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六得意的笑道：“大叔，看來今天還是我的運氣更好一點，真是太可惜了。哈哈哈！”
“這裏麵有詐！一定是發牌的原因！”
盛利怒吼著，七八萬就在一瞬間沒了，他隻做好了贏的準備，但可沒想過輸了會怎麼樣！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一切都完了！他現在掐死馬六的心都有！
可是他當衝上去，就被兩個看場子的黑衣壯漢給按住了。
馬六笑道：“沒有錢還敢跟我玩？是誰給你的勇氣呢？你說牌有問題，這裏這麼多人看著呢？我做什麼手腳了？再說了，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差你這十來萬塊錢？也就夠我吃頓飯的！”
“肯定有手腳！”
“嗬嗬，這裏最多借十五萬，你已經沒有機會了，趕緊回家準備錢吧。”
盛利還要和他爭辯，可惜已經別拖出去了。
周圍人唏噓不已，其實賭場裏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很多人輸的傾家蕩產之後都是這種表現，大家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至於他說的有貓膩，大家都沒看出來。
這人是什麼賭品啊？輸了錢就怪場子，簡直可笑。
這麼大的年紀被人拖出去，盛利隻感覺渾身上下都快散架了，外麵漆黑一片，此時已經找不到黃大力的影子了。
他掏出手機，打開了黃大力，對方很久才接聽。
“大力！我全輸了！這裏麵肯定有貓膩，怎麼每次賭注最大的時候都是那個馬六贏？你趕快回來！這次不能就這麼算了。”
黃大力那邊說道：“我剛才肚子疼，打車回家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吧。況且我說老盛啊，差不多就得了，有什麼貓膩啊？你肯定是輸瘋了，對方都是些什麼人物？你找人家算賬，拉倒吧，還是想想怎麼還錢吧。”
盛利也冷靜了不少，說道：“你昨天不是贏了二十多萬嗎？你趕緊過來幫我把錢還上，否則明天利息就漲起來了，等拆遷款下來了，我肯定第一時間還你！”
“拉倒吧，拆遷款什麼時候下來？我可是馬上就要走的，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嘛！況且我還不了解你嗎？拆遷款下來了，你肯定又去翻本了，這忙我不能幫你。”
“大力！我們多少年的朋友了？你怎麼還不相信我呢？我就算是賭，也肯定會把你的錢還上！”
“不是不相信你，你剛才賭的時候怎麼不好好想想呢？你現在都被兒子攆出來了，房產證你都沒有，剛才借高利貸的時候，你連身份證都沒有！你能領到拆遷款？拉倒吧！”
“你！大力！你得幫我！大力……”
黃大力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不給盛利一點機會！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包括黃大力這個最後的朋友，在這樣的一個關鍵時刻，都不願意向他伸出援手。
漆黑的夜色下，卻沒有盛利可去的地方，他隻能到一旁的公園長椅上躺下，準備第二天趕緊回家想辦法，現在隻能希冀自己那個禽獸不如的兒子還沒有喪失人性，能夠幫他一把。
15萬的利滾利，百分之十四的利息，第一天需要還17.1萬，第二天就是19.4萬……這樣滾下去，他永遠都還不起……（找茬的不要算了，多費腦子，我用計算器算的……）
第二天一早，盛輝就把家裏的證件都拿到了呂林家，讓他們代為保管，除了一家人的身份證。否則他不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父親還是會回來的。
果然，上午幫呂林一起去批發市場進貨，下午回來的時候，盛利已經回來了，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是人已經睡著了。
盛母歎息道：“好像又去賭了，回來就開始睡覺，我沒忍心，還是給他開門了。”
盛輝點點頭，說道：“開就開吧，又沒說不讓他進家門，賭吧，什麼時候沒錢了，他就不賭了。”
“唉……”
下午盛輝去麵試，是老同學幫忙介紹的，在一家電子貿易公司做銷售，這和盛輝的專業沾邊，並且有挑戰性，底薪3000，提成也比較高，就是累了點。
盛輝不怕苦不怕累，這工作已經算是體麵的了，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穩定下來，苦有在利劍苦嗎？有打仗累嗎？
為什麼現在很多單位都優先要退伍軍人？因為他們在部隊都吃了很多苦，幹活細致。正所謂把苦都吃遍了，接下來嚐啥都是甜的。
（再次倡導一下，希望看我書的職場人士，如果你遇到有退伍軍人來找工作，請試著給他們一個機會，他們或許學曆不高、社交能力差，那是因為他們把青春都給了部隊，請試著挖掘他們身上的優點。給他們一個機會，其實也是愛國的一種表現。）
麵試通過，盛輝很開心，路過菜市場的時候買了一條魚，又買了兩箱酒，準備回去慶祝一下，總算是有個穩定的樣子了，接下來他隻需要努力奮鬥，拆遷款下來可以換個大點的房子，他也就有個奔頭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現實再一次和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晚上吃飯的時候，盛利一直都沒有說話，這讓盛輝很好奇，問發生什麼了也不說。盛輝還有點愧疚，覺得昨天晚上不應該和父親動手。
盛輝準備和老爺子多喝點，好好聊聊的時候，隻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外麵的人喊著：“開門！開門！”
“誰啊？”
盛輝皺著眉頭去開門，盛利好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嚇得一哆嗦。
剛打開門，三個穿著黑色背心的青年就闖了進來，質問道：“盛利呢？出來！”
“喂喂喂，你們誰啊？我讓你們進來了嗎？”
“一邊去！你是他兒子吧？老頭子呢？”
客廳和餐廳是連著的，帶頭的那個青年笑了笑說道：“都在，挺好，我們是聚利投資公司的，嗬嗬，簡單的說，就是來催債的！欠我們17萬，準備什麼時候還？”
盛輝看了看那人手上的字據和合同，腦袋“嗡”的一聲，17萬！居然欠了這麼多錢，他拿什麼還？他狠狠地瞪了父親一眼，可是盛利卻不敢看他，生怕盛輝發火不管他了。
帶頭的青年坐在一邊，翹著腳說道：“說吧，什麼時候還錢？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可是利滾利，讓你們早還錢，其實是為你們好，明天可就是19萬了。”
盛輝臉色煞白，說道：“你這高利貸法律程序有問題，如果你想要錢，可以走法律程序，現在趕緊給我離開。”
“喲嗬，法律程序？你想的太多了吧？我看你們就是不想還是吧？好！法律程序可是很慢的，到時候就多少錢了？要錢不要命是吧？”
盛輝算是看出來了，這群人應該是黑道上的，根本不是狗屁的投資公司，那隻是明麵上的。
如果是走法律程序，國家的確不允許高利貸，但是承認利率，他們完全可以在這方麵做手腳，按照規定，利息不能超過本金，也就是說，不能超過三十萬！
到時候，他們還是要還！
盛輝咬牙說道：“你們先走吧，錢我們會盡快還上的！”
“好，那我們明天再來，希望你把錢湊齊了。走了哥幾個！”
三個人離開了，盛輝才鬆了一口氣，一把拉過一旁的父親，怒聲說道：“你瘋了嗎？欠這麼多錢！你不知道賭場裏的高利貸都是黑道上的嗎？你知道還不上的後果嗎？這群人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盛利也慌了，拉著盛輝說道：“兒子，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可不能不管我啊！你要是再給我趕出去，他們非打死我不可！而且，他們在我身上得不到錢，肯定也會纏上你們的！”
“誰讓你賭了！”
盛輝推開父親，胸口一團怒火壓抑著。
其實他們家以前也不算窮，至少不像任鵬飛家裏那樣，或許也能拿出來這麼多錢，但是這麼多年幾乎都被父親給敗光了，現在別說二十萬了，就連一萬塊都沒有。
可是他不能不管他的父親，至少把眼前這個難關也度過了，被這群人纏上，他們的生活就別想安生，他們沒有勢力，更沒有人脈，就連親戚朋友都很少，又有誰能夠幫助他們？
看來，這個錢還是得還了。
盛輝看著父親，冷聲說道：“就這一次，如果你再賭，我們就斷絕父子關係，到時候我帶我媽離開這裏，你自生自滅！”
“放心，我肯定不賭了！以後肯定好好賺錢養家！”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
盛輝甩下了一句離開家門，這一瞬間他感覺無助極了。
盛母眼淚都下來了：“你個死老頭子！這下怎麼辦！明天就二十萬了！你讓他去哪弄錢去？！你非得把我逼死你才甘心嗎？！”
盛利有點煩悶，卻不想被數落，說道：“你以為我不願意嗎？還不是被人蠱惑的！我的事輪不到你個婆娘管！”
哀莫大於心死，盛母現在的失望簡直到了極點，以往盛利賭錢還不至於欠錢，最多他們生活困苦一點，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如果還不上的話，這群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
盛輝在外麵抽了好幾根煙，拿著電話始終都沒有播出去，他沒有朋友，親戚也沒有幾個，根本就指望不上，尤其是都知道自己有個賭博的父親，誰會借給他們這麼大的一筆錢。
如果非要說能借到錢的人，他想到的就隻有常銘，這點錢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用通過他的家裏，直接就可以轉給他，常銘的信用卡每月的額度都是三十萬的，在部隊幾乎不用。
可是，電話卻遲遲沒有打出去。
不單單是因為麵子問題，現在攤上事了，麵子隻能扔在一邊，隻能先解決問題。可是經過了馬韻嫻的事情，他已經答應馬韻嫻從他們的生活中消失，現在要是打給常銘，不僅僅是違背諾言，更是開不了這個口。
想來想去，盛輝隻剩下一個辦法，那就是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