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子的傷勢沒有什麼大礙,但卻需要好好調養,否則落下病根的可能性比較大。
傷病,是特種兵都會遇到的問題,哪怕這個特種兵沒有參加過實戰,光是魔鬼一般的訓練就會落下很多後遺症。傷病是特種兵最好的勳章,但是這種勳章,不知道讓多少特種兵離開了他們摯愛的軍旅生涯。
並不是所有特種兵傷病後都能調到其他的部門,那得有多好的才華?當苦練殺敵本領的特種兵不能殺敵了,還能有什麼價值呢?留在部隊也隻是吃白飯而已。沒有哪個軍人願意給部隊添這樣的麻煩。
利劍特別行動組,的確需要一場絕對的勝利來提升士氣。雖然這次任務的難度不是很大,但是從整體大局上看還是艱巨的,因為不允許出現任何紕漏。況且任務中還教訓了一群盜竊賊,這讓隊員們都覺得痛快。
因為C組在軍區準備任務,算是在外執行任務。所以AB兩組回來之後都是休整,沒有備戰任務。
沈毅下午回來之後,告訴隊員們禿子沒事的好消息,順便開了一個總結大會,對於這次任務中有突出貢獻的給予表揚,尤其是小武子,逢戰必傷的他這一次立功了。
晚上,沈毅自掏腰包給大家準備了一場慶功宴,略顯簡單的火鍋。
很難想象這樣的大熱天,一群大老爺們光著膀子吃火鍋的場景……
AB兩組打了勝仗歸來,最起碼能贏得一個集體三等功,但也得等到影組的任務完成之後,軍區才會批準。這的確是值得人高興的事,可是懸在南國利劍高層和沈毅心裏的大石頭,依舊沒有放下,影組能否完成艱巨的任務呢?
就算是完成了,C組是否能夠順利接應到他們,兩個組能否順利回國呢?
這一切都是個未知數,而在這些擔憂的日子裏,時間仿佛過的很快。
一周後,阿布和艾德文依舊沒有打起來的跡象,南沙海域風起雲湧,數百島礁都安謐如常,沒有人知道影組的存在。但這種表象下實則暗流湧動。
其實,阿布正在積極的準備對付艾德文的計劃,可是他沒有想到的是,盛輝先後的態度有了根本的變化。
陽光明媚的下午,盛輝的二層小樓裏也安謐的很,他的手下在沒有戰鬥的時候都沒有穿軍裝,而是都穿著簡單的便裝,三三兩兩喝著酒,談天說地。
盛輝也端著一個酒杯,整個人暈乎乎的。他發現透過酒杯看窗外的風景,就會變成另一個世界,他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凱文走過來遞給他一根雪茄,說道:“你確定這個時候咱們不搞定艾德文?多好的機會啊。”
“自然會有人搞定他,我何必出手呢,我又不是受阿布雇傭的。”
“嗬嗬,可你是受羅刹雇傭的,如果我們不幫著阿布滅掉艾德文,他能給我們航道嗎?尤其是在這關鍵時刻。我們和阿布的條件,不就是我們暗殺掉艾德文嗎?等到阿布自己搞定了艾德文,我們就算是搬出羅刹,恐怕也不會得到航道,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盛輝笑了笑說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在擔心航道?嗬嗬,我要的,可不僅僅是一個航道那麼簡單。
“什麼意思?”
盛輝笑了笑說道:“在這場博弈裏,阿布和艾德文都不會是贏家。隻有聰明人才能活下來,而活下來的人才是贏家。”
“還是沒聽懂。”
“你不需要聽懂。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羅刹要是問起來,你就轉達我說的話,他敢相信我,我就敢創造一個奇跡給他。”
凱文搓搓手說道:“羅刹倒是沒問,不過我有點耐不住寂寞了,我都快半個月沒摸槍了。”
“嗬嗬。”
盛輝笑了笑沒有搭理他,像他們這種人,寧願在惡劣的環境裏和敵人鬥智鬥勇,也不願意長期待在溫柔鄉裏,這會讓他們狀態下滑。
雇傭軍可怕的方麵,就是他們的作戰經驗很豐富。其實他們並沒有多麼嚴苛的訓練體係,都是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正所謂大浪淘沙,能夠活下來的都不是善茬。
傭兵自然是自由的,好幾個黑人手下都出去混酒吧了,盛輝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能夠馴服這些人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盛輝很清楚這一點,這些人能夠聽他的就已經不錯了。
並且,他也需要時間來把這些人徹底變成自己的人,他相信以後多一些同生共死的生活,關係肯定更加緊密一點。
臨近晚上,太陽剛剛落山的時候,外麵開進來兩輛高級轎車,霎時間車門齊來,下來幾個黑衣青年,後邊的車門打開,阿布從裏麵整理了一下襯衫出來。
凱文端著酒杯在盛輝身後笑道:“好大的派頭啊,我覺得,阿布是來找你算賬的!想好對策了嗎?”
“沒有,又能怎麼樣?”
“嗬嗬,你個決定讓我們很危險啊!”
“富貴險中求。”
凱文愣了愣,大概盛輝的這句俗語用英語翻譯的不是很清楚,不過他也沒有問,因為阿布已經走進來了。
盛輝笑著站起身,說道:“你來了?”
阿布的臉色不是很好,不客氣的坐在沙發上,低聲說道:“為什麼不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你我都清楚,現在的機會非常好,艾德文在三灘兩沙被我們打退,士氣正弱。這個時候如果暗殺掉艾德文,我就可以快速的將他的手下打散,趕出南沙地區。”
“是你的好機會,而不是我的。”盛輝淡淡的說道。
“你什麼意思?”
阿布有些微怒的質問著,他現在體會到了他和盛輝之間的合作有多麼的脆弱,他本來想通過合作慢慢把盛輝這夥雇傭軍收入麾下,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的,盛輝可沒有那麼好控製。
盛輝笑了笑說道:“你也別動氣,我不動手,自然有我不動手的理由。”
“你能有什麼理由?難道你不想要那條航道了嗎?”
“當然想要,如果我不殺死艾德文,你也不給我啊。”
阿布盯著盛輝,暗道一聲不簡單,原來盛輝把這一切都想的很清楚。和盛輝合作的主要原因,就是想暗殺掉艾德文,這樣他才能夠大獲全勝,徹底接手整個南沙。如果盛輝不暗殺掉艾德文,就等於沒有出力,他自然不會兌現承諾。
可是,他還真需要一夥雇傭軍能夠殺掉艾德文,如果能夠正麵打敗艾德文,就不會和艾德文僵持了這麼長時間了。
“那你為什麼要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盛輝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動手,而是這根本不算是個機會。他雖然在三灘兩沙落敗,可是人脈網絡都還在,各種生意也都在做。越國是他的大本營,在那裏進行暗殺,無異於暗殺政要。危險性太大,我的手下不是死士,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不能帶著他們冒險。”
聽到盛輝這麼說,手下的雇傭兵們盡管都知道這未必是盛輝的心裏話,但是聽著還是很舒服的。
但是阿布可不舒服,急聲說道:“那你需要什麼機會?之前就有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是你讓艾德文跑了,現在如果不動手的話,我們之前做的一切努力不都白費了嗎?”
盛輝無奈搖頭,說道:“所以,我的意見是,在南沙北部和艾德文交戰,切斷他的貿易線,他肯定會應戰的,到時候我再找機會狙殺掉艾德文。”
阿布探身看著盛輝,說道:“難道你不知道艾德文由他們的國家支持的嗎?我雖然在南沙北部有優勢,可並不具有絕對優勢,艾德文肯定會借助軍方的力量,逼我讓他在南沙北部做生意,要知道,我的腹地就有越方控製的島礁。”
盛輝笑道:“你得看開點,你和艾德文的對峙進行了這麼多年,想要徹底鏟除他,就得拋棄以前的辦法,否則是沒有用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這一仗你是不想打了?”
“現在不行,上次艾德文就從我的手裏逃脫了,這一次他肯定更加小心。我不能拿我的手下搏命。阿布,我和你的合作是誠心的,我就這麼點勢力,必須小心謹慎,難道我不想要航道嗎?如果有機會我自然會抓住,就像之前的幾次一樣。可是你不能拿我當槍使。我和你是合作關係,不是雇傭關係,如果我沒殺死艾德文,自然不會向你伸手要航道。”
盛輝這話說的很誠懇,感覺還真是這個道理。但是阿布可是一個梟雄,這樣的話聽在他的耳朵裏明顯就變味了,他要的可不是一個公平的合作,而是真正的能夠掌握這支武裝勢力。
“那按照你的意思,我們是沒的談了?你已經下定決心不暗殺艾德文?”
“嗯,在越國不能動手。不過我也有一個主意,你可以考慮一下。”
“什麼主意?”
盛輝攤手說道:“你可以雇傭一夥雇傭軍嘛,隻要有錢這群人什麼事情都敢幹。”
“嗬嗬,這筆錢不應該由你來出嗎?”
“我連條航道都沒有,哪裏來的錢?還是你來出吧。我可以提供一點幫助。”
阿布好笑的說道:“出這點力氣就想要我一條航道,你覺得我會給你嗎?”
“我也沒要啊。”
“你不想要了?”
“現在要不了,太燙手。”
盛輝端著酒杯笑道:“在我的評估裏,如果在越國動手暗殺艾德文,成功的幾率不會超過五成。就算成功狙殺,如何撤退也是一個問題。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你說我為了一條航道,把手下都拚死了,這些可都是我的生死兄弟。有錢沒命花的事我不會做。所以啊,找雇傭軍,死了就死了。”
“你們不就是雇傭軍嘛。”
“No,我的確是為了錢打仗,但是不為了錢送命,我不是窮鬼。你既然覺得這是個機會,那就去找雇傭軍吧,如果他們成功了,我退出南沙,不會管你要航道。如果他們失敗了,那證明我的預估是準確的,這就是一個危險行動。”
盛輝的手下凱文在後麵輕笑了一聲,他算是聽出來了,這兩個人是各懷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