我走了,我要帶隊去海訓場特訓了,持續兩周呢。”
“哎呀,你等會兒。”
安穎沒有下車,低聲說道:“你這樣走還是有點生氣的,不行。我得稍微跟你解釋一下。”
“嗯,那說吧。”
安穎呼了一口氣,想了想說道:“他其實隻是個聯絡員,具體職責和任務就不能說了。他是我以前的單位隸屬的,今天來不過是給我提供一些老單位的調查成果而已。”
任鵬飛點點頭,安穎的老單位他沒有問過,但是在李鴻洋事件的時候,他見過安穎的領導,應該不是軍區的人,最起碼要再往上。
“之前我的任務,其實是秘密和周紫芸接頭,但要坐實自己的身份,於是就去了王家明的公司,但這個家夥混跡情場是有名的,所以用他情人的身份最不會引起敵人察覺的。所以……”
“所以這個家夥就一直想把你轉正。”
“嗬嗬,以後應該不會了,我已經告訴他我結婚了。”
安穎算是把能說的都告訴任鵬飛了,畢竟李鴻洋的事件已經過去了,況且任鵬飛也是執行者,也都知道一點內情,更何況任鵬飛不僅僅是她的丈夫,也是軍人。
至於敏感的地方,大概就是王家明的身份吧,但其實任鵬飛也已經猜到了,況且隻是一個搭靠而已,並沒有那麼的機密,王家明也用搭靠的身份謀一些便利呢,比如出入海關的時候,也經常出示證件。
其實安穎不解釋,任鵬飛也談不上生氣,隻是聽到安穎的解釋之後心裏舒服了很多,婚姻是需要兩個人共同經營的,的確需要理解很信任,但不能全靠理解和信任,任鵬飛在這方麵是聰明人,而安穎也不傻。
盡管安穎很清楚,自己的職業恐怕會有很多的事情要瞞著任鵬飛,也可能會引起很多的誤會,但是能解釋的情況下,自然還是要解釋一下,否則對任鵬飛不公平。
任鵬飛歎了一口氣,理了理安穎的頭發,說道:“其實你不用和我解釋這麼多的,我心裏就算是不舒服,也能夠控製的。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我不會懷疑你對我的真心,隻是擔心你的安全,我今天沒有跟蹤你,隻是擔心你而已。”
安穎笑了笑說道;“是我的錯,其實直接告訴你去工作就好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暈,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認錯態度這麼好。”
“嘻嘻……”
任鵬飛嗤笑道:“假如你半夜都還不回來,我就要給你們領導打電話了。直接衝進指揮部,查找你的手機定位。”
“暈……有一個科技天才的老公,還真是……”
“怎麼的?”
“沒事……”
安穎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有個事情,想征求一下你的想法。”
“機密嗎?”
“算吧。”
“那你還告訴我?”
安穎笑了笑說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特別機密吧,算是我這個軍區情報人員向你了解情況,你要認真對待。”
“暈,什麼事情還需要向我了解情況?你說話怎麼像政委似的。”
“你什麼態度啊你。”
“咳咳,你說。”
“是這樣的,盛輝的事情有點眉目了,好像和你之前猜測的有點偏差,根據我們的線索指向,策劃盛輝變故的好像不是羅刹,當然現在還不確定,隻是讓你幫忙分析一下。”
原來是盛輝的事情,怪不得要向他了解情況,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比任鵬飛更了解盛輝的了。
任鵬飛低聲說道:“這也是合理的。”
“為什麼?”
“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盛輝要跟著羅刹了,證明盛輝知道到底是誰害了他。他現在是在羅刹的羽翼下發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盛輝的這個仇人,應該不簡單。”
安穎沒有說話,眨眨眼睛等待任鵬飛繼續說下去。
“我記得在南沙和盛輝對峙的時候,盛輝說他已經無路可走,不能和我回來,他說還沒有到向祖國謝罪的時候。證明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複仇。”
“然後呢?”
“然後,你的調查方向不要放過羅刹這個人。據我的觀察,盛輝的手下都是羅刹的人,當時我要和盛輝說:難道你不覺得羅刹才是幕後黑手嗎?但是我還沒有問出來,他就打斷我,示意他的手下是羅刹的人。但我能從他的表情看出來,他也懷疑羅刹。”
安穎沒有資格查看任鵬飛的作戰報告,這些事情自然也是不知道的,她震驚的說道:“怎麼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嗬嗬,別著急。那我就再大膽猜測一下。”
“說吧。”
任鵬飛理了一下思路,說道:“你說的線索,對於盛輝來說,是不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安穎默認,具體是誰就不能告訴任鵬飛了,這是機密。
而任鵬飛也明白,低聲說道:“如果是,那麼這個人有沒有可能是羅刹指使的呢?或者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呢?羅刹精於算計,他會不會求這個人把盛輝逼出國呢?順便背了李鴻洋這個黑鍋呢?一來他爭取到了盛輝,二來把李鴻洋的事情推脫了。”
“暈啊!那羅刹也太可怕了吧?”
“羅刹就是這麼可怕。”
任鵬飛目光有點陰沉,說道:“所以我要提醒你了,千萬不要把盛輝的幕後黑手和李鴻洋強行聯係起來,那是彎路。”
“我不相信羅刹會做的這麼明顯。盛輝在李鴻洋那暴露,他就搞盛輝,這太明顯了。別忘了李鴻洋到底是怎麼死的,殺人滅口,證明他身後的人放棄他了,這個秘密不允許讓任何人知道,那怎麼會因為盛輝的事情,再暴露李鴻洋的事情呢?如果願意暴露,當初李鴻洋就不會死了。”
“暈,幸好我來問你了,否則我肯定調查偏了……”
任鵬飛點點頭,說道:“總之,你的那個線索,就是盛輝知道的線索。但這並不意味著和羅刹沒有關係。還是要兩個方向一起調查,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並案處理。”
“那這麼說,盛輝也懷疑羅刹?”
“當然,這裏麵有幾個疑點是解釋不清楚的。”
“哪幾點?”
任鵬飛解釋道:“如果李鴻洋的幕後黑手不是羅刹,而是另外一個人,那麼對付盛輝,就隻是出於報複,那為什麼到最後還救走盛輝呢?所以救走盛輝的,應該是羅刹的人。那羅刹的人怎麼那麼及時呢?等著盛輝出事呢吧?”
“嗬嗬,還真是這麼回事。”
任鵬飛嗤笑著說道:“所以啊,你要仔細想的話,會發現這裏麵疑點重重。你也讓我清晰了,盛輝是在利用羅刹,借助羅刹的勢力對付害自己的人,問清楚情況。他對羅刹也有懷疑,但是他沒有辦法,不借助羅刹,他一點機會都沒有,連真相都不知道。”
安穎呼了一口氣,說道:“真的好同情盛輝,我們卻一點都幫不了他。”
“他會解決好的。”
安穎笑了笑說道:“看來你的思維是正確的,讓我的調查也有一個方向了。現在案情已經很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