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本就是一場未知的旅行,人生永遠都沒有回頭路,任鵬飛此時正站在自己人生的分岔路口上,眼前的這個機會談不上決定命運,但是兩條路的風景會完全不同。
沈毅的話讓任鵬飛感觸良多,細細算來,這位分隊長在任鵬飛軍旅生涯中一直都扮演著這樣的角色,奇怪的是,他對這次任務中任鵬飛的頂撞隻字未提,任鵬飛心裏很清楚,在這個節骨眼上,是為了保護任鵬飛。
在這次的任務當中,組織上正在給任鵬飛申請個人二等功,在這個節骨眼上,如果沈毅把任鵬飛在行動中的表現如實說出來,恐怕這二等功就要泡湯了。
這次的任務是在結束之後才被軍區重視的,任鵬飛的大名還沒有被軍區遺忘呢,就又被提了出來。戰友們都沒有在報告中寫出這件事情,這也是取決於沈毅的態度。
雖然算不上是戰場抗命,但也是不服從命令了。這是多大的罪名?最起碼跟著這軍功章下來的,還得有一個記過處分,這對任鵬飛的發展不利。況且現在任鵬飛馬上就要去母校讀研究生,恐怕風言風語也就傳出來了。
這是沈毅在保護他,其實沈毅也在猶豫,一個優秀的特戰帶隊主官是需要培養的,一味的保護是不行的,有時候也需要鞭策,但願任鵬飛能理解他的苦衷吧。
至於任鵬飛回不回來,沈毅都沒有表明他的態度,而是尊重任鵬飛的決定,他走了之後,沈毅也不會去向上級申請把他調回來了,讓任鵬飛沉澱一下未嚐不是件壞事,畢竟這一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利劍C組也離開了分隊前往利劍集訓隊,準備迎接菜鳥,在菜鳥們還沒有來之前,他們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不過看秦浩和常銘的樣子還挺興奮的。也是,一年前他們還被王梓旭在這裏訓的死去活來,如今他們也可以跟著王梓旭訓菜鳥了。
任鵬飛對訓菜鳥沒有什麼興趣,和他們告別之後就拿著背囊離開了南國利劍。
這南國利劍的駐地實在是偏的可以,任鵬飛有點搞不懂,這南國利劍都上了新聞了,網上一搜一大片,還有什麼可保密的?從小路走著,到處都是暗哨,真夠鬱悶的。
當然,普通人肯定意識不到這裏有暗哨,這裏可是特種部隊,就算是警衛那也都是戴著閃電利劍的臂章,隱藏是最基本的,就連任鵬飛也不能找到他們每個人的位置,隻能分析出可能在的位置,然後仔細看看。
踏著路上濕漉漉的土地,任鵬飛覺得中午的陽光格外刺眼,讓他睜不開眼睛,不一會兒的功夫,班車就來了,準備坐車去軍區總院。
而此時,盛輝已經在軍區總醫院了。
今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廣州就開始細雨綿綿,地麵上的雨水順著地下室的窗戶處往下流淌,盛輝躺在地下室裏,舊傷的傷口開始針紮一樣的疼,後背上全都是冷汗。
“哥們,沒事吧?”另外一邊床位上準備上班的室友關切的問了一句。
“沒事。”
盛輝從床底下翻出來去痛片扔到嘴裏嚼了,雖然他知道吃了這東西也不一定管用,但是求一個心理安慰吧,最起碼該做的都做了,如果再疼的話他也沒辦法。
作為一個曾經的特種兵,雖然隻有半年多的時間,但是病根還是留下了,一到這樣的天氣就是最難熬的時候。當然,也是和他住的地方太潮濕有關係,長此以往下去,這些病症恐怕要更糟糕了。
就算是醫療技術再好,恐怕這種病根都會伴隨盛輝一輩子,這大概就是每個特種兵都曾有的煩惱,可憐的是,他們從未怪罪過部隊,並且非常懷念在那裏的日子。
疼的實在沒有辦法,盛輝隻能選擇起床,忍著疼痛望著窗前,看著地麵上因為雨水產生的白霧,思緒複雜。(知識帝們不要挑bug,很多地下室都有小窗戶的,別較真)
今天是李曉的追悼會,然而他連參加的資格都沒有。這種落寞是別人都無法體會到的,大概隻有到烈士陵園去看李曉的紀念碑了。
這種天氣,出去就被澆成落湯雞!哪有公司願意要?想到這裏他還是決定是醫院看看安穎。
他住的地方就是市中心的地下室,所以距離軍區總院並不算太遠,他買了點水果和吃的,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醫院,上了電梯到了住院部。
這裏是部隊醫院,某個樓層是不公開的,比如安穎所在的病房樓層,就不是誰都能進的,盛輝出了電梯就被攔住了。
盛輝鬱悶的看著麵前的兩個人,雖然他們都沒有穿軍裝,但是一看都是當兵的,筆直的站在那裏。
“我說哥們,你們還倒班是吧?一天換一批人。”
其中一個笑了笑,說道:“看來你來過,出示一下證件,我要請示一下,來見誰?”
軍區總院有很多病人都是當兵的,但不是所有軍人住院樓層就不公開的,如果封鎖了,那就證明這裏有比較關鍵的人物。很明顯,這裏麵有利劍的幾個傷員,還有安穎,這都不是隨便見的人物。
“安穎。”
那人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盛輝的身份證,在通訊器裏麵問道:“頭,盛輝要見安上尉。”
“暈,都上尉了?你們這部隊晉升這麼隨意嗎?”
盛輝不禁笑了,晉升手續很麻煩的,哪怕是任鵬飛這樣特例的,晉升手續沒一個禮拜也下不來,安穎這更快,這才幾天的時間?
不過有軍銜,安穎估計也沒有機會穿軍裝吧?
可能是因為得到了回應,那人笑了笑說道:“我們什麼部門?你還是別打聽了,沒人會告訴你。”
“嘿!我當年可是特種兵!特種兵你知道不?算了,懶得和你理論!”
盛輝也不想和他多說,走到安穎病房門口的時候發現裏麵有人,是一個穿著軍裝的少校,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安穎的上級,臂章是廣州軍區參謀部的。
這個人就是楊傑,其實他是隸屬於總參謀部的,而不是廣州軍區的。他隻是最近一直都在調查那群雇傭兵的事情,需要廣州軍區的配合,所以才會戴上這個臂章,至於其中的細節誰知道呢?
特殊部門,不僅僅是工作和任務比較特殊,在權力上也是比較特殊的,這種事情盛輝不知道,但是也能猜出來。畢竟特種部隊也算是特殊部門,可惜沒什麼特權,比普通部隊更累而已。
盛輝轉念一想,愛什麼領導什麼領導,關他屁事?
所以進去之後,盛輝都沒有搭理這個少校,把東西放在床頭邊說道:“安穎,我來看看你,這醫院裏的東西每天都是老樣子,你肯定吃不慣。”
安穎有點不好意思了,勸說道:“盛輝,你不用每天都來的,醫院的條件挺好的,你去看看你胳膊上的傷口吧,是不是要換藥了?”
“沒事,小傷。”
在部隊的時候,哪天訓練不得受點傷?宿舍都常備著紅藥水之類的,這點傷對他來說真不算什麼。
主要的是,盛輝哪有錢換藥?這軍區醫院都是單位給報銷,盛輝哪有什麼單位?他也隻能買點消炎藥自己換。
這些苦楚他都不知道去和誰說,一個李鴻洋讓他的生活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讓他原本就不堪的生活變得更加糟糕,盛輝不是沒有脾氣的人,他隻是沒有把這些怨言說出來而已,他對部隊依舊有著尊敬,不忍任何人的指責,包括他自己。
楊傑在旁邊看著暗笑,盛輝看著安穎的眼神很柔情,第六感不隻屬於女人。他能夠看出來,盛輝對安穎的目的可不是那麼單純,同為男人,心裏想什麼多少也能了解。
盛輝完全不搭理他,本來又不認識。
倒是楊傑笑了笑,抱胸看著盛輝說道:“小兄弟,聊聊怎麼樣?”
盛輝看了看他,說道:“少校同誌,我和你貌似沒有什麼好聊的吧?我覺得你還是把醫藥費什麼給我報銷了,這樣才靠譜點。”
“這沒問題。”
“真的啊?那挺好的,不過我沒發票什麼的啊!”
楊傑笑了笑,站起身說道:“我們出去聊聊吧,就算是代表軍方和你談談話如何?”
“好吧……”盛輝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心裏盤算著最近花了多少錢,讓這個少校報銷一下,這樣還可以支撐他一段時間,不然這麼下去還真不是辦法,找工作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安穎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還是咽回去了。因為盛輝有他自己的想法,她不想幹擾。和楊傑接觸了這麼長時間,其實她也比較了解他的性格。
怎麼說呢?楊傑作為秘密部門的領導,是那種國家利益放在首位的人,這本沒有錯,不過有些時候就顯得沒有人情味兒……
他是那種為了國家放棄一切的人,所以他也要求自己的下屬和他一樣,心裏隻有國家,兒女情長和私人情感都必須要放在一邊。
可是就算是密工也是人啊,政工幹部出身的安穎有點看不慣這樣的行徑,但是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她的上級。
走廊裏,盛輝本想點一根煙,結果意識到這裏是醫院,隻好作罷,說道:“少校同誌,我也算是幫了你們的大忙了吧?所以你怎麼也得給我點補償吧?獎金的話就更好了。”
“這沒問題,我會給你申請,在這之前,我代表軍方跟你談一次話吧,畢竟你也是預備役的上尉嘛。”
盛輝點點頭,說道:“好吧,我還是有義務接受組織上的談話的,您說。”
楊傑笑了笑,低聲說道:“我是幹什麼的,你肯定知道。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盛輝沒有想到這少校這麼直接,他不由的一笑,說道:“對不起,我沒有興趣。”
楊傑也是一愣,沒有想到盛輝拒絕的如此的幹脆。